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的士副驾驶旁的梁森眼睁睁地看着孔碧笙就这么在他眼皮底下开溜了,最后还对他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看得梁森心里直痒痒,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将她拉出来,但是后身的俞寒让他不得不将这种情绪收敛起来。
孔碧笙回头看那辆越来越远的豪车和身影,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已经记不清这是梁森第几次带着这么多人马追捕她了。
大概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那会她还没有被实习公司辞退。有一次回家,刚落地就被成群的黑衣男子围绕着,梁森声称自己哥哥欠钱不还后人间蒸发了,因此才让孔碧笙帮她哥哥还债。起初他们只是在公共场合出现,最后却频繁的围绕在她的身边,出现在她任何可能会去的场所。那些天她都是躲躲藏藏过来的,最后她不得不取消机票,买了火车票北上,返回公司时却收到了被辞退的消息。
没有工作之后,孔碧笙再一次回到了家,梁森又一次在路上将她拦截。她去好朋友关朵朵的家里躲躲藏藏的又过了十几天。身无分文之后,她被迫要从家里出来找工作。
这一次,她回母校参加谢师宴,刚落飞机就被他发现了,好像他对孔碧笙的生活已经了如指掌。更可气的是,孔碧笙这回听了关朵朵的意见,特地的乔装了一番,结果还是没有用。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样的追捕中逃多久。
孔碧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倒在的士的后座上,沉沉的睡去了。
深秋的夜很凉。
南郊的别墅内灯火通明。
窗外的风掠过白纱帘,将书本的扉页吹起,发出沙沙的声音。
孔碧笙找了一天的工作都没有结果,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倒在床上昏昏欲睡。双眼紧闭着,头发撩到了耳后,露出白皙的脖子和精致的侧脸。此刻的她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清新脱俗,气质淡雅,温婉如玉。
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着,悦耳的铃声响起,声音将床上昏昏欲睡的孔碧笙惊醒。打开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面传来哥哥孔家明虚弱的声音:“小笙,救我!小笙,我求求你,你快来救救我,再不来我就没命了,孔碧笙!”
孔碧笙瞬间从床上蹦起,原本惺忪的双眼突然睁得很大:“孔家明?”
“如果想救你哥哥,现在立刻到‘落下’酒吧来。”对方说完这句话后,还不等孔碧笙多问一句,就即刻挂了电话,手机里面传来忙音。
孔碧笙已经对这样的生活习以为常,因为摊上了一个爱惹事的哥哥,她不止一次接到这样的电话。每次他都极像仿一个不习水性的溺水者,那些呼喊就像沉溺前做出的挣扎,而孔碧笙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这些年以来,她充当了无数次的救命稻草,在他命悬一线时将他拉上了岸。
仿佛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如同他们身体里都流淌着相同的血液一样,她说过很多次要和他断绝关系,却总在他沉溺的时候,化成一只扑向烈火的飞蛾,她终究无法对他置之不理。
的士在一间大型酒吧门前停了下来,她的脚步刚落地就感受到了一股存在于无形之间的欲望气息,它们来回穿梭着,强烈而腐朽。
门前逗留着无数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女子。在这些女子面前,孔碧笙显得格格不入。她的美是清新淡雅的,如刚盛开的白莲花,美得脱俗典雅。无论男女都一致向她投来注目礼,甚至还有自命不凡的男子前来搭讪,但都被孔碧笙愤怒地推开了。
进入酒吧后,震耳欲聋的声音几乎要穿破她的耳膜,闪烁的五彩灯照刺痛她的眼睛。她穿过舞池,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楼梯。自从哥哥失业以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孔碧笙经常来,因为他每次喝醉后都是孔碧笙扛他回家的。
也许是孔碧笙救哥哥的心情过于急切,不小心撞上了从楼梯上下来的一个男子。她道歉完之后匆匆地往二楼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撞到的人是俞氏集团的总裁俞寒。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回头看她匆忙离去的背影。
孔碧笙来到210的包厢门口,然后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个女人。她的头发很零乱,衣衫不整且脸色苍白,显然是一副刚刚受过惊吓的模样。
她走进去后,那个女人并没有跟着进来,而是关上门出去了。孔碧笙环视了一下整个包厢,一共有六个男人,但是她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哥哥。
“我哥呢?”孔碧笙看着人群的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