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过多久,武大郎又再宣我去“侍寝”。
我刚刚到了未央宫的椒房殿,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跑到了我有脚边,我吓得毛骨悚然,不禁跑了起来,“哎呀”的一声尖叫。那毛茸茸的东西也朝我叫:“喵喵喵!”
我定眼一看,不禁就睁大眼睛,再次“哎呀”的叫。
哇噻!这可是一只超级可爱的小猫咪,浑身纯白,那些毛发又雪白又长又干净。更超级超级可爱的是,这小猫咪的身上穿了一件红色小背心,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西瓜帽,更显了它身上的毛雪白雪白的一片。小猫咪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我。
我兴奋得“哇哇”大叫,蹲了下来,瞧着它。
小猫咪也不怕生,居然撒娇那样,用它的身子朝我蹭过来,还不停地摆着尾巴,“喵喵喵”的叫着,头上的西瓜帽一拌一抖的。我更是乐不可支,哎呀呀,这小猫咪,真的是太可爱了!
我忍不住抱起了它,左瞧右瞧:“小猫咪,你叫什么名字?”
“别人都叫它‘雪狮子’。”武大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他走到我跟前,低着头,看着我,微笑:“是不是很喜欢它?”
我忙不迭点头:“喜欢!喜欢!”我又再说:“它太可爱了,衣服和帽子也可爱。”
武大郎还在微笑:“衣服和帽子,是朕画了样子,让宫里的裁缝给做的,还有好几个款式。”武大郎又再说:“如果你喜欢它,那朕就把它送给你。”
“真的?”我大喜:“皇上真的把它送给臣妾?”
武大郎点点头。
我兴奋不已:“小猫咪,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我会把你养得白白肥肥的,好不好?”我想了一下,觉得“雪狮子”这名字太俗气,我问了武大郎:“皇上,臣妾可不可给它另外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武大郎在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倒了茶喝,一边问:“要给它取什么好听的名字?”
我侧头想了一下,嘻嘻笑:“就叫它darling。”
武大郎一口茶给喷了出来,人也差点给摔下椅子去。
我眨眨眼睛,瞧瞧他——这武大郎,又不懂英文,不知道“darling”英文翻译过来,是“亲爱的”意思,他用得着这样夸张的反应么?
大概武大郎也感觉到他的反应太过失常,连忙端坐好,咳嗽了一声,很认真地说:“打令?淑妃这两个字,是不是来自洪迈的《容斋续笔?唐人酒令》,‘又有旗幡令、闪擪令、抛打令,今人不復晓其法矣。惟优伶家,犹用手打令以为戏云’?不错嘛,不再是不学无术,懂得取这样高雅的字眼了。”
我又再眨眨眼睛:“皇上,不是‘打令’,是darling——呃,是达令。不是‘打’,是‘达’。达令。
武大郎眼里,全是笑意,忍俊不禁的样子:“达令就达令吧。”武大郎又再咳嗽了一声,他说:“淑妃,朕送了‘达令’给你,你怎么着,也应该对朕有所表示表示吧。”
我不禁差羞红了脸:“皇上要什么表示?”
武大郎似笑非笑:“你说呢?”
我又再红了脸。我想了想,想了想同,便走了过去,鼓足勇气,很主动的在武大郎的额头上,给了一个很响亮的吻。
武大郎不满:“就这样简单?”
我又再想了想,想了想,又再红着脸,把我的嘴唇,落到武大郎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武大郎还是不满意,板了脸孔:“淑妃,你这样是不是太马虎了?像是敷衍一样,一点诚意也没有。”他瞧了我一下,然后拍了拍他的大腿;“坐在朕这儿来。”
我的脸更红,估计比关公脸还要红。
武大郎挑起一角眼眉:“不愿意?”他似笑非笑,然后威胁我:“不愿意算了!那‘达令’朕收回来,不送给你了。”
我急:“你是皇上,一国之君,君无戏言,怎么能够说话不算数?”
武大郎又再拍了拍他的大腿——靠啊,亏他还是皇上,如今这举动,一点皇上的样子也没有,倒像了一个无赖,他说:“那你坐不坐朕这儿来?朕数三声,三声过后,反悔就无效了。1——,2——”
“臣妾坐,还不行么?”
“那还不快点?”
我只好一屁股坐到武大郎的大腿上。
“姿势不对——”
“怎么姿势不对啦?”
“你坐反了方向,有像你这样用背脊对着朕的么?”
“要求多多。”
武大郎又再开始耍无赖,他丫的捉弄我,这武大郎,他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捉弄我,他又再开始数三声:“1——,2——”吓得我连忙按了他的话做,乖乖的把身子转过来,不敢用背脊对着他,面对着他,坐在他大腿上。
武大郎阴谋得逞的样子,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哈哈”地大笑,竟然一脸得色——他丫,不知道有什么事这样开心。
“淑妃——”
“臣妾在。”
“淑妃,给朕生一个孩子?”
“……”
“还是不愿意?给朕生一个孩子——啊不,最好生几个,最好第一个便是皇子,到时候朕封他为太子,封你为皇后。朕知道你蠢,没一点政治头脑,而且看问题只看眼前不懂想将来,朕也知道你对做皇后并不是很热心,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朕不在了,谁给你撑腰?如果你有孩子,能做皇后,到时候朕不在了,你不用落到陪葬的命运。”
我呆呆地看着武大郎,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些话。
武大郎又再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干嘛脸色这样惨白?是不是知道怕了?哎,朕不过是说如果。现在朕年轻,你也年轻,趁早把我们的儿子生出来,让朕教他,培养他,如何做一个皇帝,到时候朕就是不在了,就算你不懂政治,你也能够生活无忧。”
“可是——”我喃喃。
“你还没准备好?”武大郎说:“朕已给这么长时候给你准备了,就算你还没准备好,朕也不管了。淑妃,不如,就今晚吧!不管今晚你愿意不愿意,朕就是要定你了。”
“可是——”我喃喃:“臣,臣妾,大,大姨妈——呃,就是那个月信,来了。”
我的“大姨妈”真的来了。
因为武大郎每次找我“侍寝”,并没有强硬要我,只是抱着我睡。因此我的“大姨妈”真正来的时候,我也没有戴戒指。
武大郎收敛了笑容,看我:“真?”
“真。”
“是不愿意,还是真的月信来了。”
“是真的月信来了。”
武大郎又再看我好一会儿,像在探索我这话真假。因为是真,我也坦然看他。武大郎突然转过头,骂了一句粗口话:“妈的!”
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武大郎。我并不是惊诧武大郎说粗口话,而是惊诧,一个古代人,怎么会脱口而出骂现代人才用的粗口话。
武大郎也不解释,他突然烦燥了起来——真不明白,他的心情怎么像了春天的气候,说变就变,刚才明明是好好的,如今,就晴转阴。武大郎真的是烦燥了,他突地一把抱了我,站了起来,又再把我放下,他说:“淑妃,你先睡!朕突然想起有一些奏折还没有看完,朕先去忙!”
我还没有说“嗯”,武大郎就转过身子,大踏步的走出房间。
这一走,武大郎一晚没有回来。
我一个人在椒房殿里睡着,也不是很安稳。
我甚至作了恶梦。我梦到我老了,白头苍苍,老态龙钟。而武大郎,比我早一步百年归西了。李瓶儿生的儿子,由一个小小的婴儿,变成了一个男人,他做了皇上。李瓶儿做不成皇后,但她生的儿子做了皇上,她理所当然的母凭子贵,成了皇太后。
而我什么也不是。武大郎不在了,我从淑妃变成奴才。
我跪在他们跟前,向他们行大礼:“臣妾拜见皇上!臣妾拜见太后!”
新皇上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按照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淑妃娘娘无儿无女,又不是皇后,得给朕父皇殉葬。”
我像了灰孙子那样,不停地向新皇上磕头,身子哆嗦得像了秋风中的落叶,我战战兢兢地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我吓得魂飞魄散:“皇,皇上,上皇以前不是说过吗?不用臣妾殉葬的吗?”
新皇上一拍脑袋:“哎呀,朕忘记了。朕父皇生前极宠爱淑妃娘娘,也曾留下口喻,不用淑妃娘娘殉葬。”新皇上眼珠子一转,突然邪恶地一笑,说:“那就这样吧,淑妃娘娘,不用你为朕父皇殉葬了,你去做苦力舂米吧。”
一大堆穷凶极恶的太监涌上来,把我押下去,带到一个简陋黑暗的房里,给我剪了一个阴阳头,带上脚镣手铐,穿上罪衣裙。我使劲费力地舂米,累得大汗淋漓,但在旁边监管的太监,还嫌我动作慢,不停地用皮鞭抽打着我。
……
醒来,我一头一脸全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