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郭喜梅不但出了彩礼钱而且还把西厢房装修了一遍给儿子以后当婚房用后,苗黑蛋终于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家里的香堂里,成了一名虔诚的信徒。
“不信能给自己家带来财富的神,那还有什么神值得拜呢。”苗黑蛋这样想。
一个人一旦从没有信仰变成有信仰的人,那这个人往往会比一开始就信服的人更虔诚。
苗黑蛋就是这样,不但在家,在郭喜梅面前表现的是一副最卑微的信徒模样,在外面特别是在旁的村子,更是把自己当成了传播郭喜梅各种神秘事迹的宣传员。
当然他不会说自己是郭喜梅的丈夫,所以他只会对不认识自己不认识郭喜梅的陌生人以讲闲话的方式叙述。
还别说真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上门的人更多了。
郭喜梅当然很满意自家男人的这种变现,两人的关系一时间比热恋时更加和谐了。
距离近了,话自然就多了,一天晚上苗黑蛋一边给媳妇洗着脚,一边笑着给媳妇讲笑话,讲的喜梅哈哈大笑,黑蛋见喜梅心情不错,时机很好,就旁敲侧击的问起了心中的疑问,喜梅就奖赏似的一一做了回答。
黑蛋问:“喜梅,你给别人看事到底是这么看的,是凭空生出来感应,还是你算出来的。”
郭喜梅说:“不是算出来的,我不是凡人,我头顶着神仙,什么事都是顶着的神听了后,通过我的嘴把仙家的法令传递出去,说的什么有时候我也不知道。”
“那你顶的是哪位神仙。你师父是不是也跟你一样也顶着神仙?”黑蛋一脸信服的问道。
“我顶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喜梅说起这个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的庄重威严,“我师父顶的是南海观音大士。”。。。。
黑蛋老早以前就知道郭喜梅的师父,比喜梅认识他师父的时间还要早的多。
那是一个外地来的老家伙,刚开始的时候是给别人帮忙,给西瓜育种的,后来不知怎么原因就搬到了村里破败的山神庙住,还自封为那庙的庙祝。
黑蛋走神了,想着喜梅的师父,并没有认真听喜梅后面说的话,但眼里一眨不眨的看着喜梅,眼神里还闪着信仰的光。
面对黑蛋的眼神,郭喜梅很满意,继续神秘的说:“我和师父相遇很神奇,那时候正是我因被脏东西上身不被理解最为痛苦的时候。
一天我心烦气躁胡乱的在村里走着不知怎么的就去到庙里了,师父见到我直接就开口说'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我直接愣住了,因为我绝对是第一次见师父,但第一面就有一种亲近的感觉。师父让我座,然后就开始说我的事,说我身子弱,说我发病时是什么样子,说的分毫不差。
最后师父点化我,说我是顶了神仙的人,这才让我脱离苦海。你也知道我以前一直是迷迷瞪瞪的干什么都没劲,原来这一切都是成佛前的磨难,你看我现在不论身体,还是面色是不是都比以前强多了。”。
黑蛋从记忆中恢复,听清了喜梅最后这一段话,赶紧回应一阵吹捧。
郭喜梅听了笑的更开心了,一改往日端着的样子,用少女般调皮加得意的口吻说:“原来有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好多还是有文化的,当官的。甚至还有很多还在读书的大学生,研究生呢,前一段时间我师父就说有两个来自东北的大学生莫名其妙的就来到庙里找师父了,连师父都没有提前感知到。
这两个大学生一来见到我师父就跪在地上大哭,后来我师父开眼一看,你猜怎么着。原来这两个大学生头上顶的是菩萨座下的两个童子,更神奇的是这两个人原来也不认识,是在火车上遇到的。你说神不神。”。
黑蛋一边带着不可思议但没有一丝怀疑的模样点着头,一边问:“你的意思师父不止你一个徒弟了。”。
“徒弟多了,师父说全国各地有上千个,光咱们这儿都有几十个。”。
“那他们都顶着神,都能看事情?”。苗黑蛋赶紧问。
“应该是都顶着神,但能看事的不多。除了师父和我,我知道也就两三个。”。郭喜梅语气依然温柔,但充满了骄傲和不容置疑。
苗黑蛋又问:“顶神的这么多啊,你说我会不会也顶着哪个神仙,只是我还没有被人点化。”
“你。”。郭喜梅瞅了一眼苗黑蛋,笑了笑,“你根本不可能。”。
“不是喜梅,我有种感觉,我好像也顶着神呢。不行改天你领我去见见师父,让他给我看看。”。
喜梅脸色变了,语气猛然严厉起来:“不用去,我现在就能看,你跟本没有。你不用想歪主意了,我们这些人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了,睡觉了。”。
被喜梅点中了心思的苗黑蛋不敢说话,也不敢再多想,但依旧做着他认为能改善家里生活条件的那些事。
他也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小心思,因为他也想通了,毕竟地方太小了,一个家出两个顶神仙的人太说不过去了,连师父都知道能看事儿的不能多,他又何必去破坏呢。
反正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好了,虽然喜梅挣得钱并不给自己,但自己天天能吃到好吃的,大儿子结婚,修房子,以及可见的以后女儿,小儿子读书,结婚都不用自己操心了,对如此生活知足了。
可就在苗黑蛋还没享受多久如此轻松的生活时,一件突如其来的糟心事,彻底毁了他之前对美好生活的幻想。
郭喜梅的师父被抓了。
被抓的原因是老家伙人老心不老,身体也不老,和自己的一个女信徒搞在了一起。
所用的缘由是这女信徒之所以命不好,做什么都挣不到钱,是因为上辈子做了坏事,要想改命换运必须用自己的秘法,秘法自然是和他行那苟且之事。
如此低略的骗术偏偏骗住了那傻女人,女人同意了。
老家伙一次得逞当然不会一次就收手,不知多少次后被这女信徒的老公给发现了,于是就带人在晚上来庙里捉奸。
一捉一个准,捉完还不算,还把这老家伙光溜溜的绑在庙柱子上,然后敲锣打鼓叫醒村民,让所有人都来看。
听说当场老家伙就吓尿了,还听说这老家伙被堵在床上的时候,光着屁股就跪在那男人面前说要拿钱了事的,可这男人因为叫来捉奸的人太多,所以就没脸说要钱,不过这男人在报警后还把老家伙多告了一条罪,说他还骗了自家的钱。
因为在没出事前,老家伙的名头不小,所以出了这样的事,周围几个乡镇一下子都传开了,而且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这老家伙最喜欢女徒弟,每个女徒弟都跟他有一腿。
有的说这老家伙骗了不少钱,还养了个小蜜,小蜜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还有的说这家伙本来就是个诈骗犯,被通缉了逃到这里来了,一下子又成半仙了。。。
最后没人再在意老家伙的结局,因为老家伙以前的那些徒弟,特别是女徒弟家的热闹更值得他们关注。
当苗黑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冲回了家,把郭喜梅的香堂砸了个稀碎,郭喜梅拦都没敢拦一下。
砸完,苗黑蛋用要吃人的表情瞪着郭喜梅问到:“和你睡过没有。”
郭喜梅吓的脸都白了,抖着嘴唇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苗黑蛋看着郭喜梅还有几分风韵的样貌,心里像吃了一把绿头苍蝇似的恶心,但没有证据也没法子。
又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想到喜梅娘家几个哥哥都还在,就对着自己的脸使劲扇了两把掌,然后指着已经抖的不行的郭喜梅一字一句的说:“以后你再敢在老子跟前演戏,老子宰了你。”
后来果然郭喜梅再没有发过病了,当然也再没人上她家让她看事了。
而黑蛋呢又老老实实的出去干活了,当然现在不用给郭喜梅洗脚了,现在换成郭喜梅给他洗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