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我哭了,不是因为屁股疼,而是在我理解后母一片心血之后感动得哭了。我在内心发誓:“等我会写文章时,一定先写后母。”
从6岁至今,跟后母一起生活了30年,烙在我骨血里磨不掉的是后母印在我屁股上的三巴掌。
第一巴掌是我8岁那年夏天,我同伙伴从卖甜瓜的老头儿筐里偷了一只甜瓜,跑回家躲在街门后头吃。
“哪来的?”后母看出不对劲儿了。
“偷的。”我还觉得挺得意,挺能耐。
“啪!”后母二话没说,把我拽过去照准屁股就是一巴掌,又响又干脆,疼得我腿肚子直转筋,咧开嘴半天没哭出音来。
“做贼!与老鼠一个祖宗!恨死人!把瓜扔了!不许吃!给,给老头儿送钱去!”后母那严酷的表情是我从没见过的,我怕极了,不敢哭,接过两毛钱扔了瓜咧着嘴给卖瓜的老头儿送钱去。
从此,别人多稀罕的东西都没动过我的心。
第二巴掌是我10岁那年。
要过年了,父亲交给后母一沓钱说:“准备过年,再给二小买几袋奶粉,别光喝炒面糊糊了。”
二小是我刚出生的弟弟,后母没奶水,老喂他炒面糊糊。
我看见后母将钱压在炕席底下。
“阿巧,”邻居二奶奶一大清早叫开我家门,喘着粗气在院子里跟后母说话,“章媳妇要生孩子生不出来得送医院,你手头有钱不?”
“有。”我听见后母只说了一个字便往屋里跑。钻在被窝里的我赶紧把席底下的钱换了地方。
“嗯?”后母揭开席一怔,“兴许是他爹又换了地方了,你先送人上医院,我去找他爹,随后给你送去。200块整。”
二奶奶小跑着走了。我神秘兮兮地把钱给后母看:“过年呢,不借给她。”
后母二话没说,一把把我从被窝里薅出来,照准屁股“啪”就是一巴掌,疼得我直蹦高,她却夺过钱跑出去了。
“小孩子家的,不学礼数,谁还能没个病灾的。等自己陷在坑里就找不着道儿了。”后母回来后并不哄我,还瞪着眼训我。
父亲知道了,说该把屁股打碎。
从此,“帮”字在我的理解里有了深刻而特殊的含义。
第三巴掌是我14岁那年。
我考上了县里的重点初中,但吃住自理,家里负担不了。
“我不上了,帮娘喂猪吧。借钱求人多难。”我吃饭时说。
后母二话不说,把我揪起来照准屁股“啪”就是一巴掌。疼得钻心,但我没哭,因为我稍懂人事了,知道听后母巴掌后的教训才重要。
“一指头年纪,还没见事就先低头!抬起来!不念书,大了能中屁用!我去求人借,还用你费心!再有这想法眼睛抠出来喂猪!”
我哭了,不是因为屁股疼,而是在我理解后母一片心血之后感动得哭了。我在内心发誓:“等我会写文章时,一定先写后母。”
爱的天空
要使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就必须剪除影响小树向上成长的旁枝杈叶。同样,父母动用打这个“武器”,其实是要修正我们身上不好的习性,使我们成为品行端正的有用之人,他们高高举起手臂的时候,我们应该看到他们内心饱含的无限希翼和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