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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个人

布莱克的视线又一次移动了,当然,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次他看向了右边,那里站着几个人,正缓慢的走向左侧躺倒的那些人。

为首的是个瘦高个男人,黑色的礼服和燕尾披风,白色的内衬和手套,一双布洛克亮面皮鞋,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五官却看不太清楚。

这…这是梦里的那个男人!虽然我现在可能也在梦里,但以前只有这个男人模糊的影子出现,根本没有这些场景!这真的是梦吗?

布莱克目瞪口呆,想拍拍自己的脸确认一下,却想起自己根本不能动。

此时在左边,躺倒的几个人中挣扎着站起来了一个人,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抬手指向了黑礼服男人,指尖迸发出一道火光,子弹一般发射了出去。

黑礼服男人却什么都没做,直直的看着火光穿透了自己的胸膛。然而那道光并没有从男子的背后穿出,反而从发射火光的人的背后爆发了出来。布莱克所在的距离比较远,但也能隐约看到左边那个人的后背被火光带出了很多碎屑,同时一股热浪吹了过来。

超凡者…这几个人是超凡者!好热!感觉完全不像梦啊!这是真实发生的事件吗?和我有什么关系?等等,这不会是我7岁时候的记忆吧?不然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我总是梦见这个男人,而且现在我动不了,是因为记忆里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视野变矮是因为我才7岁…我记不起7岁之前的事情了,也许真的是因为这时候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布莱克心中微动,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在不断颤抖。随后自己的身体开始动了起来,离开了灌木丛,慌里慌张地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等等,别走啊!让我再看看后面发生了什么!不是说受到惊吓的人一般动不了吗?!布莱克在心中大喊,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跑了不到10分钟的样子,已经能看到出小镇的路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同时有着像太阳一样的光亮照亮了天空。

布莱克一惊,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上是那缓慢旋转的星图天花板。这一惊竟然让他醒了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不是我的记忆?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布莱克只觉得心中的疑问更多了。他离开床,来到白板这边,擦掉了本来白板上写着的内容,开始写下自己这个梦中的各个关键信息,试图通过整理它们之间的关系寻找一下线索。

正当布莱克写着的时候,他的余光注意到了大厅的门口隐约出现了一个影子。他一个哆嗦,慢慢地回头,发现那里竟然站着一个人!

不,不对,不能说是人,只是一个人形的生物。这个生物有着细长的手和脚,上半身大概只有成年人一半的粗度。它没有脸,头上还长着一圈角,但并不尖锐。身上没有穿衣服,但有着蜡一样的色泽,不是很光滑的感觉。手里提着一把剑一样的东西,但因为有点距离,还看不太清楚。

布莱克期盼着这个东西只是个突然出现的雕塑,然而天不遂人愿,它开始向自己走过来,而且是以一种奇异的走路姿势,摇摇晃晃好像下一步就会摔倒,胳膊和腿都在扭曲着…布莱克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竖,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眼看着这怪物离自己越来越近,布莱克开始后退,试图离它远一点,然而只退了几步,这个生物速度突然加快,几乎在下一秒就来到了他的面前。这让布莱克心中被巨大的恐怖充满,他大吼了一声,转身就要逃走。

然而刚转身迈了两步,布莱克就感觉到衣服被揪住了,随后自己就被提了起来。那怪物似乎没怎么用力,就把布莱克扔到了大厅右边的沙发上。

沙发翻倒,布莱克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来。虽然有沙发缓冲了一下,依然被摔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咳嗽了几声,他缓和过来,怪物诡异的没有脸的头就在离自己不到10厘米的地方,没等布莱克做出任何反应,怪物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剑状物,直接刺向了他的腹部。

此时布莱克才看清,那个剑状物其实是一个骑士剑形状的圆头棍子,质地像是钟乳石一般。但就是这样一个东西,却毫不费力的捅进了自己的肚子。

顿时一股剧痛袭来,疼得他无法发出声音。勉强睁开眼睛,布莱克看到那棍子的一大半都没入了自己的肚子,但却没有一丝血流出来。怪物却没有就此停手,像是拧螺丝一般开始拧动。

这棍子好像和布莱克的身体融合了一般,在接合处可以看到明显的肉被拧起来的螺旋纹路。疼痛进一步加强,布莱克感觉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会死在这里一般。他强忍着剧痛,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闭着眼睛,准备好迎接可能的更加剧烈的疼痛,随后大吼一声,用尽全力一拳砸在了棍子上。

“咔嚓!”

棍子断裂了开来,布莱克感觉疼痛在加剧了一瞬间后立刻减轻了很多。喘了口气,他突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布莱克!你怎么了?!醒醒!”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竟然看到了劳尔的脸,同时一个巴掌已经到了眼前…

啪!

“劳尔!…”

布莱克大叫一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连腹部的绞痛都被冲淡了些。

“你醒了!你怎么回事?突然就栽倒在床上了。”

布莱克发现自己正躺在威廉房间的床上,努力挣扎着坐了起来,掀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肚皮,并没有任何痕迹,他心情放松了下来,但腹部依然隐隐的绞痛。整理好了衣服,他问道:

“发生什么了,劳尔?”

“发生什么了?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和我说你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和感觉到怪异的感觉,边说边往床边走,我就看着你直接就栽到到床上了。我看你晕了,就来扇了你一巴掌,你就醒过来了。”

“我晕倒了?然后你过来打了我我就醒了?我晕了多久?”

“不到10秒吧?你怎么就突然昏倒了?不会是大脑出了问题吧?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你大脑才有问题,下次请你喊我,而不是打巴掌。”

布莱克没好气地回了劳尔一句。腹部的疼痛已经基本褪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明明在旷野和那个建筑里呆了好几个小时,劳尔却说我只昏倒10秒,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我做梦?不然我这几天预约下艾尔医生,让她帮我解释解释。如果是梦,这也太真了,可疼死我了…

布莱克想通了后,揉了揉发红的脸,应付了几句劳尔的关心。经过这么一档子事,两人也没心情继续做调查,便一起离开了道尔顿家。

他并没有把自己的经历跟劳尔说,毕竟自己还没搞懂,劳尔也不可能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我打算先回警署,看看其他人那边有什么线索没有。你打算怎么办?”

劳尔叫了一辆马车,回头问布莱克。

布莱克想了想,回应道:

“我先回家去休息一会,然后去一趟光明集市,看看能不能收集一些和这个案子有关的情报。”

两人就此分别,各自行动。

......

光明集市是新约克南区的一个市场,表面上是贩卖水果蔬菜的农贸市场,实际上是新约克的地下物品信息交易场所,基本上各类消息和违禁品在这个市场都能买得到。由于在这里也能获取通缉犯,走私商等对警察有用的信息,警察署并没有查封这个集市,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初关于超凡者的信息布莱克也是从这个地方弄到的。

到了集市已经是下午了。布莱克随便吃了点饭,又顺便买了些晚上做饭用的肉和菜,提着东西来到了一家叫做“皮尔斯水产”的店铺。这家店铺卖海鲜和鱼,也卖和超凡者相关的消息。店主叫山姆·皮尔斯,是个中年胖子,脸上修剪了卷曲的八字胡,之前就是他告诉了布莱克关于超凡者的一些事情。

“老哥,近来怎么样?”

布莱克热情地打着招呼,不是说和山姆有多亲近,而是这个胖子卖消息太贵了,套套近乎才好砍砍价。

“哟,布莱克,怎么有空来我这?今天新到的龙虾,来一只?只要1克朗50便士。”

“不了老哥,今天来是有正事儿。咱们进去聊?”

“行,来里面吧。”

山姆把店门上“正在营业”的牌子翻成了“暂停营业”,引着布莱克进到了后面的一间小屋。

“要什么消息?”

“最近道尔顿家大公子威廉失踪了,老哥知道吧?”

“就这?自然知道了,整个集市基本就没人不知道的。他那儿子貌似和邪教勾搭上了,不失踪才奇怪。”

山姆嗤笑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了一根雪茄点上了。

“什么邪教?那哈利姆·道尔顿有没有也和邪教有关系?”

“那就不知道了,都是传言。邪教的事情很敏感,就算在集市里也没有很多信息,教会管的很严。至于哈利姆·道尔顿,我还真没什么消息。不过他雇用了超凡者这件事是能确认的。要想知道他雇佣的超凡者的具体情况,咱们可得先算算价钱。”

“那个还不重要。目前这些消息多少钱?”

“10便士,和你说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算你便宜点。要不要知道更多关于超凡者的消息?10磅,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可是获得了更多的新消息哦。”

“你还真敢要!上次还是5磅!我有自己的渠道了,不要不要,没钱!”

布莱克甩下10便士,转身便走。

山姆也不追出来,笑呵呵的抽了口雪茄:

“有钱了再来啊!我以人品保证我的消息更好。呵呵呵。”

布莱克头也不回的出了店铺。上次来这里买关于超凡者的消息,问了这个胖子教会里那些有能力的人的相关信息,最后只知道了叫做超凡者、有不同的能力、展现出来的都不是高级的能力用法,就收了他20克朗,还说超凡者的知识在获取上比其他信息难了很多倍,卖这些消息也是冒着风险的什么什么的。布莱克根本就不信,但是又没有其他熟悉的卖消息的人,只好认栽了,毕竟这集市里黑吃黑也发生过不少次,他可不想被人当做肥羊。

离开了山姆的店,布莱克继续在集市里闲逛了一阵子,虽然没有再去买什么消息,不过也偷听了不少小道消息出来,但都和威廉失踪或者超凡者不相关。估计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有用的收获后,布莱克离开集市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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