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叫做“窦红娘”的警官也没尴尬,反倒是笑嘻嘻的冲着楚松骨挤眉弄眼,显然两个人是挺熟悉的!
“窦红娘,你再敢叫那三个字,我跟你急!”楚松骨跺着脚,冲着这位“窦红娘”直瞪眼!
“你还不是叫我,多大点事啊!”
眼前这个年轻的警官,原名叫窦宏,跟楚松骨是一个班的大学同学,还是他们班的团支部书记,这个团支部书记啊,当的是极其的不合格,为啥呢?这家伙交友广泛啊,自己班的,别的班的,男男女女的认识不少人,上学那会儿,男生女生谈个恋爱,也没个手机,全靠递纸条,写信,这家伙就利用职务之便,经常给人家当个信使什么的,一来二去的,还真撮合成了几对,于是就有了这么个红娘的外号,悲哀的是,这家伙虽然给别人传纸条,送情信乐此不疲,自己却始终没那胆子写一封,所以到头来,毕业的时候,还是光棍一条,大学四年,连个女朋友也没谈到。
至于楚松骨那个“酱大骨”外号,自己也是后悔不迭,全赖自己那张馋嘴。大二那会儿,学校对面开了一家东北酱大骨的饭馆,好吃极了,她虽然是帝都土生土长,可她父亲,爷爷都是东北人,自从跟着父亲,爷爷回了几次东北老家,就爱上了吃起来大快朵颐的酱骨头,可惜帝都还真没有几家能做出在东北的那个味道!
当学校门口那家何记酱大骨店,一开业,她就去连吃了三天,这也没关系,斯文点也就罢了,可两个男生吃不完的满满一盆,她一个人就能消灭掉,跟自己的爷爷,父亲学的,吃相那是相当饕餮,后来隔三差五的去光顾那家店,正好,她名字里又有个骨字,于是酱大骨这么外号,不知不觉也就传开了!
“你们这是?”王松看看俩人!
“王队,同学,同学!”窦宏警官赶紧回应!
“哦!”王松:“窦红娘?叫你啊?外号?”
窦宏尴尬的笑笑,点点头!
“呵呵,咱们这个系统里,可是不适合叫外号啊!”王松倒是也没理会这怎么来的!
……
“楚松骨,毕业之前,你不是已经被咱们**区的刑侦总队录取了吗?你那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的,怎么……”窦红娘还是问出了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
他作为班上的团支部书记,大部分同学的动向他是清楚的,本来他们学校就是华夏最好的警校,无论是哪个专业的,都会分配到最好的单位,像他这种分配到区中队的,都算是比较差的了,没办法,如果当是他选择去外省,一定也能直接进某总队,然后被特别培养,可最终他选择了留在帝都,帝都这样的地方,本就藏龙卧虎,家里又没什么过硬的关系,他虽然社会活动能力比较强,但是专业成绩确实一般了点,这个年代,还是比较重视考试成绩,忽略本身能力的,所以,被分配到五中队,他也就认了。
楚松骨的情形他当然更清楚了,人家不但长的漂亮,而且专业成绩还相当优秀,又是本地的户口,临近毕业,**区刑侦总队来班上选人的时候,导师当时给推荐了四个人,而人家直接就选中了楚松骨,调动函都很快发过来了。
大学毕业那阵子,同学们各奔东西,有的留在了帝都,有的去了外省,他曾经尝试着去联系四散的同学们,想做个通讯录,可怎么就联系不上楚松骨,去**区刑侦总队打听的时候,竟然没有这么个人。
后来,偶然的机会,查档案,发现他们五中队辖区的一个派出所里,有个叫楚松骨的,资料里显示就是自己的同学酱大骨啊,心里奇怪,原本想抽空过来看看,谁知道刑侦队确实太忙了,一时半会没找到机会,也就撂下了,谁承想在这里碰到了。
想要联系到楚松骨,自然还有一层原因了,
在学校的时候,俩人关系不错的,他没事就调侃楚松骨,要说这四年,心里没点想法,就想光棍一条,那也瞎扯淡,一般一个男孩总是调侃或者欺负一个女孩,那心里头就有点小心思了。
四年大学,不谈恋爱,说的冠冕堂皇,什么为伟大的公安事业奉献终身,年纪轻轻,事业为重之类的,都是虚的,归根结底还是有点自卑!
高考的时候,自己虽然是出类拔萃的,但是进了大学,那都是各地精英汇聚一堂,他就显得有点平凡了,所幸,性子比较随和,待人接物都有一套,人缘特别好,就当选了班里的团支部书记,可是人家楚松骨各方面都出类拔萃,人有长的漂亮,很多人就是这样,越是喜欢一个人,越是觉得人家哪儿哪儿都好,自己哪儿哪儿都配不上人家。
更何况,谈恋爱是需要钱的,而他有家境普通,光是楚松骨那隔三差五的那顿大骨头,他就承担不起,更何况看电影,吃零食,送礼物了!
等到大学毕业,想想人家都分到了区总队了,自己却只到了个区公安局的五中队,还是有点自卑,借着做通讯录的机会,想再去联系联系,却又找不到人!
现在发现楚松骨只是到了一个街道的派出所,当了一个小小的民警,这确实有点让他大吃一惊,疑惑不解,但是心里却有那么一丝丝的高兴,也许,自己不需要那么自卑吧!
“要你管啊,该干嘛干嘛去!”楚松骨最讨厌人家提这一出了!
好好的**区刑侦总队侦查员,就因为自己的妈一哭一闹,父亲一个电话打出去,于是就成了小小的白纸坊派出所的普通民警,她心里怎么能好受的了啊!
如果只是自己的母亲闹一闹,她是绝对不会屈服的,最后闹到爷爷那里去,老爷子来一句话:“在基层锻炼一下挺好,等立功了,凭着自己的本事往上调,那谁都不准管!”
可是在小小的白纸坊派出所,上哪里立功去啊?
窦宏是不介意楚松骨的态度的,反正俩人在学校里也是互相损着来的,见着楚松骨不想说话,那就先干正事,汇报工作吧!
“王队,技术科的同志还在鉴定,这人有些奇怪啊!”
“奇怪什么?”王松原本在偷偷打量楚松骨,他已经三十出头了,这些年为了工作,确实把自己个人的事情给耽误了,是局里少有的单身干部,听着窦宏汇报,这才稍微一顿,扭过头来!
“这人一身衣服,都是大牌子啊,一看就不便宜呢,怎么骑了个破自行车呢?”
王松看看这个刚分过来半年的小伙子,心细归心细,还是没经验!
“不骑自行车骑什么?开汽车啊,你以为小汽车是大白菜啊!”
这年头,除了公家的车,没个几十万的身家,谁舍得去买辆汽车开啊,最普通的夏利,都要七八万,大部分人,即便是做生意的,有个十万八万的,这年头也算是大款了,也不过就是骑个摩托车而已,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骑着自行车四处跑业务的多的是。
“现场勘查完了没有?”王松冲着沟底吆喝了一声!
“差不多了,王队!”
“把尸体抬上来,等家属来了辨认之后,送法医解剖吧!”
“明白!”
楚松骨拽拽武春华的衣袖:“武师父?咱们?”
“等着吧,毕竟是咱们的辖区,见到家属之后,咱们还是要做个简单的笔录的!”
现场都是刑侦队在忙活,他们俩道士没什么事,天气又冷,干脆躲进车里。
没一小会,一辆奥迪车嘎的一声,停在的警戒线外面,一男一女从车上冲出来,那个女的,身材有些微胖,年纪也大一点,约莫四十出头岁,烫了个大波浪卷,身上珠光宝气的,脸上抹的惨白,男的却也就是三十五六岁的模样,高高大大,鼻子高挺,眉目俊朗,穿一身咖啡色的西装,挺帅气的!
这俩人要说是夫妻,还真有点不搭,这女的虽然贵气,却自有一股子艳俗,要说是姘头,男的虽然斯斯文文,可也不想是娘里娘气的小白脸啊,娘俩更别说了,要说姐弟,还有那么点意思。
俩人一下车,就心急火燎一般,急冲冲的往里闯!
“咦?”武春华一愣!
“怎么了?武师父?”楚松骨看到武春华的表情,有些奇怪!
“岳洪?”武春华嘀咕一声!
“月红?”楚松骨脸上一红,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啊,疑惑的看看这个老片警,他在这一片干了二十来年,很多人都认识。
“难道是他的亲戚?”武春华迟疑了一下,也没顾得上楚松骨些许的诧异,推开车门,去到王松那边。
“你是家属?”王松瞅了一眼那个艳俗的女人,实在不忍直视。
“我……我们……我们看一眼……“
“好!你们先辨认一下,具体情况,我们待会再了解!”王松赶紧示意窦宏领着这俩人去辨认尸体。
没想到这男的还体贴,搀扶着那个胖女人,小心的挪过去!
“爸——爸——”只瞅了一眼,这个胖女人就一声嚎啕,那声音尖锐且嘶哑,就像一只乌鸦在尖叫一般!
“岳父——”那个男的也是刷的一下,眼泪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
“好了,好了,你们两位既然是家属,就先找派出所的同志登记一下,然后回局里做一下笔录!”王松也是个老刑警了,这样的事情见多了,早就麻木了,也没想着上去劝导两句。
武春华倒是摇头叹息,把出警记录递给楚松骨,然后对着那一对看来是夫妻的男女,露一个职业的笑脸!
“两位,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节哀顺变吧,我是咱们这个街道派出所的民警,我叫武春华!”说着把自己的证件亮了亮!
“武同志,这——怎么——怎么会这样……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呢——”那个女人抽泣着,男的去安慰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现在情况还不清楚,要等刑侦对的人做最后的结论,咱们先做个登记……”
楚松骨也就知道了,这俩人虽然看起极其不搭,却是货真价实的夫妻,男的就叫岳洪,女的叫周晓琪,是死者周大福的女儿,简单的问询,也了解了一点基本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