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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情之花

李四有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拿奖状是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那时候他们的班主任是一个体型肥胖的中年妇女,姓王,她留着像假小子一样的发型,额头前面留有短短的刘海,给李四有映象深刻的是胖王老师那肥头大耳的油腻的脸,还有她那每次做到李四有跟前时李四有都观察仔细的厚厚的嘴唇。

当时,当李四有第一次也像李三丰一样骄傲地把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提回家时,李四有的母亲一脸的欣慰与幸福,李四有的父亲则淡然地一笑,很显然,他虽然高兴,但未将心里的高兴全部的展现于脸上。李四有则一脸的成就感与充实感,他像一个为自家主公出力而斩了对面大将的将军一样得胜而归。

胖王老师见李四有成绩斐然,她立马对李四有委以重任,任命他为他们班里的体育委员,李四有自从当了体育委员,他就增加了每天早上跑操和做课间操时整队的任务。

每当跑早操时,他首先将队整好,然后跟在班上队伍的侧面,口里喊着口号:“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就这样,小小的李四有初次尝到了鹤立鸡群、与众不同的滋味,不过李四有比较“淡泊名利”,它通常和“群众”亲密地打成一片。

在做课间操时,李四有则站在队伍的前面,他面对着班上所有的学生在做广播体操,他的动作正好与其他同学的动作成镜像,每一天,早晨第二节课下时,李四有就整好队,他指挥学生伸出双臂,然后原地踏步,等每人前后左右距离都合适时,李四有才在口中喊出一句:“立定”,然后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校园的广播里“嘟嘟嘟”地响出一段音乐,接着广播里就会说出一段“现在开始做第八套广播体操”的话,然后是“第一节,伸展运动”等等,直到做完最后一节,李四有就收了动作,他像一个刚展示完一套剑法的武术比赛参赛选手一样,得益于他做体育委员站在队伍前面的好处,他能清楚的看到底下每一个学生做广播体操的动作,例如张三的胳膊没有伸直,李四的腿只是半蹬了一下,王麻子的衣服破了一个洞,并且那被撕开的衣服上的一点儿碎布在迎着风摇摆。

当时李四有所在的教室是砖混结构,教室有前门和后门,与门一排的墙上面有三个窗户,后墙上面有两个比较小的、位置较高的窗户,反正那两个窗户一般不会打开,除非到了卫生大扫除的时候,当李四有整好队班上所有人都在教室前面做广播体操时,胖王老师就“盘旋”在他们队伍的后面,有时在盯着每一个学生标准地做广播体操,有时则与二班的老师愉悦的聊着天,当胖王老师看到有人吊儿郎当不规范地做广播体操时,她都会悄悄地走到那个人后边,然后在那个人的屁股上蹬上一脚,被蹬的同学一脸惊悚,毛骨悚然,开始规规矩矩、规范地做每一个动作。

李四有在一年级和二年级都担任着他们班上的体育委员,当时他们班的班长名字叫李诚诚,李诚诚与李四有同村,他们两个在每次考试时老是占据着班里的第一、二名,两人轮换着做第一名,不过与李四有不同的是,李诚诚相比与李四有来说,他更像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身体瘦弱,身上老是很干净。

当初李四有第一次来万成小学时,他就和李诚诚一起来的,李诚诚当时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个小姑娘,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们两个从学前班一直到小学五年级都在做着亲密的战友和对手,两个人每次都在为争夺第一而“殊死奋斗”,互不相让。

只是与李诚诚不同的是,李四有似乎对校园所有的体育项目都很感兴趣,他每接触一项体育运动就想把它做得最好,成为所有人中的第一名。当时李四有接触到的第一个体育项目是乒乓球,那时的乒乓球桌是用水泥做成的,乒乓球台子的水泥台面很厚,台面是水泥黑青的颜色,球桌中间的网子是用砖头代替的,有时候搞恶作剧的坏学生把砖头藏到一边,有打乒乓球的人找不到砖头时就会一边四处寻找,一边骂骂咧咧。

那时候李四有在二年级,乒乓球的运动几乎被高年级的学生统治着,李四有清楚地记得,当时有两个五年级的学生,他们的打扮都比他们时髦,那两个人是负责组织他们班课外活动的学生,他们那时做的最多的游戏就是“接火线”,“接火线”就是随便在教室后边靠墙处画一个圆圈,然后将班上的所有男生分成两队,一队人在跑,另一队人就在后面追,只要是在圈外边,追的人只要用手接触到另一队成员的身体,那么这个人就算“死了”,他们就得原地不动,等他们的队友来救他,而他的队友可以通过与他们的身体相接触把他救活,当每一个人“进窝”也就是进入刚才画的那个圈时,另外一队的人就不可以“杀死”他们了。

在做这个游戏时,李四有班上每个玩这个游戏的男生都争先恐后想分到两个五年级学生的一边,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直成为赢的一方,他们在课外活动所有的时间里都在享受着自己在前面肆无忌惮、任意地跑而另外一队人在后边穷追不舍的快感。

就这样,李四有就在课外活动时间拼了命、撒丫子直跑,他的目的就是追上他前面的另一队的人,把他“杀死”,李四有每次跑得大汗淋漓,嗓里直冒火,但他每次都义不容辞,一马当先。

如果他们课外活动不“接火线”,那么他们一般就在打乒乓球,那时候打乒乓球的人很多,但乒乓球台子只有一个,所以一般是乒乓球台一边站了一个高手,他一般都是“当仁不让”,“纹丝不动”,另外一边就围满了一圈人,在这边的每一个人都要“考”,“考”上了就和那个人打一局,“考”不上的话就轮流到下一个人“考”,“考”的时候是那“纹丝不动”的人发一个球,如果“考”的人赢了那个人,那就等于“考”上了,可以与那个人打一局,这局打完,谁输谁下,赢的人又做“考官”,所以每次在一旁等待“考”的人都希望正在“考”的那个人“考”不上,如果不幸被那个人“考”上了,那么等待的众人都会心头一阵叹息,又多一份等待的焦急。

李四有在每次“考”时,他的目光都会变得炯炯有神、明亮有力,他全神贯注,一般高手惯用的招式都是“倒角”,就是他们会控制乒乓球往左边一下,又往右边一下,如此反复,于是作为二年级的小学生“考”的人就感觉自己腿短、胳膊短,老是“疲于奔命”,顾此失彼,最终没有“考”上。

李四有在每一次没有“考”上的时,他都会屏气凝神,仔细总结一下,他在心里下定决心,下一次一定要“考”上。

当李四有在为着这些游戏或运动而绞尽脑汁时、拼命发狂时,李诚诚则在安静的教室里做作业,或者是阅读作文书,他如此专注的样子吸引到了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女生。

这个女生的名字叫张芳,是李四有班上的学习委员。张芳负责每一次去老师的办公室抱作业本,然后发给每一个学生,每一次与张芳一同去老师办公室抱作业本的人还有一个,名字叫刘小玉,刘小玉并未在班上担任任何职务,他只不过是胖王老师的外甥女。

李四有直到后来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刘小玉经常在教室里被她的小姨教训的撕心裂肺、痛哭流涕地叫着,原因是胖王老师对列小玉爱慕有加,唯独恨铁不成钢,胖王老师为揍外甥女累得大汗淋漓,气得脸色发紫,她手提教鞭,教鞭是一条很宽的很厚的板子,他的样子简直像一个反动派的刽子手一样,在残害革命时期的红军战士。

刘小玉有时被胖王老师揍得急了,她在地上打着滚,一边用手遮护着她的身体,一边口里撕心裂肺地喊:

“小姨,我再不敢了,我下次一定好好写作业!”

李四有在每次看到这副情景时,他都会觉得心上难受,又对刘小玉产生无限的同情,同时李四有又觉得,看来有一个做老师的亲戚也并不是很好,虽然因为老师是自己的亲戚会在班里面有一些“特权”,但挨打的时候似乎也比别人多好几倍。

本来刘小玉和李四有没有任何的“交集”,只是,因为一次偶然的事件,李四有算是对刘小玉印象深刻。那是有一天的课外活动时间,互为同桌的张芳和刘小玉忽然吵起架来了,而两个人互相报复对方的的方式就是两个人互相把对方在只有她们两个人时说的悄悄话公布于众,本来这时候的李四有在自己的座位上无所事事地翻着书,可他听到张芳的一句话之后,他就不淡定了,但不淡定归不淡定,但他心里的甜蜜也是自不必说。

张芳和刘小玉在座位上争吵着,刘小玉首先报复张芳说:

“你那时候说你喜欢李诚诚!”

张芳转而又报复列小玉说:

“你还说你喜欢的人是李四有呢!”

两个人在继续争吵着,她们俩的这些话被全班的人都听到了,所有人都一阵唏嘘,很是惊讶。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张芳与刘小玉两个人难道不知羞耻吗。而此时听到张芳的这句话的李四有心上泛着甜,但他又很羞愧,他在四处寻找这一刻与他在同一高度的李诚诚,他的目光扫了一圈,发现李诚诚不在,他才羡慕李诚诚的运气为啥如此好,在这高光的一刻,他竟然不在。

李四有羞愧难当,他一个人跑出了教室。

多年以后李四有觉得,当时那个时候还是挺幸福的,那时候的刘小玉算个城里人,她皮肤好,眼睛大,很漂亮,她的穿着总是班里最洋气的,李四有觉得,如果这辈子能娶上这么一个人做老婆,那也是一件极好的事。

李四有第一次被一个女生表白的爱情之花还没有结果,三年级时刘小玉就从他们班上转走了。

在李四有三年级的时候,李四有的班上又新来了一个班主任,胖王老师被转到城里的一所小学去教书了,大概刘小玉就是因为胖王老师被转走而转走的。

一开学连着两周没有班主任,没有语文老师,这可把李四有班上的学生高兴坏了,他们上语文课时全部是自习,他们做广播体操时队伍散乱,东倒西歪、歪七八叉,敷衍了事。身为体育委员的李四有也随波逐流,放任自己。

这样的状态过了两周,有一天,课间广播体操时间,有一个身体瘦削、个子高挺、脸面白皙、戴着一副镜片很厚的近视眼镜、头发带点自然卷的年龄大概是三十几岁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西装来到了他们班的队伍跟前,李四有当时算是在监督着每个人做广播体操,他看着过来的这个男人,内心一阵忐忑与不安,他在审视着这个男人,有几个疑问在他的脑袋里打转,这个人应该是他们未来的班主任?这个人凶不?这个人爱打人不?

何正军问了一下站在前排的学生这是三年级一班吗,那位同学回答说是的,然后何正军又转过身走了,在上课铃声响时,何正军就踏着一副正气凛然的步伐走入了李四有所在的教室了里,作为李四有的小学老师,何正军对李四有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在李四有上二年级的时候,李三丰在上三年级,当时他们每个年级都有两个班,这样李四又就一直在一班,而李三丰一直在二班,话说任何局势都是此起彼伏,此伏彼起,就在李四有的成绩如日中天、光辉不落的时候,李三丰似乎是销声匿迹了,李三丰在一年级的时候拿过三好学生奖状,并且在一年级的时候还当过班长,只不过李三丰“在位”时间不长,然后就被他们的班主任“撸掉”了,李三丰从此之后似乎就名落孙山了。

有一次,在二年级的李四有被二班的一个学生欺负,李四有找到李三丰,说:

“哥,我被二班的张文给欺负了。”

李三丰问李四有:“他怎么了你?”

李四有说:“他威胁我,要打我!”

李三丰说:“他打你了没?”

李四有说:“没打,他要打我!”

李三丰说:“那没事,你回去吧!”

李四有本想让李三丰去揍一顿张文的,结果他未能如愿以偿,李四有对李三丰未免有点失望。

西北的地啊,泛着黄,人们在这上面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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