季心生病了,高烧不退,躺在床上的她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那位女画家激动得喊出那句。“那是我们的孩子”,那句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又总是忍不住去想,发现她不见了他会怎么样?从开始的混乱到最后渐渐平静,一种从未产生过的情绪让她感觉很不安。
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反应那么强烈了,原来她喜欢他,所以才不对他设防,关心他是否吃饭,在他妈妈找来羞辱她时,才会感到那么绝望,在得知他和那个女画家有了孩子时,感觉天都塌了。曾经被她认为是朋友间的关心,原来都是因为喜欢。
江礼没有错,他不知道她的心思,她也无权过问他的私生活,他和那个画家已经有了孩子,她也不会插手他们的人生,就这样吧!
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叫她,可眼皮很沉实在睁不开眼,那人在她耳边不停地说话,扰得她不能好好睡觉。
“1床的家属去拿药吧!”这个声音让她清醒了不少,闻到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病房里。杜萧在床边焦急地看着她。“你醒了?”他眼睛红红的,声音沙哑,没休息好的样子,难道他一直在这里?
她喝了一杯水,缓了半天才有力气坐起来。“还没上班就给你添麻烦。”
“你说的是什么话。”平时脾气很好的他黑了脸,说去给她拿药就离开了病房。
环视这间病房,她住的是单人间,费用一定很高。没一会儿他回来了,拿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药,放下药又在病床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饭盒,说是给她买饭去。看他忙来忙去心里很感动,小时候是杜阿姨照顾她,长大了是小哥哥照顾她,她欠了他们一家太多的情。
过了一会儿护士进来给她量体温,打趣她‘男朋友’太贴心了,一直守着她,还总往医生办公室跑,问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刚要解释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那个饭盒。“海鲜粥你快尝尝。”护士看着她笑嘻嘻地离开了。
看着碗海鲜粥她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吃过饭有了点力气。他又在那忙着切水果,把切成小块的水果放进保鲜盒,又拿了一个叉子放在盒子里一并递给她。季心接过水果。“医院里太无聊了,我们出院吧!”
“听医生的,让你什么时候出院才能什么时候出院。”
苦恼怎么说服他,在医院住着,还是这么好的病房,每天在烧钱一样,看他没休息好的样子,胡子也没刮,工作室本来就一大堆事都够他忙的了,还在医院里整夜地守着她。“你快回去收拾收拾吧!风度翩翩的杜教授现在像个老头,我能走能跳的,用不着陪护。”
“看来病好了,还能打趣我了,你发烧两天两夜,烧得直说胡话,都要把人吓死了。”杜萧终于放下心,那两天把他吓坏了,打了退烧针没多久她又发起高烧,医生说打退烧针的次数是有限的,如果再烧只能物理降温,他提心吊胆地过了两天。
“刚才医生不是说我都超过六个小时没烧了吗?你放心吧!快回去睡一觉,明天晚点过来,张晓一个人忙着工作室的事,一定手忙脚乱的,你去看看吧!”好不容易好把他劝走了,她松了口气,去医生办公室找到她的主治医生要求明天出院,医生说她身体的炎症还没完全好,如果坚持出院要签个免责声明。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她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好就站在窗边发呆,夜里的病房安静极了,窗外医院广场上灯火通明。她只要静下心来就开始心痛,与江礼在一起发生的那些事,像电影一样一遍遍在脑海里闪过。她很生自己的气,人家谈过恋爱的,分手后受了情伤不能自拔很正常。可她是单恋还把自己折腾够呛。
实在睡不着向护士要了两片安定,没一会儿有了困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醒了,她现在很不喜欢自己独处时的安静,又向医生要了点药,吃完药睡着了。
早晨医生来查房她才醒来,杜萧早就来了,坐在她床边脸色很不好,听说她把出院手续都办完了数落了她一顿,不放心地又请医生开了些药才带她出院。
他的工作室在一栋商用公寓里,三居室,宽敞的客厅已经收拾出来,摆放了几张办公桌,几张画板和地上随意摆放着的他的画作,一间房他和助理住,一间房留给了她。创业初期资金紧张,他说暂时只能给她提供这样的条件了,季心已经很满足了,不用担心房租也可以和他好好学习。
就这样她在A市落了脚,离开太阳城时的慌乱早被她生病,开工作室的琐事冲淡,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能听到他的声音。“季心我饿了……”,“你还不做饭呀……”
每次她蓦地四下寻找他的身影后,心中都涌出深深的悲伤,从那以后她睡不着就整夜地画画,累得胳膊抬不起来也在咬牙坚持。
来到这陌生的城市唯一让她安慰的是杜萧陪在他身边,他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她从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还从未享受过被人照顾的感觉。
不善言谈的他,在她不好好吃饭时不厌其烦地唠叨,她生生把一个不苟言笑的人逼成了一个婆婆妈妈的人。
工作室刚开始运营,遇到的问题很多,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设计师肯来。杜萧在太阳城的美术界很有名气,可到了A城知道他的人很少。一个星期过去了,传单发了几千张,也打了广告,可还是没有一位设计师肯加入他们。
他的助理张晓曾是他的学生,毕业后一直跟着他,他负责跑外,联系广告公司向外推销工作室。
一直没有收入,季心充当起厨师的身份,自己做饭要比买着吃划算多了。杜萧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她,心里特别自责,是他带她出来的,工作室发展得不好,让她陪着自己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