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手术室门口,苏一墨的经纪人莫廖闻讯赶来时,夏之倾正目光空洞的坐在地上,满身的泥土和血,狼狈不堪,在那里一动不动。
莫廖叹了口气,走上前将夏之倾扶起来坐在椅子上,什么也没说,沉默的靠在墙上。
四个小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夏之倾蓦地抬头,踉跄的走过去,嗓音沙哑,“医生,他怎么样?”
“病人伤的很重,全身骨折两处,伴随轻微的脑震荡,会送到重症监护室,如果三天之内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那……”
夏之倾身子晃了一下,好久才道,“好,谢谢医生。”
莫廖交了费,办好手续,回来一眼就看到ICU病房在的夏之倾,他走过去坐下。
“之倾,一墨总和我提到你,”莫廖开口,夏之倾看了过去,“我从他十八岁开始带他,已经认识他七年了,我从来没见过他为了一个人这样奋不顾身过。”
“在没认识你之前,他的空闲时间,全部用在了家里,哪也不去,也不参加任何聚会。可是认识你之后,即使连着拍了两三天的戏,他也要挤出休息时间去见你。”
“会因为你欢喜,因为你难过,因为你患得患失,因为你去吃醋去计较……之倾,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对你其实是不满的。这次一墨为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他好了,我希望你能不能不要再拖着他了。他对你的心意,证明的还不够吗?”
夏之倾握紧了手,“廖哥,我明白。”
三天的时间很短,夏之倾却觉得分秒都度日如年。直到听到医生的那句“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脑袋中的那根筋才彻底放松下来。
“之倾,吃点东西吧。”莫廖端着饭,推开病房门,看着衣服都没换的夏之倾,道。
“不了,廖哥你吃吧,我吃不下。”夏之倾守在床边,摇了摇头。
“之倾,你不吃身体受不住的。”莫廖劝不动她,无奈之下只能搬出苏一墨,“一墨醒了看见你这样,他也会心疼的。”
夏之倾动作一顿。
莫廖见有作用,连忙递给她一个袋子,说,“这里有干净的衣服,去把伤口处理一下,梳洗一下,你也不想一墨看到你这幅样子吧。”
夏之倾接过袋子,应了一声,“好。”
夏之倾处理完,简单的吃了些,神经放松下来,不小心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病房里时,苏一墨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微微动了动,痛感从全身传来。感觉手被人握住了,苏一墨看过去。
她握着自己的手,伏在床边,安静的睡着,眼底有粉底都遮不住的青色,眉微蹙着。
苏一墨看了她很久,抽出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真好,她没事。
夏之倾睡的很不安稳,他动了动,她就醒了。
“一墨,你醒了!”夏之倾连忙起身按了床铃,“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疼?”
“倾倾,我没事。”苏一墨安抚道。
医生很快就来了,检查了各项指标,确认没时候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倾倾,你不去上课吗?”苏一墨看了时间,已经上午九点了。
“我和教授请假了,”夏之倾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留在医院陪你。”
“不会耽误你吗?”苏一墨有些忧虑的皱眉,“这有廖哥就够了,你快回学校吧。”
“这两天廖哥已经因为你的事忙的团团转了,”夏之倾笑道,“就别再给他添乱了。”
见他还有些犹豫,她只好说,“你不能没人照顾。放心吧,我一会儿回学校把书拿过来,在这看也是一样的。”
苏一墨:“那好吧。”
中午,夏之倾给苏一墨买了些粥和清淡的菜,他昏迷这么久,暂时还是吃些清淡的好。
“倾倾,”苏一墨看着面前的粥,低声唤她,“我手疼。”
“……”
刚才开电视的时候动作那么自然,这会儿就手疼,谁信啊!可是看着那人抬手时皱眉轻吸着气,心还是软了。
夏之倾端起装粥的碗,舀了一勺粥,吹凉了刚递到他嘴边,门被敲响了。
夏之倾和苏一墨对视一眼,放下粥,起身,“我去开门。”
门外的人是陶思谦,夏之倾有些惊讶,闪开身让人进屋,“陶师兄,你怎么来了?”
陶思谦手里拎着一个果篮和一个袋子,“爷爷知道你朋友住院了,让我来看看,我就顺便把书给你带来,想来你应该是用得上。”
“谢谢陶师兄。”夏之倾接过东西,招呼道,“陶师兄,坐。”
苏一墨从听到夏之倾的那声“陶师兄”起,面色就沉了下来,一双漆黑的眸子从人进来就落在那人身上,带着的不悦和敌意。
“之倾,不了,”陶思谦温和的笑了笑,“想来苏先生也不欢迎我。”
夏之倾有些尴尬,“没有,一墨他……”
她话没说完就被苏一墨打断,“是啊,陶师兄还挺有自知之明。”
夏之倾听着这阴阳怪调的话,忍不住皱眉,声音沉了些,“一墨!”
“之倾,没关系,”陶思谦好脾气的笑笑,又看着夏之倾,“之倾,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你能出来一下吗?”
“那……”夏之倾看了苏一墨一眼,犹豫一下,然后点头,“好吧。”
苏一墨眼睁睁的看着夏之倾和陶思谦走了,心里一窖的陈年老醋瞬间都发酵了,死死的盯着病房门,仿佛要将门盯出两个窟窿来。心里愤愤的想,陶思谦就是一朵白莲花,雪白雪白的!
医院的走廊上,陶思谦看着夏之倾,眼神认真,“之倾,这么久了,你也看的出来吧,我喜欢你。本来想再等等,可是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陶师兄,”夏之倾冷静又理智的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和他会一直在一起的。”
陶思谦表情呆愣了片刻,尽管眼中透出失落,还是礼貌的说,“好,我明白了。之倾,很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
“没关系,”夏之倾微笑道,“陶师兄也会遇见那个人的。”
“希望如此!”陶思谦也笑了笑,“那我回去了,再见。”
“再见。”
夏之倾目送陶思谦离开,才回了病房。
刚进屋,苏一墨一句话就砸了过来,“郎情妾意的,还舍得回来?”
“一墨,”夏之倾听的忍不住皱眉,“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
“是!我说话不好听,没有那个陶思谦有礼貌,”苏一墨听着她的话,心里的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置气道,“那你还回来干什么,直接和他回学校好了,省得在这里听我说话!”
夏之倾眉皱的更紧了,半晌没说话。良久,叹了口气,眉头缓缓展开,走过去端起粥,重新递到他嘴边,“先吃饭吧,温度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