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糟!
自己的目力本就异常的好,在这结界内,所能看见的东西也不是别人能够比拟的,方才一抬头,目见的春光简直就是白日中看脚自己的脚底板那么容易,这景象若放在平时,不过就是一具女人的肉身罢了,可是现在……刚刚压下去的邪火在一抬头的春光一现,犹如一股滚烫的熔岩浆,自胸前顺流直下,呼啸着,震动着,他有些窒息,头脑不清,呼吸越来越快,胸廓激烈起伏着,如怀揣着一只头长雄角,无比骁勇的小兽,快要破身而出……
“等等!”夜离用最后的理智叫出一声,那声音竟如火焚热,颤栗心弦。
我一怔,骂道:“又怎么了?就快好了啊,还差一点点。”
夜离闭上眼,脑子里乱成一片,怎么办?怎么办?他从来不曾料想,会遇到这样的事。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的大脑不断闪现曾经杀过的那些人,他们惨死前的表情,恐惧的、绝望的、削头断臂,不断的卑微的祈求着自己,脑浆飞溅,那白色的脑花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亮……
“好了,你继续。”
我只好继续。
“好了好了……”
脚趾夹着那魂珠,刚想动,哪知道夜离一个战栗,魂珠就滚掉下来。
一边暗中对那家伙批评着,一边连忙敛起神志,开始努力寻找着那魂珠,可是还没等脚趾踏地,后面的话却没有出来,因为我在抬头说话的瞬间,我的嘴唇已经被一团温热咬住,在黑暗中,一声忍无可忍的低沉呻叫伴随着如野兽一般的扑捕。
他火热焦渴的吻,像猎鹰扑兔的闪电般的一击,压了过来,一把截住了我!
刹那间,顾忌没有了;白起没有了;兄弟没有了;矜持没有了;理智没有了……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要知道……
而我,从最初的惊讶无措很快就陷入到了他压迫过来的猛袭中,为什么?我闭上眼睛,心中一片混乱,闻着夜离身上那股奇特的雄性野兽般才有的味道,如此浓烈地让人窒息。
“咕噜噜……”一粒滚烫的火红色珠子滚到我的脚边。
是魂珠!
我惊的全身一颤,天,我,我在干什么?夜离方才说他会不正常,就是指这个吗?可是,那我呢?我为什么会应和他?应和这突如其来的强吻?
我连忙咽下快被吻出的心跳,猛地一挣,微喘着,微微的,还有一些失落……
“夜离,夜离,你醒醒……夜离,不,梵天……”我的嘴角残破,溢出了金黄色血液。
“醒!哼,女人,我不是很清醒么?怎么?不喜欢?”
夜离已经摆脱困境,可是他却仍没有清醒过来,此时的表情看起来竟如此妖媚,狰狞,隐隐地,我本能的感觉到一阵战栗。
一手拂上我的脸,细碎的牙齿开始肆咬我的耳垂:“从天界下凡,不就是为了找男人嘛!现在男人就站在你面前,怎么,现在倒是反而矜持起来了?你做给谁看啊。”幽暗中的男人声音一同鬼魅,温热的气息沿着脖根儿一直向上蔓延,“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会比你的那个什么男人强,不,是强百倍,千倍……”
好吧!我现在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吹牛的资本。
“你……你先帮我把手放开,好不好?”我试图先松开手再说,从这鬼地方出去之后,我一定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忘光光。
说我狼心狗肺也好,水性杨花也好。
我本就自私,我知道。
“怎么?想开了?”他凑过身来,长发,湿黑。
致命的性感。
“为什么想不开,不过是一句肉身而已……不过,先解开我再说啊!”
我缓缓后仰起来的脸庞,向着他,下巴渐渐微抬。
几秒的空白之后,唇上,终于等来了他轻轻浅浅的吻触,如雨点清凉,接着,他突然一个大力拥起。
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只知道现在他不正常,而我……
也是。
因为在刹那间,我慢慢地,忘记了,其他。
虽然脑中昏昏沉沉的,可是仍然在隐隐约约中,深深吻上了他。
果然,我不是个什么好女人……竟然如此的期待。
“嗤。”可是,就在此时,夜离却在这时贴向我的耳边,发出了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怎么样?看来,你果然是这样的女人呢?”
我的身体,不禁蓦然一僵,随即,没听明白似地茫然睁开了眼。
眼前,是夜离嘲弄而又好笑的表情。
“你、你说什么?”我怔怔地看着对方,轻抖双唇。
“像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真亏的了他竟然会为你牺牲这么多,从你还在凡间的时候,这家伙就一直透过千里镜偷偷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可是在看到你对房莫的一片情深之后,却又固执的想要帮助你,完成你的心愿……我骗他说那帝者王命的便是这一世的房莫转世,没想到他还真信了。虽说他找这借口推托说是不想听天命才篡改了神祗,可是……这件事唯一的知情者,就是我了吧……”夜离耷拉这眼皮,浓而卷翘的睫毛成四十五度角卷翘,露出一抹猫捉老鼠才有的戏弄,“知道,公良策和公良闫的灵魂是谁换的吗?”
我怔怔,怔怔地看着他的眼,只觉得一粒寒冰,突然自天而降,在掉入心口的刹那,向着四肢百骸一散,冰凉……
“你……”
“答对。”修长的手指像是赞赏,又像是在安抚,摸着我的头顶,一下,又一下,和着我的心跳,一起往下沉,“你可真是一只可爱的小家伙,跟我想象的一样,不过是给你制造一点点小小的困难,你竟然完全按着的我剧本走。难道你继承了他那么多的记忆,都没有变聪明一点吗?哦……不,他也是很笨,可怜的家伙……从三万年前开始,好像他就一直在被窝耍着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