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什么?就算是死了我也要给她救活!”夜箐手脚被束缚的挣脱不得,拧了几下也无济于事,冲着兔子精又是一阵破口大骂:“你这只臭兔子,还不快给我松绑!要是小白没命了,你也别想好好活着!”
白兔精愣了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人竟还留着条命回来了,只是身中重伤,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于是念了几下口诀,夜箐身上系着的飘带烟消云散。
夜箐没了飘带的束缚,立即跪下身扶起白槿,二指比在白槿人中处,白槿尚且还留得一丝鼻息,只是体内筋脉断裂,很难运气治疗,于是盘坐在白槿面前,欲渡气给她。
药皇连忙阻止了夜箐,见夜箐心慌意乱,于是贴在她耳边低声解释道:“别忘了你是魔族的人,仙魔不两立。”
夜箐这才恍然大悟,她体内修来的魔族之气是救不了的白槿的,只能渡给翼族和妖族之人,却能接受白槿渡给她仙族的真气。
夜箐又瞥了一眼一旁的白兔精,这白兔精是山里修炼长大的妖精,体内的真气应是可以渡给白槿的,但白兔精现在是自身都难保,只是因为被白槿封了穴道所以还半吊着一口气活着罢了。
夜箐急的直冒虚汗,眼见着白槿面色惨白,五官拧在一起看似极为痛苦,身体愈发虚弱,自己却无能为力,一股莫名说不上的压抑和难过涌上心头,急的掉了两滴眼泪。
“爷爷,我们把她带回去吧,我实在不忍心看她死。”夜箐苦苦哀求着药皇。
药皇摇摇头,劝道:“我们都救不了她,若救也只能是送她回到玄庭山,让她山中弟子来医治她,可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她现在又着了凉,怕是回去也……”
夜箐哭喊道:“不准说那个字!”
夜箐不罢休,眼瞧着把着白槿的肩膀拼命摇晃大喊着:“小白,小白你睁开眼看看我啊,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不能就这么轻易死了啊!我还想着以后去玄庭山找你玩儿呢……你说你要是死了我去找谁玩儿啊!”
白槿本就是因太过痛苦,又因真气不够,御剑飞了一会儿又走走停停,没想到赶上大雨把她浇的像是落汤鸡一般,心想着回到夜箐身边或许就有救了,于是又咬牙御剑飞了回来。她见到夜箐守在洞口等她,于是放心大胆地闭眼昏死了过去,没想到被夜箐这么一折腾,她反而又醒了。
白槿被摇着又口吐一滩鲜血,她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盯着夜箐,心想着这家伙不救自己,反而在这儿哭丧摇晃她,天灵盖破损之痛又疼了上了几分,顿时心生一股无名火。
但她也没力气去发火,只是弱弱说了一句:“你太烦了……”
夜箐喜出望外,连忙道:“对!对!我就是要烦死你!所以你现在不能睡,你撑着点儿,外面的雨马上的停了,我马上带你回去。”
白槿觉得口中有股药的怪味儿,咂嘴两下,虚弱着一张脸迷茫地看着夜箐。
夜箐心领神会,解释道:“是我爷爷给你吃了丹药,能暂时缓解痛苦,我爷爷的药可灵了呢!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白槿的确觉得没那么痛苦,但她吃的这个药怕是药效过后会让她加倍难受。但她心想着也是,她因受伤真气几乎消耗殆尽,就算夜箐拼尽一身法术也救不回她,药皇虽懂得药理会些药术,但在这涂灵山上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药材,更何况一个老人家能有多少真气和法力。
白槿咽了下喉口中的血腥,慢慢低下了头,脸上的疲倦之意仿佛更浓了,但仍强忍着欣慰一笑,安慰道:“好……其实我还能再撑几个时辰……只要你别用力摇我……”
夜箐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力气有些大,抱歉笑了一下,“好,只要你撑住,让我怎么做都行。”
夜箐又留下两滴泪水,不过是激动的眼泪。
火光熊熊,白槿终于觉得有了丝温暖,药皇见白槿的面容没有那么痛苦,便上前小心翼翼问道:“白槿姑娘,你可是因为采毒蝎草而受了伤?”
白槿这才想起毒蝎草的事,先是从怀里取出那条蝎子尾巴扔给白兔精,道:“这条蝎子尾巴给你,毒蝎已经被火烧死了。”
白兔精接过那条尾巴,端倪了半天,竟真是它痛恨的那只毒蝎的尾巴,没想到竟被眼前这位女人给烧死了。它先是一阵沉默,仿佛也有些吃惊,张着口不可思议的语气道:“你还能杀了毒蝎,我本以为你能活着回来就算是奇迹了,本不抱希望……”
夜箐指着白兔精道:“好哇,原来你这只白兔精故意让小白铤而走险,根本没想让我的小白活着回来,幸好小白法术高强没让你得逞,就让你死了算了!”
白兔精连忙摇手摇头,否认道:“不不不,我没那么意思,我只是真没想到你的同伴如此厉害罢了。”
更让白兔精震惊的是,眼前这位女子能挣脱毒蝎已是莫大的福气,她竟还能斩下毒蝎的尾巴带回来给它,是个守信用的人。
白兔精心虚了一下,也可能是此人为了打败毒蝎,碰巧带回来的吧……
白槿冲着白兔精招了一下手,示意让它过去,白兔精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不敢过去。只见夜箐直冲着白兔精走去,揪着它毛茸茸的衣领将她拉扯道白槿面前,嫌弃道:“让你过来就过来,磨磨蹭蹭的!”
白槿淡淡笑了一下,指尖抹过嘴角上的一滴血,轻轻擦在白兔精左肩那块受伤的地方,对夜箐道:“给她渡气。”
夜箐看着白槿先是一愣,又想着自己的魔族之气渡给白兔精也无妨,反而是便宜了它,便运气渡给了白兔精。
只见白兔精肩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片刻间它左肩上的伤竟已痊愈,白槿又帮白兔精解了穴道,白兔精又是一阵吃惊,左摇右晃了几下,浑身竟一点儿也不痛!
原来被白契剑刺中的伤口,只能是白槿的血再加以渡气才能痊愈。
白槿哆嗦着颤抖了一下,发出了两声剧烈的咳嗽声,但脸上依然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她从怀里掏出那株毒蝎草,道:“夜箐,你看,毒蝎草。”
夜箐看的目瞪口呆,诧异道:“哇,你竟然取到啦,只是这毒蝎草只有一株,要不你全带走吧,毕竟是你冒死采到的,我拿走于心不忍,良心上也过不去……”
“这不是有两朵么,一朵我带走,另一朵给你就好。”
说着,白槿就要将手中毒蝎草上其中一朵摘下。
夜箐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心想着此人若不成仙,简直天理难容!
“小白,等回去再说吧,现在你先好好……”
“休息”二字还未出口,只见药皇逐渐走近,速度之快,一掌打在白槿的肩头。
白槿气血两亏,受不住疼痛,当即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