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珍妃孕有小皇子呢!”
“是啊!有了皇子姜国就有望了!”
“可大公主也丝毫不输男生啊!”
“那又怎样,再厉害也不过是女儿身!”
装饰简朴的马车内,刚从兵营回来的姜予月听见外面的说话声不悦地皱了皱眉,一旁的婢女小桐一反常态的没有拍马屁,反而安静的坐着。
原本主动申请到大公主身边服侍是为了将来大公主登上帝位自己能够飞黄腾达,这下皇子的诞生...自己要找个机会到珍妃身旁服侍。
小桐暗暗下决定,殊不知她的心思都被姜予月看得清清楚楚。
一年前,自己的贴身丫鬟小素突然起了红疹,为了害怕传染就给了点银子打发出宫了,小素刚走小桐就自请来府里服侍。
不过她服侍的还算妥当,姜予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没有把她做的事情捅出去,但也处处防着她,没有让她进过书房。她既然想去珍妃那里去就是了。
突然,路中闯出来一个衣服脏兮兮的女孩,轿夫立马勒紧马绳,让马堪堪避开女孩,“你这小丫头是不想活了吗?”
后面追来的老鸨打扮的女人气喘吁吁的,嘴上还骂骂咧咧的不停地说:“你这小妮子敢在春满楼白吃白喝!”
小桐撩开帘子有些不爽的往外吼,“要吵去一边吵去,大公主的轿辇你们也敢挡?”小桐一席话让打扮花里胡哨的妇女一行人有些害怕,上前扯住女孩的耳朵,就往回拉,用劲之大让女孩呲牙咧嘴的尖叫。然后恭敬地对小桐说:“民女这就走,这就走...”
女孩却执拗在原地不肯让开,纵使老鸨如何打骂,女孩的腿像是钉在地上一样丝毫不动。姜予月有些感兴趣的从帘子的缝隙中看着女孩。
“你这妮子,赶紧跟我走!惊扰了大公主有你苦头吃的!”老鸨用词收敛了些许,没有用粗鄙的言语,但手上又拽又拧是一刻也没停下。
女孩一句话不说,但看那老鸨凶狠的表情就知道女孩身上此刻定是红肿又淤青,许久姜予月才淡淡开口,“做了错事就该偿还。”
老鸨见姜予月是帮她说话,底气足了不少,立马跪伏在轿前,“大公主为民女做主啊!这小妮子在我春满楼吃霸王餐!”
老鸨一脸控诉,好似事实真的如同她所说一样。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也有些责怪女孩,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这女孩吃了霸王餐还想大公主救她吗?”
“小小年纪就吃霸王餐,也不知道家里父母是如何教导的!”
麻烦!姜予月暗叹一下,轻声对站在轿子边的轿夫耳语了几句,撩开帘子,在小桐的搀扶下了轿子。
女孩见姜予月下了轿子,眼睛有些亮光。立刻跪在地上行了礼,“大公主明鉴,小女乃是清平县令家女,出游被奸人所...”
姜予月摆了摆手示意女孩停止叙述,女孩有些不解的歪了歪头。传闻大公主善良正直,难道大公主要当着大众的面颠倒黑白?
“这些我都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姜予月一句话说的周围人怔愣了半天,半天才有人出声,“这女孩衣服脏污,春满楼怎会让一个明显就身无分文的人进去吃饭呢?”
姜予月下意识地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群众也十分配合的给说话的男子让出一条道路,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姜予月面前。
压下心底想要叙旧的冲动,只静静地看着他。
群众中一位书生打扮的人认出他的身份,“是安贤王!”
有些不认识安贤王的人,问着书生。书生却一脸憧憬的看着安贤王,普及道,“安贤王是当今圣上的的弟弟,若不是安贤王身子骨不好又无意皇位,这天下就是安贤王的了!”
“不过是圣上的弟弟,你们为什么一副很崇拜的表情?”一个大老粗手里还拿着杀猪的屠刀,一脸憨憨的问着,声音很大连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姜予月忍不住轻笑出声,又随即掩面,再露出脸已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一旁的书生一副‘你们孤陋寡闻’的表情,普及道,“安贤王当年治了水患,还把五陵山上那个打家劫舍的匪徒给招安了,若说功绩就是一本书也写不完。”
女孩看自己被忽略了,立刻跪着挪到那位安贤王身边,“求王爷为蔓儿做主!”女孩见安贤王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当即磕了几个响头。
老鸨见情势有些不对,怨怼地看了一眼女孩,准备从人群中悄悄离去。
“挡了我的轿子,你还想去哪?”姜予月不悦地沉声说道,围观的人群听了安贤王的话也明白了女孩是被拐卖到春满楼的,立刻围住想要逃跑的老鸨一行人。
姜予月却一改严肃的神情,温和的冲老鸨笑着,只是这笑容却让老鸨有些后背发凉,“本公主此番是要去参加珍妃孕育小皇子的宴席,耽误了本公主的时间,还做拐卖女子的生意。”
老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民妇不敢了饶了民妇吧!”
“本公主可不是县衙,饶不饶了你也不由我做主。”姜予月招了招手,轿夫正好带着县差赶到,为首的县差对姜予月和安贤王各行了一礼,立即就招呼着差役押着老鸨一行人走了。
女孩感激的对姜予月道谢,却迟迟不肯走,毕竟她没有银钱回家。
安贤王见女孩楚楚可怜的盯着自己,两手一摊,“本王可没有钱。”
女孩又转而看向姜予月,两眼泪汪汪的样子我见犹怜。姜予月瞪了一眼有钱装没钱的安贤王,吩咐小桐说:“你去买几件衣服,用我的轿子把她送回府。”
小桐心底有些不悦,自己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何时才能去珍妃身边服侍,“公主没有轿辇,身边又无人侍奉...”
“安贤王带了这么多侍女想必借我一个也无伤大雅。”姜予月戏虐的看着安贤王,“至于轿子...”
“坐本王的轿辇!”安贤王爽快的答应道,对身边红衣的婢女耳语几句,婢女就走到姜予月面前,微微欠身,“奴婢红豆。”
那红豆恭敬地给姜予月行了个礼,就走到姜予月身后安静站着。看刚才走路带风的模样以及红豆不同于其他婢女廉价粗糙的衣服,姜予月就断定这婢女怕是安贤王的贴身婢女。
姜予月诧异的看着安贤王,这人的扣自己是从小就知道的,小时候连一块桂花糕都会跟她抢半天,现在他居然会这么大方的把贴身婢女给自己?
像是察觉到了姜予月打量的目光,轻咳了一声,“要还的。”
姜予月点了点头,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扣!
轿辇里一阵沉默,“你是专程为了给即将出生小皇子庆祝的?”姜予月丝毫不掩饰自己鄙夷的语气。毕竟安贤王连姜帝登皇位的时候都称病不来。鬼才相信他真的生病了!
姜帝登基那时,姜予月已经有了些许记忆,先皇是老来得子,姜帝当时登基也不过刚过弱冠之年。为了贤德的名声,留了七皇子一命,封了安贤王并且要求安贤王做姜予月的老师。表面上说是老师,实际上安贤王当时还不及弱冠。
“当然要是为了看我的小月儿。”安贤王不正形的开着玩笑,当时年少的姜予月确实对安贤王心存好感,但却被他明确的拒绝了。
不想再去回想当时尴尬的场景,姜予月晃了晃头,不再去理会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安贤王。
此时,正在宫门外刚从轿辇上下来的容成正好碰上与安贤王同轿的姜予月。
姜予月看着安贤王伸出想要扶自己的手,没有理会,自己提起衣裙从旁边下去了。
看了看空落落的手,安贤王笑了笑,跟在姜予月后面走。
“大公主。”容成盖住心底的疑惑,恭敬地给姜予月行了个礼。
姜予月还没出声,身后自来熟的安贤王笑着说:“这就是琼国太子吧!果真是如天神下凡般俊美。”容成的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笑着与安贤王边聊边往宴会宫殿走,留下姜予月在身后怔愣在原地。
姜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