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第二天,乾一便回到了帝都,这次倒是直接乘飞机回来的,实在是计划太多,得去吕家拜个晚年,还得去看看庄忝乔两口子,另外好多请帖得送出去,离着正式开学就两天时间了,不能耽误了。
孙有信很嘚瑟的开着那辆老式林肯到机场接的机,别着这两林肯车又老又旧,开起来那声音跟拖拉机差不多,但是帝都人都是识货的,只看那车标就惹得无数人侧目。
“这边的落户典礼,你参加不参加啊?”
孙有信已经将恒信公司整体搬到了帝都,而且也把公司正式从新注册为帝都恒信矿业,注册资金达到了五千万,在这个时代,五千万的注册资金,绝对是一个巨无霸的企业,当然,恒信并没有这么大的财力,不过在祝明明的帮助下,从王恪雨那边挪了点资金,完成了验资手续。
之所以要有这么大的注资规模,是因为王恪雨的一句话,表面文章做的越好,机会就会越多。
乾一赶紧摇摇头:“不去,不去,没空!”
自己在恒信公司又没有任何职务,几乎没人认识自己,到时候去的那些客户,官员之类的应该也不少,没必要去抛头露面,而且对恒信也没什么帮助。
“那好吧,估计你也不肯去,那种场合,你一向不喜欢的,祝明明已经帮我联系了一些部门的头头脑脑,也就是热闹一下,最近,我跟祝明明商量了一下,想把那匹黑曜石降降价,略微快一点出货,多回笼点资金,然后就去山西那边搞个小煤窑什么的!”
“搞小煤窑?干嘛?”乾一皱皱眉,卖煤是赚钱,可也比不过黑曜石啊,而且这是个很低端的东西!
“没办法啊,干能源资源,咱谁都不懂,没经验,这个行当里,也没几个认识的人,两眼一码黑啊,那就只能先去交学费了,先通过煤炭这个行当去试试水,找找人脉渠道,先进入这个圈子再说啊!”
乾一这才明白,他确实不懂这些运作,不过,孙有信说的似乎挺有道理的,煤炭行业投资小,回报快,而且在能源行当里,是个大项,这里面涉及到的方面面,应该是跟其他的行当大同小异,通过这个,来一点一点的摸索,倒是不错,看来这家伙是真动脑子了!
“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反正,多跟人家祝明明学学,对了,你跟祝明明咋样了!”
孙有信脸上蹭的红了一片:“这个……这个……还那样,还那样!”
“努力啊,兄弟,人家祝明明年纪可不小了,跟你耗不起的!”
“唉,这不就怕这个嘛,你说哥们儿怎么就喜欢上比我大呢?”孙有信是一阵感慨!
乾一没好气的嘟囔一句:“我哪儿知道!”心里一样在嘀咕:“似乎哥们儿也是啊!”
同病相连啊!
回到白云观,也没让猴子逗留,他也挺忙的,放下行李,去找到丹阳真人,恭敬的正式把请柬递过去,然后又奉上了紫虚真人的的一点礼物,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时候些崂山绿茶而已。
“紫虚真人还是那么客气,全阳子,道协那边请了吗?”
“这不请柬还在我这里,刚回来,就先来您这里了!”
“那就直接给我把,反正我也任着道协主席,去了那边也是给我,到时候,我统一安排吧!”丹阳子直接给大包大揽了!
“那就辛苦丹阳真人了!”乾一赶紧翻出道协的请柬,又递过去!
辞别了丹阳真人,直接打了个车,又去了已经到了帝都远郊的兴隆观!
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兴隆观的观主道恩真人接了请柬,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这倒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其实,太清宫的这次大典,对于太清宫来说,是件大事,要换掌门了,自然要通知同道中人,免得日后弄出些误会来,可对于天下道门来说,也算不得多重要了,天底下那么多道观,谁家不偶尔换个掌门啊!所以,太清宫尽管发出去了一百多张请柬,这是礼貌,相当于昭告天下,可真正能到现场观礼的,有个三五十家就不错了,而且,二月十五,道祖圣诞,各大道观也都有自己的祭奠活动,大概也就那些地位跟太清宫差不多的道观,才会到场互相给个面子。
这就像是后来的企业办什么展会,宾客是邀请了一大堆,能到现场的,都是有交情的。
那些小道观,跟太清宫自然没什么交情,也自知即便到了现场,也是在末席或者根本没人接待,大致是不会去的,最多派人送份贺礼也就是了。
兴隆观虽然也是全真道观,规模在帝都城也能排进前十,可比起白云观和太清宫这样的大道观来说,那是差的远,在道教的地位也差的远,两地又是千里之遥,自然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的,多半也就是备点礼物,托人送过去罢了。
午饭都没有吃,下午又送了两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先是回白云观拿了点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一点琴岛产的花生,红豆,虾米之类的土产,人家吕家人,什么东西都不缺,拿什么贵重的礼物都寒酸,不如简单点。
给小吕先生的秘书打了电话,在约好的地方等了一会,然后就被接到了龙泉山。
略微攀谈了几句,就告辞了,小吕先生也很忙,这次回帝都,也是回来拜年的,过两天也就回粤省去了。
临走的时候,将一张纸条默默的放在了小吕的办公桌上,这是雷历的一个联络方式,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也都很自觉的没有点明。
从龙泉山出来,又直接去了诸葛农家里,给诸葛农的是几个崂山的养生方子。
走访了这一圈,才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安排,饿着肚子,回到了白云观!
第二天,依旧很忙碌,汪家倒是没必要再去了,所以一大早先去了施家的金墨堂,施书画让乾一给稍了一封家书,还有她给施长善买一些海边特产,这些东西,在帝都多少有点稀罕。
从金墨堂出来,就直接去了庄忝乔家,过了一个月了,庄忝乔的肚子已经能见到微微隆起了,她也始终没去上班,对康家人来说,她现在太金贵了。
查了脉象,健康的很,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不过还是在康家吃了午饭,然后就直奔学校了。
第二天就要正式开学,课程是调整过了,教材也得换新的,自然是要回学校看看课程表,顺便把新书给领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竟然像当初刚入学的时候一样,三个人在,乐毅,马阳,刘一达。
“哟,老几位,您吉祥,过年好啊!”乾一学着帝都人的语气,就差点打千了。
“哟,张爷,您吉祥!”乐毅也是嘻嘻哈哈装模作样的回了一礼!
一屁股坐在床上,自然是一阵寒暄,互相问候,让乾一没想到的是,马阳竟然没有回家过年,自己一个人在帝都找了个饭店,打了一个月的工,把半个学期的生活费给挣出来了,这倒是让乾一挺意外的。
刘一达已经回来好几天了,乐毅跟乾一是前后脚进门。
“听说了吗?郝建竟然挂科了!”刘一达歪躺在床上,开始八卦!
“不会吧,他可是班长啊,还是学生会的干事,挂科有点难看吧!”乾一不由的一愣,去年那半年,他确实不太关心班里的事务,考试结束,也没去互相打听成绩!
要说起来,帝都大学是一所学风端正,文化气息浓郁的高等学府,来这里的学生,还真极少有出现挂科的,毕竟六十分而已,哪怕是平时不学习,考试之前稍微突击一下,也不至于啊,尤其是像医学院这样的专业学科,那是大部分都要去考研的,基本上都相当的拼命!
“是真的,好像是《西方现代医学概述》,还有一门是《毛概》!”马阳也在一边附和!
“《毛概》都能挂科?这可是去上课老师就会让你通过的啊!”
《毛概》《邓论》这样的课程,跟医学没什么关系,这是政治课,却是任何一个专业的必修课,老师一般也很随和,只要不逃课,哪怕不听课,自己把课本读一读,凭着能考进帝大的脑子,也基本能混个及格啊。
“嘿嘿,那我看郝建这个班长,这学期恐怕是当不成了吧!”乐毅其实对郝建没什么好感,这个人太做作,太功利,经常拿个鸡毛当令箭。
“这不影响吧,补考过了不就行了!”刘一达倒是得过郝建一些小恩惠,没怎风凉话。
“随便吧,谁当班长都行!”乾一倒是无所谓:“课程表什么的下来了吗?”
“待会萧圆圆会送过来吧。”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一个个互相打着招呼,新年伊始,其实每个人都挺兴奋的,又都是年轻人,乾一也难得清闲,竟然不知不觉,跟他们聊了一个下午。
这个学期,就算是开始了。
初春的天气,已经略微有些回暖,柳树已经开始冒出了丝丝的绿芽。
乾一摇晃着又晕又涨的脑子,走出了自己在白云观的客舍。
开学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他即没在图书馆读书,也没去逢春堂学习,而是每天只要一得空,就返回白云观,全心全意的构画那副四象护珠阵图。
原本想简单一点,只布置一个的迷阵,让外人发现不了也就是了,只是不知不觉越画越细,慢慢的竟然成了一个以四象护珠迷阵为主阵,又嵌入了五龙捧圣等等几个小迷阵,最后还添加了一个巨鲸吸水的招财阵!
这就有点复杂了,工程量也增加了数倍,不过倒是可以分期建设,先把四象护珠建好,其余的也就快了。
熬了一几个大通宵,总是是全部画完了,这个是自己第一次布置这么大型的阵法啊,虽然仅仅是几个迷阵,大型阵法中比较初级的存在,可古往今来,又有几个人能在十九岁的时候能做到这样呢?有肯定是有的,只是也一定是凤毛麟角!
外面的冷风,让乾一略微清醒了一些,可是效果也不大,活动了一下拳脚,略微发发汗,才舒缓了一点!
白天就是再累再困,他都不会去睡觉的,大好时光不能浪费了,正好又是周末,琢磨着到三清四御殿,去打打坐,或者伺候伺候道祖倒是不错,道祖那里道气祥和,能调整一下自己因为这段时间冥思苦想产生的躁气。
于是回屋换了一身清布道袍,整理了一下发髻,背着手,优哉游哉的溜达着!
白云观是皇家道观,皇家道观就是讲究啊,院子里一年四季都有花香,这个时节,梅花还没有完全谢,一品红开的正旺,兰花和迎春花已经冒出了花骨朵。
所以,来白云观的游客,其实很多是来赏花的,又是周末,太阳晒的还有点暖洋洋的,人倒是比平时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