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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白衫病客

这怪事要从上个月的今天说起!正是上个月四海赌坊的百家乐开奖的那天辰末时分,阿俊望着剩下的半篮子鱼在发愁!

以往的这个时候,阿俊早已把鱼卖完,洗净鱼摊,打上一斤猪肉回家起火做饭去了。

人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阿俊从小出生在闽南郡的一个小渔村,后随家人搬迁到闽南郡首府丰州城。丰州城临江又靠海,最适合祖辈都是讨海生活的渔民了。

然而今天,往常热闹菜市场,现在一片冷清,大部份的人都跑去看马赛了,不得不说这个四海赌坊的老板郑大头,很有眼光,跑了几年船跟蓝眼睛的色目人打了几年交道什么没学会,倒是把赛马赌博这些三教九流学个精通。

四海赌坊开业半年来,直接干趴下丰州城的传统八大赌坊。一个马赛更是圈尽社会各个阶层的钱袋子。

现在所有的人都跑去看马赛,至于晚餐,买什么东西?买多少?等到马赛揭晓以后再说吧!

中了奖,就大鱼大肉,好酒好菜的庆祝一番。

没中的,就捏紧要带,拼一拼凑一凑下一期的赌本吧,想着翻盘的机会!

阿俊看了看冷冷清清的菜市场,暗骂道:“妈的!百家乐,乐个屁,我看应该是败家了,败尽家财。”

“真是见了鬼!一袋米养百样人,什么事都应该有好有坏才对,现在怎么全部为百家乐疯狂呢?官家也不管管,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恢复正常?”

越想越气愤,抓起砧板上的杀鱼刀,恨恨的一抛。

“咚!”

一声,白晃晃的利刀斜钉在砧板上。

陡听一声:“哎唷!吓死老头我了!咳咳咳!”

阿俊抬头一瞧,只见一位年纪约四旬,脸色发白,眼眶泛黑,满脸大病初愈的的灰袍中年人,正抚着胸口一直咳嗽着!

阿俊歉然的绕过鱼摊,快步跑了过去。

白衫中年人咳嗽更剧,拔腿就跑。

“大叔,大叔,你不是要买鱼吗?干嘛跑呢?”

白衫中年再跑出十余步之后,方止住脚步,转过身子,半信半疑的问道:“咳!

咳!你不会杀我吧?”

“哎呀老板,你怎么这么想,别怕,咱们无冤无仇,你看你是大人,我是小孩,我杀得了你吗?”

“咳!咳!不一定喔!有人赌博输急眼了,见人就抢,何况我大病未愈,随时会死,别说一个小孩,就是一阵风都能把我吹倒,一只蚂蚁都可以咬死我!”

阿俊哭笑不得的说道:“大叔,你真是爱说笑,蚂蚁怎么会咬死人呢?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白衫中年人不理阿俊边咳嗽边弯下腰在地上认真的找着东西。

阿俊原本心里挂念着鱼摊,打算返回回到摊位,一见白衫中年人那奇怪的举动,就好奇的跟着走过去问道:“大叔,你在找什么?是不是掉东西了呢”

说着,跟着弯下腰在地下帮慢找了起来!

“咳!咳!我在找蚂蚁呀!”

“啊,您说在找蚂蚁?你有没有发烧?哎唷?哎唷!疼死我了!”

只见阿俊疾抬右手,在后颈一抓一揉,恨恨的道:“你这只死蚂蚁竟把我咬得疼死了!”

说完,定睛一看一只灰黑色蚂蚁在手上还张牙舞爪的,就把它丢入口,恨恨的嚼着,口中不住的道:“干!咬死你,咬死你,看看谁咬死谁?”

白衫中年人边咳边律津有味的瞧着阿俊那怪异的举动!

阿俊吞下那只蚂蚁之后,突然想道:“大叔,这只不会是你找的蚂蚁吧?”

白衫中年人连咳数下之后,苦笑道:“我的小强,这可是跟我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小强,他可不是普通蚂蚁,他是神蚁,会说话的。你竟然吃了它!”

阿俊听完之后苦着脸道:“大叔,您不要再逗小子玩了,吃您一只蚂蚁,我送您一条鱼您看可以吗!”

白衫中年人苦笑道:“小子,那是你一身寒酸,算了吧,我不能让人觉得我欺负你一个落魄小孩。鱼就算了!”

说完,掉转身子欲行!

阿俊一把抓住他的右臂叫道:“喂!大叔,没事的?反正今天估计生意不好,早点处理了,我也好回去不是,您就当帮帮忙?来!来吧!”

白衫中年人略一挣扎,立即咳嗽不已,只得随阿俊走到鱼摊前,口中直叫道:

“小子,你不会趁着我体弱杀我吧!”

“好啦!我可不想吃丰州城的牢房!,大叔你很幽默啊”

说着,重又回到了鱼摊后。

“咳!咳!本来想买条鱼补一补身子,被你这小子这一惊一吓,再一追,这一番折腾,没有死也去掉半条命了,唉!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啊“

阿俊捺着性子,听他不满的抱怨一堆后,放柔声音问道:“大叔,请问你想要吃什么鱼?”

白衫中年人瞧了一眼鱼摊上的鱼,道:“最近老是觉得头晕脑热,浑身无力,给我条鲈鱼吧!再给我两条条鳗鱼,听人说那玩意壮阳。”

“看来大叔是内行人啊,会吃,鲈鱼就送您了,另外给您挑两条鳗鱼,保证您每天一柱擎天,夜夜做新郎。”阿俊不懂啥是壮阳就学起街上卖十全大补丸的老头的口头禅。

白衫中年人半信半疑的道:“真的有效吗?”

“保证有效,人常说以形补形,吃啥补啥?”

白衫中年人突然冒出一句:“吃脑呢?”

“补脑呀!”

白衫中年人摇摇头道:“不妙!不妙,吃多了猪脑,难免会变成猪脑,吃多了鱼,指不定会长鱼鳞”

阿俊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客人,立即又推销道:“大叔,你放心,鳗鱼没有鱼鳞,再说我卖的鱼,都是我亲自出海捕捞!保证健康无公害。”

白衫中年人好奇的道:“小子,你能下得了海,还能捕鱼,你拉得动渔网吗?”

阿俊得意地道:“我在从小就在海边长大,两年前就开始跟着隔壁大叔下海捕鱼,现在更是独立作业,你不要看我瘦,我浑身都是肌肉!”

说着!说着,拿起杀鱼刀比划着!

白衫中年人骇得后退三大步,双手连摇叫道:“好!好!我买,我全买了,你……你不要再比划了!”

说完,颤抖着手,掏出了小钱袋。

阿俊一看自己一激动就舞起了杀鱼刀,不由失声笑道:“大叔,不好意思,我一时得意忘形了,有没有吓到您?”

白衫中年人颤抖着手,取出一锭五两银子,惶恐的说:“没……没有……我全买了,够不够?咳……咳!”

阿俊取下两条鳗鱼一秤,道:“两钱六分。”

说着,迅速的用绳子穿起来,连同刚打包好的鲈鱼一起递给大叔。

白衫中年人满脸疑惑的道:“小子,你……”

阿俊笑道:“哈哈!买卖不成,仁义在,我阿俊虽然年轻,但是从来不会勉强客人的!”

白衫中年人凝视他一眼,问道:“小伙子,你家大人呢?”

阿俊神色一黯,木然的道:“两钱六分。”

说着,递过了鱼!

白衫中年人取出三串铜板,放于砧板上:“不用找啦!”

“不行,我……”

“不行也得行,我吴耀依一生话出如山,言出必行,从不失信于人!”

“好!不用找就不用找,不过,你得这猪心也带上!”

说着,麻溜的把自己今隔壁肉摊买的猪心递过来!

白衫中年人深感意外的道:“好小子,你这是让我怎么吃的完,你以为我中奖啊还大鱼大肉!”

阿俊取过那三串铜板,笑道“大叔,谢谢惠顾,下回请再来!”

说完,自摊下取出一本“三字经”阅读起来。

白衫中年人凝视他半晌,取过东西默默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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