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顾天烨一夜未眠。沙发前的案几上悉数是烟灰。房间里烟味熏人难耐。顾天烨仿若雕塑,一动不动。没人知道此刻,这位眉头紧锁的男子在想些什么。不过一夜,他的发凌乱不堪,整个人都有了颓丧的感觉。拨弄烟缸的手不自觉的颤抖、、、、
赵子星推门而入,便见得是这幅颠覆认知的顾天烨。赵子星一言不发地坐下,想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却发现自己词穷。自己都不免生出悲感,又遑论当事人呢?而且这个当头,他不敢去惹三哥,一不小心言语上就撞枪口了。
想拣些轻松的话题,要不春花秋月,粉淡脂红?算了吧。于是便陪他诈尸吧。两难啊!其实对于钱云洲,赵子星可以说是喜欢的。那个时而单纯,时而狡黠的,并且仍未看清楚的女子。可是与那人从小到大,一路走过的情意,又岂是旁人轻易可以代替的?况且在知道真相之后,她对那人只有更多的怜惜与心疼。
蓦的,顾天烨泠然站起,径自洗簌一番,留下四个字:“司马桀浩。”便摔门而去。
顾天烨去敲开了郑家的大门,沁心大嫂看着他,欲言又止,摇摇头,带他进入了一个女子的房间。然后沁心大嫂便识趣的带上了门。把静默留给这一双人。女子的眉头紧紧皱着,即使是睡梦也不得安然吗?顾天烨凝着她,不愿意打碎这一室的安好,静静的在女子的额上印上一吻。
钱云洲盯着对面的男子,觉得有几分面熟。却死活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可是这么帅的男子,没道理会忘记啊!不过现在不是花痴的时候,因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下了飞机,进入旅店,却又见到了那个无敌帅哥,云洲怀疑今天出门撞桃花吗?
还未走两步,一男声传来:“小姐,你的行李,落了一件!”云洲不知道为何,就回了头。那个帅哥,便带笑的望着她,手指着一个小箱子。黑色的,是她的。她连忙快步走过去。向他微笑致谢:“谢谢你,的确是我的!”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去。
”怎么谢我,感谢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哦。”云洲回转身来,心下寻思果然出门桃花开啊!便笑着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共进午餐。”
男人邪魅的勾勾唇角:“mypleasure!"
天朝帝都,云洲终于到了这皇城跟下,一如想象中的那般。云洲脑海中就想起一个形容词“大气”。果然气象非凡,诸多不便啊!据说,这京城的人都活的特滋润呢!
云洲想起刚下飞机的一幕,忍不住笑出来声。这北京人太逗乐了。云洲还在路边等车,看见以男子被警察扣住了,男人一副心焦十万火急的样子。奈何,警察大叔并无徇私的迹象。男人再四苦求不得,最后美滋滋地,配合逢迎的笑:“警察叔叔,您就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吧?”
听的此语,云洲笑了,那个警察叔叔也撑不住了。便大气的挥挥手,给他使眼色。让他立刻闪人。于是那男子乐呵呵地逃之夭夭。云洲乐到不行了,在上车的时候又听到警察叔叔在那里郁闷嘀咕:“他虽然是个屁,但那个屁是我放的啊!”
云洲因而一首都就喜笑颜开的,她想起易中天教授解读中国城市文化时的妙语。他说,改革开放的头十年,中央对地方,尤其是东南沿海的政策基本上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广东人看见的便是中央闭着的那只眼,福建人看到的则是中央睁着的那只眼。精明如上海人呢?他们在琢磨着,中央下一次会睁哪只眼闭哪只眼。北京人呢?他们则是在议论,中央应该睁哪只眼闭哪只眼。
天朝大国,天南地北。这北京人,看所有人都是地方上的人;上海人,看所有人都是乡下人;广东人,看所有人都是北方人。
北京人想的议的果然都是大事,司机大叔一看她就瞅出她是地方上来的。在载她去旅店的时候,大叔简直是口若悬河,指点江山啊!大叔问她是来干嘛的。
她笑嘻嘻的回答;:“是来签约的!”云洲心想,如果她说,她是来开会的。那么司机大叔一定会乜斜着眼,打量着她:“十八大?!”
北京依然是记忆中的北京,而她那些已经毕业的朋友,貌似就有奋斗在北京的!貌似还有记忆中依然清晰的那个名字。
她甚至在浪漫地幻想,这是不是他们重逢的伏笔呢?会吗、。偌大的城市,云洲想,她依旧自顾自美丽吧!莫惹尘埃是非,眼底带着笑意吧!
莫道今朝花将尽,而她的花从未盛开就已经凋零了吧!等待可以苍老,但是永远不会枯萎在心底。至少这一刻,依然年轻的云洲。那么那颗红豆的相思就不会落英。那能够爱你的美好就不会遗失。
云洲看见坐在窗户边的优雅的男人,终于一个激灵想起了了。她心下思绪不定,却不动声色。走至男人的身边,得体的微笑询问:“请问,我可以坐下吗?”
“当然!”她坐定。男子啜了一口桌子上的咖啡,而后缓缓启唇:“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云洲笑着看着他,抢先道:“你好,我是钱云洲。司马桀浩先生对不对?”司马桀浩诧异的轩眉,这个女认识自己?
她笑着解释道:“御天能够在竞争激烈的美国杀出一片寥廓的天。那么它的老板为人所知,又何足为怪呢?!”
钱云洲可不觉得这是个美丽的意外。司马桀浩,据说是与顾天烨不相上下的男人。不是说在美国吗?怎么会在北京?他们最近不是在为某个亿万项目争得头破血流吗?
云洲想,他是冲着自己来的?容她自恋一把吧,不过很快就被自己否决了。因为这个男人从自己身上能够得到什么?用来威胁顾天烨,当生活是小说吗?而且据赵子星和葫芦提的透露,这个男人也是自恃天子骄子的人。如此的手段还不屑为之。
并且据说两人的性子都大相径庭吧?都是足够骄傲而足以骄傲的上帝的宠儿。
兵来将挡,随意而安,向来是钱云洲的处事原则。说句夸张的话,云洲一直相信,就算是有鬼,她也深信不疑,哪里有鬼哪里就有捉鬼的人。这样想,又有什么呢!
司马桀浩倒是真的有点意外,会在北京看见这个女人。他向来记忆过人,在回国之前,他已经把那个男人三年里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因为司马桀浩素来不打没把握的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更何况对方是顾天烨。
“倾城红楼”顾天烨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果然是他的风格。他的这三年的抱负与杰作,均在情理之外却又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顾天烨可是唯一一个能够与他司马桀浩比肩,共同睥睨,一争天下的男人。
但是有一点却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那是一个女人的名字,钱云洲。把钱云洲的全部资料调出了,司马桀浩的反应是,大跌眼镜。这顾天烨是抽风,还是在玩恶作剧啊!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切资料显示,那是一个跟顾天烨的世界毫不相干的女人。
而那些照片却又明明有迹可循,似乎顾天烨并不是发疯,看向那个叫做钱云洲的女人,似乎真的带着丝丝宠溺的笑意。这,让一切变得更有趣,不是吗?他凭借过人的记忆,第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似乎也见过他。在飞机上的迷惑的眼神,而后又摇摇头,似乎正在回忆些什么。不过,显然未果。
而后面的一切,不过是顺着上帝的美意,自导自演了一场戏而已。故意转移了那个女人的行李,然后尾随她至一普通的旅店。
那个女人还真是迷糊,她掉了东西,竟然丝毫未觉。直到他完璧归赵时,她才仿佛记起,她还有一个行李。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运气似乎不错。这样蠢的女人吗?
竟然自己一个人在路边笑的那么没头没脑,笑的眉眼弯弯。不就是等个车吗?在“大堵市”等车竟然等的那么开心?
果真是以奇葩!
资料显示,这是个名副其实的灰姑娘类型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此刻却并无半点阿谀之势,甚至在这片富贵之地,也无半点惧色,或者自卑。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啊!这壁,云洲装淑女装的那叫一个造业呀!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啊!有的人生而拥有的,却是一些人一生苦苦追求而不得的奋斗。不过云洲基本上可以,稳坐钓鱼台了。这世界,谁又不是非得仰人鼻息!况且英雄需要的是朋友知己,而不是仰视他的奴隶仆人。
司马桀浩,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云洲多亏了与顾天烨在一起后。更加努力的做到见多识广。不然真不能跟上那个男人的思维节奏。
司马桀浩也是颇有绅士风度,坚持送云洲回旅店。云洲有一个习惯,那就是饭后半小时绝对不坐不站。看到她的纠结,司马桀浩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呢!结果她挠挠头,不好意思的,似乎下了十分决心般的解释道:“我饭后喜欢走动走动,你先走吧,别管我!”
司马桀浩反应过来,便笑着说:“美人在侧,自然乐意舍命相陪咯!”华灯初上,北京的也未眠,前面四个打闹嬉笑的女孩声音颇大。
司马桀浩与云洲一时无话,便能听清前面的聒噪。其中一个发问:“什么时候女人的话最少啊?”
另外几人抢答着。“吃饭的时候?”“数钱的时候”“接吻的时候”她们在热烈的讨论着。
云洲微仰螓首,看向旁边身材颀长的男子。得意的笑颜:“二月份。”
“嗯,为什么?”司马桀浩挑眉的看着她,显然他也听到了那些对话。云洲本想卖个关子,但又想想和对方并不熟。所以索性直言不讳:“因为二月份天数最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