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光头胖子,原本姓苟,叫苟玉福,家里又是干杀狗卖肉的营生,常年在这码头边上混,也算不得什么人物,只是个泼皮无赖,即便如此,常年在这码头上做小买卖的,跑单帮的也不想招惹他,日子久了,别人顺着他的名字,长的又胖,又光头的,背地里叫他狗肉佛,他嫌狗肉佛难听,于是自称佛爷,还挺得意的!
“狗肉佛”也不恼,依然点头哈腰,满脸堆笑:“不敢,不敢!谁不知道这码头上,您五爷不发话,哪个敢惹事啊!”
边上的一群混子是没资格跟着五爷说话的,只得站在狗肉佛身后,跟着一起点头哈腰!
“说,怎么回事?”这个叫五爷的也懒得计较这些破事!码头上人来人往,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那天没点乱七八糟的事啊,只要别把事情闹大了,他也是懒得管,这也是听着俩人惨叫,那声音也太大了,这才过来瞅一眼!
“没事没事,这不看上一条好狗,想弄过来给五爷送过去嘛!”狗肉佛讪讪的笑着!
“好狗?”这个什么五爷才打了量这前面一人一“狗”。
这个条“狗”浑身白毛,没一根杂色,体态匀称,四肢有力,最重要的是那眼神,凶的狠!果然是条好狗,只是叫不出品种!
“不错,是条好狗!”这个什么五爷点点头!看看站着的乾一:“小伙子,这条狗卖吗?你开个价,我不跟你还价!”气度倒是比那胖子狗肉佛好的多!一看也是混江湖的,却不像狗肉佛那般无赖,怕是有点身份!
“不卖!”乾一摇摇头!
“五百”这个五爷给开了个价,这个价倒是不低!
“不卖!”乾一还是摇头!转身就要走!不像纠缠!
狗肉佛见了,是气不打一处来!md还真是不识抬举,五爷的面子都不给!这还了得!
“站住,臭小子,你知道这位是谁吗?这可是咱们威市大名鼎鼎的范五爷……”
狗肉佛唾沫星子四溅的吹嘘了一大堆!在他的世界里,这范五爷已经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了!只是吹嘘的那些话,这范五爷都不好意思了!
“行了!闭嘴吧!”范五爷有些脸红,自己也只是帮着看场子的,无非就是替着帮里照看着码头上的几个门面产业,又掌管着地下的斗狗场而已,真要按着这狗肉佛吹嘘的,自己在这威市是霸主魁首,传到帮主的耳朵里,让人笑话且不说,少不得一顿教训!
这狗肉佛才知道自己这马屁拍的有点狠,赶紧闭嘴了!
“小兄弟,八百,八百怎么样?这个价不低了!”范五拿手指比划了个八字!
“不卖!”乾一还是摇摇头!尽管现在自己算是穷困潦倒,可钱这东西在自己心里,还真是轻如鸿毛的玩意,别说八百,就八百万,八个亿,他也没什么兴趣!
“小兄弟,真不卖?可以再商量商量!”这范五倒是没动抢的念头,太丢份儿,传出去丢人!
“抱歉,多少钱都不卖!”乾一摇摇头,转身就走!
狗肉佛还想去拦着!
“慢着!”范五却先喊了一声!
乾一扭头看看,也不答话!
“小兄弟,狗的事不说了,这俩人……”指一指刚才被奎木狼咬断了手腕,还在惨叫的俩人!
“怎么了?”乾一问一句!
“是你的狗咬伤的?就这么走了?留下点医药费吧!”范五掌管这码头,狗肉佛是码头上的混子,尽管自己看不上,但是得主持个公道,否则以后没威信!
“医药费?他们想套我的狗,被咬伤了,不是活该吗?”
范五一愣,看看狗肉佛,狗肉佛羞赧的把大肥脑袋一低,不敢直视范五!
“倒也是!”范五点点头,还算讲理:“狗肉佛,这事我就不能管了,在码头上套狗,你也算是吃窝边草了!再出这样的事,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在这码头上,小偷小摸,空蒙拐骗样样都有,但是都得拜码头,码头上同意了,你才能在这里做活,得了利还得奉上孝敬,狗肉佛直接在码头上抢狗,已经算是犯了规矩了,只是为了个过路的外人,把他罚了,似乎也没有必要!所以不轻不淡的就这么划过去了!
“行了,小兄弟,你走吧!”对着乾一摆摆手,再次看看奎木狼,实在有些舍不得,赶紧追了一句:“小兄弟,你这条狗不错,有兴趣带它到我的狗场里玩玩,就到街头的茶馆找我,白天我都在!”
“狗场?”
乾一听说过,华夏是禁赌的国家,但是对斗狗管理的就没那么严格了,管理部门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既然你们都把奎木狼当成了狗,那就别怪我作弊了!
“怎么?小兄弟有兴趣?”范五见了乾一神色,连忙追问了一句!
“斗狗?怎么斗?”乾一感觉差不多可以找到自己的船票钱了!
“真有兴趣啊?走,咱们茶馆里聊!”范五呵呵一笑,这条“狗”,一看体型就是适合斗狗的,还咬伤了俩人,说明这狗性子野!正愁着狗场里没有新的卖点呢。
乾一琢磨着:“既然你们这么不开眼,认不出来,那我就不客气了!再凶猛的狗也是畜生,再年轻的狼也是野兽,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除了纯种藏獒,面对奎木狼能不吓尿了的狗就算有出息了!这就是送钱给自己花啊!”
“小兄弟怎么称呼?我姓范,在这么码头上混!”范五边引这乾一,边给介绍!
“姓张!”没多介绍自己,反正准备捞一笔就走!
“张兄弟啊!不知道张兄弟这条狗是个什么品种,之前倒是没见过!”
“我也不知道”
一路来到路口的一个小茶馆,里面的人稀稀拉拉,看架势,这范五算是这码头混子头目,一般人知道咋回事也不敢进来喝茶,这也就成了他收受各种孝敬的据点!
坐下之后,范五打量这奎木狼,是越看越喜欢,他常年管理狗场,打眼一扫,就知道什么样的狗能斗!
“张兄弟,想怎么个玩法?”范五呷了一口茶!
“我不太懂!”乾一直说!
“简单,一种是你直接把这条狗卖给我,按刚才说的价,我给你再添点!”范五还是不死心!
乾一摇摇头!把奎木狼卖掉是不可能的!
“好吧,既然不肯卖,五爷爷不为难你!斗一场,输了,你拿五十,赢了,拿两百!你看怎么样?”
“两百?”乾一觉得有点少!
“这是行价了!”
“一晚上我能斗几场?”乾一还是想问清楚!
“你还想斗几场啊?”范五一看这小子就是个棒槌,斗狗是极其残忍的,一条狗斗完一场,哪怕是赢的也伤痕累累,很少有连赢两场的,也有那不在乎的,需要钱的,把自己的狗斗了三场,结果第三场没两分钟就给对手咬断气了!
“三场吧!”两百块一场,也仅仅够一张去旅顺的船票的,还是想富余一点!
“年轻人!这是不想要你的狗了啊?干脆卖给我算了!”范五不屑的说!
“能按排吗?不能安排就算了!”
“哼,小伙子,将我呢?也罢,既然你都不在乎了,我还心疼你干什么!什么时候来啊?”
“今晚行吗?”
“今晚?可以啊!”正愁没新狗呢,那些老狗,常去玩的老客户都熟悉了,把赔率算的死死的,实在是挣不了几个钱!有些新面孔,再爆个冷门,狗场才好赚钱!
“我可以下注吗?”
“当然可以了,随便下!只是上了场就听天由命了啊,碰到什么样的对手,看运气了”
“好!”这乾一倒是不在乎,除非他们能弄一只纯种藏獒,否则,奎木狼是躺赢!
“行,晚上八点,过来找我吧!”挥挥手,让乾一走了!
乾一领着奎木狼离了茶馆,重新回到轮渡码头,他要打听清楚怎么才能把奎木狼带上船!
找一个在售票处值班的保安一打听,原来不难啊,要么租用他们船上的专用笼子,要么买一张贵宾票,把狗拴在房间里别放出来!
租笼子?还是算了吧,这奎木狼从小到大,连项圈都没有戴过!别说进笼子里了!贵宾票是贵一点,要三百多块钱,想想也无所谓,反正是奎木狼赢的!
再找了个包子摊,把最后几块钱花了,买了几个包子,却没有给奎木狼吃,人吃饱了懒,狼吃饱了更懒!
找一个避风的地方,把包子吃了一半,剩下的要等奎木狼比赛完了再给它吃!
晚上八点,准时到了茶馆门口,略微等了一会,范五就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张兄弟还挺准时!走吧,带你去我的狗场!”指一指门口停的一辆箱式火车,就是平时码头上拉海鲜的,一股子鱼腥味!乾一也不介意,领着奎木狼就爬到了后箱里!
范五却钻进了另外一辆桑塔纳车里!
乾一在车厢里看不到外面,但是凭感觉也知道拐了一几个弯,走了几米远!
下车的时候,却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里面停了不少的小汽车,估计是那些来看斗狗的赌徒的车吧,边角上还有自行车,摩托车,杂七杂八的!
“猴子,你领着张兄弟去登记,让老贾到我屋里,也不知道今晚安排的怎么样了!”后面的话是自言自语!也不在理会乾一,自顾自的走了!
这个叫猴子的麻杆一样的瘦,喊一声:“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