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天尊,五方谒帝。魔亦非魔,道亦非道。光明彼岸,黑暗此方。血池深处,永无金光……”
在前方有一个小亮点,慢慢地越变越大。随即,亟待一切都散去,四周围,又恢复成一片寂静。
果然是幻象。
因为,夜离跃入结界的时候,是以神祗之躯进入,所以,就算再怎么压榨,也不可能有“片片血肉横飞”的情景。
幻象,一切都是幻象。
深吸一口气,放平心情,让自己慢慢的冷静下来,顺着方才那点光亮的地方走去,一步一步,慢慢地,一个比脸盆大不了多少图腾在我面前浮现出来。说是图腾,其实却是活的,整个封盖上面不知道铺满了多少不知名的黑色蠕虫,盘根错节,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虫茧”。
“就是这里么?”
忍着恶心将那些黑色软体拨到一边,终于,发现了一个青铜制的盖峰。指尖穿透盖峰,整只手竟然就这么直插而进。
“该死……”
用力抽了一下,整只手却无法再抽出来。四周的洞壁很快就浸泡在了那怪物的黑色体液中,有些甚至已蔓延到了我的手臂上。而且,这些涌动的黑色粘液开始膨胀,慢慢地,好像要从中钻出来什么东西似的。
“它,它要干什么?”耳际开始冒冷汗,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我脚底心升起,因为,我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慢慢地消失。
“咯吱吱……”黏墨中传出阵阵怪声,接着,一个诡异的黑物渐渐从那里排泄出来,无比诡异蔓延向我。随后,一层黏乎乎的黑浆开始从从指间呈网文状的渗透我的肌肤,植入骨髓。
下身的蛇尾开始蜕化,慢慢地还原成了双腿,来不及顾及衣不蔽体的尴尬,一阵钻心的疼痛开始遍布周身,时冷时热的在丹田以太极阴阳鱼的形状不断旋转,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它,他是有思维的?竟然在吸收我的神力!”我面色煞白,只希望自已这会儿根本是在发恶梦。因为我已经发现刚才还充沛的神力竟然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消失了。
没有人能回答我。恐惧的感受已经完全呆木了我的脸。
黑暗里,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上。
猛地转过头,却突然出现了夜离那张妖孽的脸。
“救……救我。”
农历七月,传说中的鬼月。
位于大宋边境益州顺口县有燃灯耀鬼月的习俗。这个时候,一般每家每户的大门口都会悬挂着菖蒲和灯笼,整日整夜的不熄烛火,夜阑人静的时候,整个州县就像是沉浸在灯火的海洋中一样,人们纷纷带着鬼面具都出大门,扮作百鬼夜行。
此时,带着晨朝的热气,还不到中午,但是人们早就饿得前背贴后背了。看着这热闹的场景,闻着这熟悉的气息,人人都觉得心里安乐得很。
公良闫就这么静静地选了一家酒楼坐了下来,临着喧闹的街市。此时本因该是酒楼一天之中生意最好的时候,可是,却因为某人的到来,整个楼里就只剩下寥寥三四个人。
“离琅琊山还有两天的路程,从这里转道,经水路的话,一天就能够赶到。到时候,我可不希望你还带着这么多人?”公良闫说这句话的对象,就是此时坐在最角落中的一个黑衣男子。
一个三十岁左右,英俊挺拔、嘴角沉冷的高大男子。正在旁若无人地低头饮酒,直到听到公良闫的声音,才侧身,抬眼,向他冷冷地瞥去一眼。
男子,赫然就是大宋刚刚禅位的皇帝宫子昴。或者,应该说是穿越成宫子昴的蓝驷。
“如果你不是心心念念的想从我的视线中消失的话,我也不想带着这么多人。”蓝驷的嘴角突然噙上一抹嗜血、绝决的笑,“有个人曾经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其实男人比女人更不可信。以前我不相信,可是,我现在相信了……”
忽明忽暗背对着外面的阳光,蓝驷嘴角的笑容又变得温柔无比,单手支撑着侧脸,露齿一笑,又道:“能告诉我前天从你房间中出去的那个姑娘的名字么?”
“……”
没有得到公良闫的回答,只是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继续道:“真是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身手也不错,美女投怀送抱啊!真不错,若换做是我,真是很难把势得住啊!夜帝!”
“……”公良闫动了动,可是冷漠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从三年前开始,我就发现一直有一个神秘人在偷偷地收留前朝的残余势力,可是那人做的实在是太周密了,我一直不能找到那个人的把柄,心机深成这样……夜帝,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蓝驷眯了眯眼,从那个女人的身上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却没想到这个一直和自己作对的人竟然就是公良闫。
这男人,果然不可小觑。
梅葚,当初也没有看出来吗?
公良闫缓缓地回过去一眼,自嘲的一笑,道:“是啊!为什么呢?”
“明明已经打算什么都不做了!可是还是控制不住。一想到如果我变得一无所有,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是大宋的皇帝,宫子旻和宫子忻还是王爷……大哥不是大哥,二哥也已经不是我二哥,我……算什么?”
蓝驷讶异的挑了挑眉,嘲讽道:“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公良闫,想当初可一直都是梅葚在追着你跑……现在后悔了?不会吧,你可不像是这么多情的人啊!梅灵这么快就失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