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回身恶狠狠道:“管好你们的孩子,把老子逼急了,连你们一家三口也一块杀了!”
冷刃拱着手,赔笑道:“是是是!在下断然不敢再给您填麻烦了!您继续!”
那汉子冷笑一声,斜眼道:“算你小子有眼力见!”说罢便不再理会三人,又回过身对那妇女厉声喝了一句,道:“孩子在哪?快说!不然有你好受的!”
“你杀了我吧!”那妇女一心求死,此刻早已是面如死灰,对那汉子的威胁毫不在意!
“啪!”一个血红的巴掌印出现在妇女脸上,这巴掌打的力道极大,那妇人禁不住,头一歪,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你说不说!”那汉子一旁的手下显然没有半丝的怜香惜玉之意,又是狠厉的喝道,说着便又准备一巴掌打下!
领头的那汉子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那汉子退下,走上前,挑起妇人雪白的下巴,狠厉道:“哼!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没办法了吗?把你带回去也一样!我就不信除了你,还会有人敢收留那个孽种!小六,你去给顺天府尹知会一声,让他在城内广发告示,全城搜捕那孩子,凡有窝藏钦犯者,一经发现,格杀勿论!”后一句话虽是对身后的属下所说,但那头领犀利的眼睛却始终未曾离开那妇人半刻。
“是!”那属下应了一声,便慌忙出了酒楼,显然是向府尹报信去了。那妇人的眼色果然慌张了起来。
那头领的脸色微微荡漾出一丝得意,道:“你还不准备说吗?”
那妇人脸色却突然又变回了死灰色,别过头冷冷的道:“你别想在我这里得到关于他的任何讯息!”
“你!”那头领的脸色有些气急败坏,但对她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对身后属下一挥手,咬牙切齿的说道:“带走!”
“是!”那头领身后大汉的回声响彻了整个茶楼。
待众汉子走后,茶馆里的人又说笑起来,冷刃这才松开伶月的手。伶月怒道:“你为什么不让我管这件事?你怕了他们,我可不怕!”
“哼!”冷刃冷哼了一声,道:“我会怕这几个小鱼小虾?”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管这件事?”伶月气的撅起了嘴!
冷刃摇摇头,道:“他们只是几只小鱼小虾,打败了这几个,还会有下一批会来,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还得把老龙王给拿下!”
“老龙王?”伶月神色有些不解。
“就是他们的东家!”冷刃解释道。
伶月不由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却是转瞬即逝,又蛮横道:“哼,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就是考验考验你罢了!走,跟我追上去瞧瞧!看看这帮恶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说着便起身欲走。
冷刃赶忙道:“这小子可不能去!要是他待会儿醒来,哭起来,说不定就要误了我们的大事!”
“那可怎么办!”伶月一时没了主意。
冷刃道:“给他吧!”冷刃说着便用下巴颏偷偷的指了指正在人群中穿梭的堂倌!那堂倌只顾来回给客人添茶,却是没瞧见!
“他?能行吗?”伶月有些惊异,她可是亲耳听到,刚才那群大汉问那堂倌这对母子的下落时,这堂倌可是思索都没有,随口便说了出去!
“你看我的吧!”说着便把那孩子从伶月手中接过来,将他的外衫脱了下来,反穿在身上,又将自己的马褂脱下披在他身上,这才对那小二道:“小二!结账!”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对着那小二扬了扬。
那小二听了吆喝(见了银子),慌忙跑过来,哈腰鞠了一躬,笑道:“二位客官,慢走!”说着便要伸手来拿冷刃手中的银子。
冷刃右手微微一躲,侧过小二伸来的手,道:“慢着!这银子现在还不能给你!”
这小二在京都混迹多年,自然懂得这个理,赶忙问道:“客官还有何吩咐?”
冷刃用下巴颏指了指身后的东西,又望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对堂倌道:“看见了吗,你把我儿子和这些东西送到悦来客栈,交给天字二号房的那位禅师和道长!这块儿银子你先拿着!”说着便那银子放在了那小二手里,又道:“送到之后,他们二人自然会对你有另一份感谢!你去送么?”
那小二听说还另有感谢,早就屁颠屁颠的,哪里还会有推脱之词,赶忙道:“客官但有吩咐,小的无有不从!”
冷刃不由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道:“即是如此,你将这块玉佩带着,当做信物!若是他们问起我二人下落,只说是晚间回去便可,切莫胡言乱语,知道么?”
那小二点头如小鸡啄米,不住的连声道:“是是是!”冷刃将孩子递到他手上,伶月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声道:“小心些!”。
冷刃怕她再多纠缠,赶忙提醒道:“走吧!那些大汉脚程快,再不走就追不上他们了!”
伶月这才依依不舍的回过头,走到窗边,轻轻一跃,跃到了斜对面的屋顶上。冷刃也跟着一跃跃到她身边。二人环视一圈,这才发现那十多个大汉早就推搡着那妇女都快过了一条街了,若不是他们声势浩大,极为醒目,怕是早就消失在人海之中,找不到了!
“远远的跟着就好!无论他们做什么都要忍住,别出手,我们要的是他们身后的那条大鱼!知道了么?”冷刃怕她太过冲动,泄露了行踪,故而又嘱咐道。
“知道啦!知道啦!”伶月极为不耐烦的摆摆手,说话间便已经奔出数步。
冷刃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二人一直远远的跟着,也没让那些人发现。那群人押着那妇女一直沿着街头巷尾四处穿行,起初二人还道那些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行踪,但细察之下,这才明白,原来只是些简略的防追踪手段罢了。
直到行到一院落的后门前,那领头的左望望,右看看,直到确定了四下没人了,这才叩响了那漆木大门,一连紧扣了三下,门内这才传来一个洪亮的老头的声音:“谁呀!”
“洪伯,是我,李小二!”那领头的恭敬的回道。
“你来干什么,老爷不是说你抓不着人,提头来见么!”院内的声音有些严厉。
那大汉赔笑道:“洪伯!我把她抓回来了!”
“什么?你把她抓回来了!”院内那老者的声音明显急促了起来,说话间,漆红色的木门便被他吱呀一声拉开了一条缝。一个花白头发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老者望了一眼那个妇女,又四下环视了一圈,这才把门全部打开,道:“快进来!”
那妇人自不愿进去,推搡着,直往后躲,可身边的那十多个汉子的身手也不含糊,一把架起那妇人的胳膊,便将她拎回了门内。
冷刃和伶月对望一眼,也贴着屋顶,悄悄的溜进了园中。
院内,那老头儿领着众打手沿着走廊兜兜转转了半天,直到众人走到院中央,那老头才举起右掌,示意众打手停下,回身道:“你们先在这里等候,我去禀报王爷!”说着便小跑两步,奔至厅门前,高声禀报道:“王爷!奴才有要事禀报!”
“进来吧!”门内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那老头儿推开门,却见除了上首主座上的那约摸四十来岁的男子外,旁边左侧的宾客椅子上还坐着一约摸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赶忙快走两步行至厅中央,跪下道:“奴才给王爷,九王爷请安!”说着便朝二人一人磕了一头。
“嗯!起来吧!”上首那中年男子只顾摆弄手中的琉璃茶碗,却是头也没抬的沉声说道。
那老头儿闻言便站起了身,怔怔的看着那中年男子摆弄自己的茶碗。那中年男子见老头半晌也未说话,便有些怒意,放下手中茶碗,望着老头,喝道:“你不是有事禀报吗?”
“这……”老头儿望了九王爷一眼,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九王爷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意思,赶忙收起折扇起身对着上首男子施了一礼道“小弟想起来,还有些要事去处理,就不打扰七哥了!”
上手男子也起身道:“九弟真是对不住!改日七哥一定登门赔罪!”
“小弟告辞!”
“来人呐,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