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而且据说梁姑娘前几日问春桃要了丫鬟的衣服,属下心想...可能...可能她跑出了‘紫乙’也说不准......”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梁豆豆的这次离开恐怕更多的可能是她自己自导自演的逃脱,这几日凉景都没有唤她陪侍,之前又对她发了火,恐怕她生了别的打算也不得可知......
气氛,在瞬间凝重了起来,甚至连那侍卫都感受到了,他说完下意识地看向凉景,原本紧握着剑柄的手都忍不住微微一颤,似是担心凉景接下来会如何怪罪。
“知道了,下去吧。”就在那侍卫忍不住浑身冒冷汗的时候,凉景却忽然收了看向那侍卫的眸子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属下先行告退~”闻言,那侍卫如蒙大赦一般行了礼就匆忙退了下去,一路小跑,很快没了踪影。
立在一旁的言庚则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色凝重的凉景,他也默默在心底揣摩着凉景的心思,这梁豆豆为什么会忽然离开不说,但是凉景的反应显然太过奇怪了,面对梁豆豆的失踪,凉景可以愤怒可以疑惑,甚至可以担忧,但是如此这般极其克制却又无法掩藏地冷峻气息,着实奇怪的很。
思忖了片刻,他这才缓缓开口:
“听闻这梁姑娘在进本派之前是在农场放牧的,许是自由散漫惯了,可能乘着大家不注意跑出去玩了也不是不可能,属下再派人去问问各大门口的守卫,恐怕就能知道她的去向了。”
闻言,凉景眸色微动,沉吟了片刻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不必了,本派自来崇尚自由,她既是失踪离开了恐怕也不愿在本派承受种种约束,离开了便不必再寻。”
凉景的目光重新凝了回来,静静地落在了被写残了那‘静心’二字上,此刻正直春末,屋外春日灿烂微风浮动,便是立在屋内也能感受到外面勃勃的生机。
春日也是播种的时刻,所有的新生命都在春日埋下伏笔,就等着时光流逝到秋日收获所有的果实。
虽然万物的生命力大多都十分顽强,但是那些日日缓慢生长的生命在结果之前都是有可能被扼杀在襁褓中的,比如从灶上提起快要沸腾的热水,比如剪断即将熊熊燃起的红烛,又比如某些在失控前拼命疯长的情愫......
如果注定会不可控,那不如提前结束......
“可是...倘若梁姑娘离开了,少司大人你的梦魇之症呢?该如何缓解?当年大师说过这世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言庚没有继续说下去,却也将事情的利害关系告诉给了凉景。
他和凉景认识太久了,虽然凉景嘴上一排无所谓的态度,但是言庚却分明感受到了这其中的不寻常,所以他要确认,确认凉景话里的话中意到底是什么。
“便是梦魇了十八年,本司也活过来了,如今便只是回到最初又何妨?”言毕,凉景侧过头去看言庚,如此坚定的眼神却让言庚瞬间失了神,便是认识这么久了,他还是猜不到凉景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