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轩哥哥。”
简陋的木门被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推开,透过门缝看见一窈窕的身姿身着黄色连衣裙,皮肤白净,姣美的面容遮掩不了她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爹让我来告诉你一声,灵剑谷和陨星阁已经到了山下,他已带人前去迎接了,所以让你待会直接去大厅就行。”
蓝芯儿看着眼前少年的黑眼圈,下意识问,“你昨晚又出去打猎了?”
“嗯,昨晚睡不着,就猎得一些妖兽。”弈轩起身走到桌子旁边拿起半截天灵花递了过去。
“送我的?”蓝芯儿错愕的看着那布满牙印的半截天灵花。
“咳……虽说被妖兽咬过,但你修炼的时候,只需炼化吸收掉里面的灵力即可,所以不妨事的。”弈轩摸着鼻子讪讪说道。
“好吧!看在你忙活一晚上的份上,我就收下了。”
见蓝芯儿满足的轻轻嗅着手中的天灵花,弈轩的嘴角微微浮现一道弧度。
“哥哥,我知道灵剑谷和陨星阁来着不善,但我们和他们两派的实力相差太多而且三年之期已过,所以我想……”说到最后,蓝芯儿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嗯?”弈轩蹙眉凝望着她,“你是想说我们可以放弃这清幽八脉,然后让师伯带着你和我一起走哪算哪,是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和父亲受到伤害!”蓝芯儿红着脸为自己辩解,因为她最不想的就是被他误会。
“我知道。”
看着弈轩面无表情的样子,蓝芯儿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或许他是真的需要一个家一个归宿吧!
议事厅坐北向南,依山而建,厅前溪水潺潺,鱼儿雀跃。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一副牌匾,上书篆体“议事厅”三个大字。厅内大小可容纳四五十人左右。正堂设有香案,案上供有“武道”长书,香烟袅袅,烛火不熄。下首左右并排桌椅长列,是为便茶、供果、休息之用。
当弈轩来到议事厅时,便看见一灰衣老者坐在首座之上,浑身散发着一种阴暗之气,布满褶皱的脸上长着些许枯燥发白的胡须,一双浅白色的眼眸不断地在清幽山众人之间扫视,其嘴角尽显轻蔑之态。
在他的下手座则是一面无表情的青衣老者,灰色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一身青铜的肤色像是在岁月中洗涤锤炼过。
在这两位老者的身后,站列着身着白、青两种长袍的二十几个十来岁的少年。他们个个身体笔直,腰配宝剑,面露自信且神色傲慢。
大厅的另一边坐着的是清幽山山主,而他的身后则是清幽山的众弟子,他们有的是愤怒,有的是无奈,有的是面露惶恐,有的是踹踹不安。
“侄儿拜见师叔!”弈轩径自走到清幽山山主蓝昊面前行礼。
“轩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蓝昊见到弈轩,悬着的那颗心顿时轻松不少。
“这位是灵剑谷白易白长老,人称白阎罗。”
“这位是陨星阁霍罗执事。”
即便弈轩知道他们今日来着不善,但还是客气的见了礼,随即站在了蓝昊的身后。
“蓝山主,不知我刚才所说之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白易的话虽说是在问蓝昊,但他那一双久经岁月红尘眼睛好似要把弈轩看个透彻。
“回两位的话,这……恐怕不是蓝某能做主的。”蓝昊微微拱手,语态歉意十足。
“哦?你既为清幽山山主,如何做不得主啊?想当初我灵剑谷和陨星阁把这清幽八脉借你以立足,且这三年你既不朝敬也不纳贡也就算了。如今三年之期已过,你却说自己做不得主,难道蓝山主当我等好欺不成?”白易一副迫人的样子,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一旁的霍罗见状,赶忙打圆场,说道:“白兄息怒,于情于理这清幽山理当归还。不过……既然蓝山主说他做不得主,你我也不妨听听他的难处,再做处置即可!”
“蓝山主,刚才白兄说的也有道理,平白无故在我陨星阁和灵剑谷的势力范围之类,出现一个不朝敬不纳贡的门派,也于我等脸上无光。”
“你也明白这清幽八脉的重要性,且不说其它价值,单单是其中的灵药与灵兽,就已不具有轻易拱手送人的道理。所以,希望你能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
蓝昊略微沉思,便稍有遗憾的说道:“蓝某明白,但是……蓝某虽忝为清幽山山主,也只不过是在这个地方苟且偷安替人看家而已。虽说云机子道友云游三年未归,但这个地方还是他说了算的。”
听得蓝昊的话,那白易端起供桌上的茶盏,茶盖轻轻拨动,其嘴角的轻蔑之色更浓,好似他早就预料到一般。
随即得意的瞥了一眼霍罗,故意把声音压的低沉,道:“蓝山主,既然云老前辈已有三年未归,想必他老人家不会再来了。况且当初约定的三年时限已过,我们收回这清幽八脉也是理所应当……若是你蓝山主借着云老前辈的名义为自己谋私,或者总是借口推脱,那我等可是不介意替他老人家正名!”
“蓝某怎敢污了云老前辈的名声?我能有今日,全赖他老人家抬爱。况且……他老人家的高徒弈轩也一直留在清幽山,所以此事我是万万做不得主的。”
说着就看向站立在自己身后的弈轩,他知道如果不把弈轩的身份摆出来,恐怕今日之事就不能善了了。
那白易和霍罗同时顺着蓝昊的目光看向弈轩,只见此子虽显稚嫩,但却有着与之年龄不匹配的沉稳内敛,周身有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质。
“啪……”
突然,白易霍地起身一掌把身边的桌子拍的稀碎,指着蓝昊严色厉声说道:“好你个蓝昊,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三年我们灵剑谷和陨星阁众人怎不知云老前辈尚有高徒在这清幽山?再者像云老前辈那种喜好云游的高人,岂会随随便便收他人为徒?或者……是你随意指使他人冒充的也说不定。总之,不管今日你是如何推脱狡辩,这清幽八脉我们铁定是要……”
还不待他把话说完,大厅里便响起一道悠悠的声音。
“怎么……这位白长老是质疑我的身份咯,还是觉得我不配做我师尊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