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身一瞧,却见不知何时一身着白色衣帽,个子高瘦的白发老翁已然站在了二人方才藏身的屋顶上。
老翁抹了抹花白的胡须,指了指冷刃笑道:“这小娃娃,资质不错,就是内功吐息不得其法,唉!”老翁叹了口气,摇着头哀叹道:“可惜了,可惜了!”
“哼!我师哥的内功是我爹亲自教的,你凭什么说他!”伶月黛眉微紧,嗔怒道。冷刃的内功全是伶铁狂一手所教,此刻被这老头贬的一文不值,伶月自然是恼怒异常。
老翁却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了起来,道:“哈哈哈,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我公孙孤,不能评论的!”
“哎呀呀呀,啧啧啧……”伶月一阵砸吧嘴的声音,“你可真会说大话!你那么厉害当年雪山比武的时候,怎么没请你呀!老竹竿!”伶月听他刚才讥讽自己的家传内功早就怒不可遏,此时心中怒气还未消散,又听他大话连篇,故而也是毫不留情的回讥道。
公孙孤并不生气,轻挥衣袖拂开屋檐上堆积的尘土,从容地斜躺在屋檐上,又拔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猛灌了一口,舒服的打了个酒嗝,这才道:“唉!我可不稀得什么绝世武学!还是这美酒佳肴,良辰美景来的实在些!”
“我不和你说,我们有事要先走了!”伶月道:“我们走!”
“慢!你俩可以走,这小子得留下来给我当徒弟!”
“呸!”伶月轻啐了一口,道:“你这老竹竿,好不要脸,我师哥会给你当徒弟,再说了,不让走我们就不走啊,我们偏要走!”说着回身拉着赵芷凝便要走。
“那便恕老头子我无礼了!”说着公孙孤脚下随意一踢,一片偌大的琉璃瓦便飞了出去。
公孙孤武艺不疏,看似随意的一踢,实则力道极大,瓦片带着一道残影径直扑向了伶,赵二人。说时迟那时快,冷刃手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落瓦片,情急之下,只好一个虎扑,生生地用手攥住了琉璃瓦。
不接不知道,这本来圆润光滑的琉璃瓦,被这消瘦的老头随意一踢却是有了千钧的力道,飞过来硬是在冷刃手上撕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瓦的边沿簌簌地滴了下来。伶月看的一阵心疼,骂道:“你这老竹竿,就会欺负我们!”
公孙孤浑然不在意,笑着道:“嘿嘿嘿!没办法,谁让老头子我打赌打输了呢!不过,幸亏是我来了,要是博老头来,你们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啦!”说话间公孙孤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放下酒葫芦,抹了抹辛辣的嘴巴,舒服的打了个酒嗝。
冷刃心知此人武功高出自己许多,今日若不说些什么,怕是难以走出这冯王府的大门了。想到此处,冷刃对公孙孤见了一礼,道:“多谢公孙前辈的厚爱,只是小子早已拜过师门,恕难从命!还望前辈能宽宏大量,放我们三人离去!“
公孙孤有扬起酒葫芦连灌两口,迷离着眼,醉意汹汹的道:“嗯……!那不行!你得留下,那小娘子也得留下!不过,既然你求情了,这小姑娘就让她去吧!”
冷刃自知这老头武功奇高,三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便对伶月低声道:“师妹,你先回去,让一灯师傅和薛前辈前来救我们出去!”
赵芷凝拉起伶月的手,眼角又泛起泪花来,道:“都是我不好,害了你们。快走吧,这些畜生没有人性的,要是等他反悔了,就晚了!”
“师哥!我……”伶月一时拿不定主意。
“快走!”冷刃板起了脸。伶月眼角泪珠滴溜溜地打转,拿袖角抹了一把,哭着跑了出去!那偏将那肯放走这建功的机会,将腰刀横在伶月面前,不让她走,却被公孙孤抓起的一片琉璃瓦砸晕过去。
公孙孤不再理会他,对冷刃道:“臭小子,有胆色,符合老头子的胃口,来!跟我去后院尝尝我新酿的梅花醉,顺便让南宫老头瞧瞧我新收的徒儿!”公孙孤说着,一个翻身从檐上下来,负着手,自顾自慢慢向后院踱去,可走了几步却不见冷刃跟来,又回身望向冷刃道:“放心吧,她死不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可改主意了!那小女娃可还没出府门呢!”
冷刃将信将疑,慢慢跟着他向后院走去!
这王府极大,冷刃随着公孙孤走了好一阵才行至后院。后院怪石林立,各色的奇花婷婷袅袅的开着,散出一阵阵诱人的香气。
公孙孤依旧不停步,一直走过假山,穿过一座木桥,行至一座凉亭前,这才放缓了脚步。冷刃放眼望去,只见一黑袍黑发的老者正坐在石桌前与一仆人对弈。那仆人还未走几步,便被黑袍老头儿一把掀翻了桌子,那仆人也吓得跪在一旁连连求饶。
公孙孤笑着道:“这老小子又发火了!”
话音刚落,那黑袍老者也望向了这里,不满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快来和我打一架,这些废物,一点用也没有!”黑袍宏声如钟,说话之时夹杂了几分内力,故而两人虽与其相距百米之遥,这说话声却依旧像在耳边一样。
简简单单的两句对话,便让冷刃知晓对面的这老头也不容小觑。
公孙孤笑道:“哈哈哈,南宫老头儿,你就是闲不住,不过我今天可不是来和你打架的!我来给你看个人!”公孙孤回身对冷刃道:“走!我们过去!”
俩人步履流星不消片刻便过了木桥,行至凉亭前,还不等公孙孤开口,那黑袍老者便抢先道:“你说的不会是这小子吧。嗯!不错,是块练武的好料子!这资质,怕是跟那小子也不相上下了!唉!可惜呀!让你老东西抢了先!”
“唉!”公孙孤长叹一口气,道:“那小子可轮不到咱两教喽!不过嘛!这小子也是不可能叫你师傅地!”话毕,公孙孤眼里的傲慢之色也显露无疑。
“哼!他现在叫你师傅了吗?”南宫博回击道。
“你!”公孙孤一时语塞,随即又冷哼一声道:“哼!早晚的事儿!”
南宫博不理会他,扭头对冷刃道:“小子,会下棋吗?”
冷刃望一眼公孙孤,见他眼中满是期待之色,这才道:“小子略懂一二!”
“好!”南宫博喜道:“今日咱两对弈一局!”说话间俯身轻轻扶了一把倒地的石桌。这石桌少说也有三五百斤之多,竟然被他轻轻一扶便扶了起来。旁边的仆役也赶忙取了一副新的棋具上来。
南宫博棋艺高超,冷刃自也不弱,两人对弈极慢,直至日落西山,南宫博才以一招之差险胜冷刃。冷刃将余下的棋子放入碗中,起身道:“前辈棋艺高超,小子自愧不如!”
“哈哈哈!”南宫博的笑声之中不免流出一股狡黠之色,道:“好,好,好!好小子,这块玉牌你拿着,说不定日后会对你有所帮助!”
冷刃正欲谢绝,却被一旁的公孙孤抢了话,道:“哎呦,黑老头儿今天够大方地,第一次见面就送这么大的礼。小子,这令牌可是好东西呀,你今天赚大发了!还不快谢谢南宫前辈!”
“这!”事发突然冷刃一时也没了主意。
公孙孤却一把把令牌抢过来,递到他手里,催促道:“快呀!”
冷刃躬身道:“多谢南宫前辈赐玉!”
“嗯!”南宫博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公孙老头一天除了喝酒,就是没正形,给他当徒弟能有什么出息,不如就做我的护龙卫队长吧!”
“嘿!我说你这老小子,怎么这么大方,原来想着这茬儿呢。我还在这儿呢,想打架是吧!我奉陪到底!”公孙孤说话间一撸袖子,劈手便打将过去。
南宫博微微侧身躲过,身形一闪,跃至草坪中央,一个矮身守紧门户,左手食指对着南宫博嘲弄的勾两下。公孙孤顿时鼻孔生烟,气不打一处来,一邪眼,紧跟在后,两人便在园子里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