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台上,侧面,一张桌子上用大红布罩了一件东西,应该就是今天的奖品,制作方法失传的药鼎。
昨天那位马副会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
“诸位医药业的同仁,各位领导,还有底下年轻的未来的精英们,你们好,安国药商协会,为弘扬传统国医,促进国医发展,鼓励更多的年轻人加入到国医的学习与发展中来,隆重举办第28届安国杯青年国医大赛……大赛的评委有安国药商协会总会长宁志远同志,安国县高官李东凯同志,国医圣手游龙堂萧肃老先生,国医圣手金墨堂施广善老先生,安国药协副会长……”
“请宁会长致辞!”
“请李书记致辞!”
“请施广善先生介绍比赛规则!”一系列的致辞结束了,才算是刚刚开始!
“规则很简单,学医的都知道,用针要诀无非就那三个字,快准稳,这次比赛,就是从这三个字开始,第一轮比赛扎裱纸,这是你们从小就练的手艺,本轮比赛三局,误差累积超过9张的淘汰,为了公平起见,那么就请宁会长,李书记,萧老现场各出一个数字吧!请监考入场!”施广善一声令,一群穿着黑衣的监考裁判立即有序快速的站到了每一张桌子旁边!
施广善刚说完,台下就有人叽叽喳喳:“9张?也太苛刻了吧?怎么可能啊,一轮最多差三张啊!”
作为普通的中医,一针下去,有个五六张的误差是很正常的,五六张的裱纸,也不到一毫米,一毫米的差距,在大部分的穴位是没什么影响的,可是作为顶尖的比赛,肯定有更高的要求嘛。
那位宁会长接过话筒:“好,我就先出个吉利数,就出个38!”
随着宁会长话音刚落,一群选手立即捻一根毫针,对着黄表纸扎进去,然后挑了起来,旁边的监考裁判立即开始帮着数数!
“一号,36张,误差2!”
“二号,34张,误差4!”
……
“十八号,38张,误差零!”
“十九号,41张,误差3!”
裁判一一报出了数字,另外再有专人统计!
“好,请李书记!”
“好,我来,我出个小数,21!”
“一号,19章,误差2!”
“二号,26张,误差5!”
……
“十八号,21章,误差零!”
随着第二轮统计完啦,萧肃也报出了一个数字:”45“
”一号……“
”二号……“
“十八号,45张,误差零!”
施广善终于认真的看着那个十八号,那个大高个的年轻人!三轮了,居然一张都没差,这有点太可怕了,换成是自己也未必能达的到啊!正常来说,每针有个三四张的误差,不算什么,但是要想精益求精,就要努力让误差越小越好,扎裱纸,不单是一个准字,一样包含了一个稳字,手不稳,是肯定做不到一丝不差的。
施书画远远的看了一眼乾一,心里一样惊骇,自己作为帝都年轻一辈里的第一用针高手,三轮下来,一样有个五张的误差,这个张乾一居然一张不差,是巧合吗?三局啊,不可能这么巧吧!
“超过9张误差的,离场!”马会长拿过话筒,冲着台下的精英们嚷了一句!
立即哗啦啦,一大批的所谓精英们红着脸,低眉搭眼的叹息着离开!
这一轮的比赛,是基础中的基础,居然淘汰了大半的各大名堂的代表。
乾一扫了一眼,现场只剩下了十四个人,施书画,秦越,谢天,乐沧都赫然在列,唯独那个什么彭春来不见了!
也不知道这个彭春来是不是家传,不管怎么说,跟这些世家子弟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虽然世家子弟多纨绔,但是他们从小受的训练,也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到的!
“第二轮的比赛,银针穿线针,规则也简单,只准执针尾,一分钟之内,穿针多者为胜,本轮只取六人,来参加下一轮的铜人大赛!”
随着一声哨响,所有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了!
拿六寸长的银针,手腕稍微不稳,针尖就会左右颤动,想穿过小小的针鼻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为乾一监督的那名监考,呆呆的看着乾一的手法,嘴里嘟囔着:“你……你这不是作弊吗?”
“啊?怎么了?规则不允许吗?”
“这个……好像也没说!”
别人都是在小心翼翼的一根一根的穿着,乾一却左手一把捻了七八根绣花针,把针鼻对齐一个方向,让那孔洞连成一线,右手执长针针尾,稳稳当当,一下就给穿了过去!再捻了一把,又是一串!
很快,随着一声哨响,乾一的长针上,满满当当,晃晃悠悠,针身都给压弯了!
“一号8枚!”
“二号4枚!”
……
“八号12枚!”这是谢天的成绩!
“十二号12枚!”这是乐沧的成绩!
“十五号,19枚!”这是施书画的成绩!
“十八号……十八号……”
“十八号怎么了?”施广善再次看着那个大个儿年轻人的地方!
“报告,十八号32枚!”
哗啦啦,所有人再次发出了鹅叫唤一样的声音!怎么可能?
“确定?没数错?”施广善再次问了一句!
“没错,是32枚!”
怎么可能,历年来就没人超过22枚,所有人都以为22枚是极限了!要知道,随着挂在银针上的绣花针越来越多,那绣花针的晃动会带动着银针的针身晃动,后面会越来越难稳定。
施书画,秦越等人都惊愕的看向乾一,尤其是秦越,他对这个年轻人,本来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的目标是施书画啊,施书画十九根,自己也是十九根,可是现在,无论是施书画还是自己,似乎都成了这个年轻人的陪衬,不,连陪衬都算不上,这个差距实在有点太大了!
台上观战的萧肃满脸得意!哼哼,见识了吧,施广善,自以为施家针术天下无双,谁知道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谢天和乐沧也呆呆的看着乾一,脑子里总是回荡着刚才那些自以为是轻蔑的话语!
“砚南,张家的惊鸿针有这么厉害吗?”汪砚北扭头看看汪砚南!
“我怎么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又不是决赛!”汪砚南依旧不屑的撇撇嘴!
随着成绩继续一个一个的报出来,最高的自然是32枚的乾一,第二的19根的施书画和秦越,至于乐沧和谢天,连进入第三轮的机会都没有了!
乾一有些懊悔,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张扬,可是他也不知道别人的速度,哪里敢放松啊!
“淘汰者退场,请前六名,游龙堂代表,金墨堂代表,宏德堂代表,保安堂代表,济世堂代表,致远堂代表上前!”马会长再次主持!
六个人一起拿了那盒银针上前,一人站在一尊铜人旁边!
施广善环视了底下的六个人,稳定了一下情绪,干咳一声:“自古中医针灸考试,用铜人,这也是咱们的传统,第三轮比赛就是铜人,前面两轮虽然是基础,但是终究不是医术,铜人认穴却是真真正正的医术了,老夫相信,认穴对你们来说,都不是难事,那这一轮比的就是针速,你们面前的铜人,按照规矩,周身402穴位已经用蜡封了,里面灌注了清水,规矩很简单,五分钟,认穴多者获胜!如果同样多,那就再比一轮,直到分出胜负!都明白了吗?”
“明白!”
所有人都开始调整呼吸,稳定情绪,以期望达到最佳的状态!
施书画瞟了一眼旁边的乾一,发现他平静如水,毫无波澜,只这一份养气的功夫,就不是自己能比的,不由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丝的绝望,心里还是渐渐相信,五分钟,认出402穴位,可能真的能做到!
秦越也瞟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心里也生出了些许的忌惮,难道今年所有的风头都要被这个年轻人抢了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要白费了吗?不行,不能就这么输了!
“准备好了吗?”马会长上来询问!
“嗯!”所有人都没说话,就是点点头!
“那好,预备,开始!”随着马会长一声令下!所有人如同触电一般!飞快的辨认着穴位!
施书画扎了十几针,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乾一,然后就呆呆的定在哪里,一动不动!
“书画,你怎么了?快点!”施广善是裁判,见到自己孙女发呆,忍不住假公济私一次,轻声提醒了一句!
施书画摇摇头:“没意义了!”依旧紧紧的盯着乾一,似乎是在欣赏一段美妙的舞蹈一般!
只见乾一运指如飞,根本不去思索,也不需要去辨认,捻一根银针,随手一扎,那针孔的地方,立即冒出一滴“汗珠”。
脚底下辗转腾挪,宛如跳舞一般!
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看着乾一表演,萧小小在外围忍不住喊了一声:“好!”
乾一原本沉浸在自己行针的专注里,萧小小这一声好,居然引得一股热烈的掌声,把他从专注中惊醒了过来!
扫了一眼旁边的那几位,再看看自己的铜人上,已经密密麻麻的一片!
“算了,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放慢了速度,慢悠悠的一根一根扎着!
“你干嘛?快一点啊!”施书画不由的提醒一句!
“啊?”这才发现,施书画已经放弃了比赛,只专心在看自己行针!
“没力气了!”只得随意解释了一句!
施书画眼神略带幽怨,根本不相信他的解释!
“书画,比赛!”施广善再次轻轻的提醒了一下自己孙女!
施书画这才想起自己是在比赛,重新拿起银针,对着自己的铜人扎去,却扎的毫无激情,完全是在应付一般。
秦越很专心,他没有分出一毫的精力去关注别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专注里!随着铜人身上的银针越来越多,手指却越来越疼,手臂越来越重,针尖也越来越难保持稳定,原本一两秒一针,百针之后,变成了四五秒一针。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终于结束了,秦越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像灌了铅一样重,他没有去数自己扎了多少针,但是他相信,这是自己学艺以来最专注的一次,肯定也是成绩最好的一次。
看看旁边的施书画,足足比自己少了三分之一,不由的心里一阵鄙夷,看来施家还真是浪得虚名。
再看看那个年轻人,似乎跟自己差不多,不相上下,不禁充满了希望,一定比他多!我不相信有人比我快,这是他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