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感慨起来,我想大概是年纪大了,总是会不自觉地回忆起年轻,惋惜光阴匆匆。
“您能帮我看看这个吗?”可是我没有心思替她逝去的光阴感同身受,而是着急掏出手机翻出那张照片给她看。
她把手机拿了过去,戴上了老花眼镜念道:“1983年10月8日,叶梦琴,有点眼熟啊……女--不对,是男婴……这很像我的字啊,可是我有个习惯,写错的字不是这样涂改的啊……”
“这个不是我们医院的新生儿登记卡吗?”她疑惑问道。
“是的,请问您见过这份资料吗?”
她拿过去重新又认真看了一遍,指着叶梦琴的名字道:“这个名字很熟啊,是……不是穆氏集团董事长夫人吗?”
“你认得她?”
她抚了扶眼镜,身子往后寻找光,又重新确认了一遍上面写的信息,笃定道:“没错了,就是她,叶氏集团的千金。当时穆氏集团还不叫穆氏集团,我们医院当时的大股东还是姓叶的呢。”
“那这张卡片……”
“她当时就是在我们医院分娩的,她孩子刚生出来的时候还是我抱去称重的呢。”
“是您亲手抱去称体重的?”
“是啊,我记得当时是从孩子父亲手里抱过孩子来,算起来,那孩子还是我抱过最重的婴儿呢,记得是有九斤多重,对,这上面正好写着九斤呢,你看。”她指着体重那一栏给我看。
“您真的记得孩子抱起来很重?”我记得母亲明明说过,自己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孩子就像是小猫一样的,并且体重很轻,顶多只有三四斤,可是当年为孩子称体重的护士却说足足有九斤重,没理由出入那么大,这中间究竟哪里出错了。
“不会错的,那还是我抱过的第一个婴儿呢,那时刚进科室,护士长怕我笨手笨脚伤了孩子,一直不肯把孩子交给我,所以当我第一次亲手抱着那个孩子的时候还真吃了一惊,没想到刚出生的婴儿会那么重,听接产的医生说是足月生的,营养特别足。”
“那孩子是男是女您还记得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问出这样离奇的问题来。
没想到张医生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他父亲手里抱过来的时候他父亲就一直派人跟着我,估计是怕我把孩子跟其他人的孩子混淆了。”
她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他们还把孩子包得严严实实的,一路叮嘱我别掀开衣服看,说是别着凉了,可那时还是大热天啊,我当时就觉得有钱人还真是事多,哈哈哈……虽然现在也还是这么觉得,不过为人父母的,多为子女操心也是正常的。”
“我记得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接产医生就会报婴儿的性别,不是吗?”
张医生点头,“不错,不过也要因人而异,有些父母忌讳说这个,说是怕经历了难产的妈妈听到孩子性别不如心愿导致她们激动过度伤了身体,加上家属要求,我们也会按照他们的要求做。”
“所以是孩子家属要求不要报婴儿信息的。”
“是,所以孩子是从手术室带出来后才称的体重。”
“体重也是抱出手术室才称的?”
“是的,没错的,提起这个叶梦琴,我就全想起来了,因为实在是太特殊了。”
“后来呢?”
“哦,后来啊,我记得刚准备把孩子抱进新生儿监护室,就来了个有执照的私人医生说要把孩子接到穆家去。”
“接到穆家?”我不由地又是一惊,事情的真相好像很快就要浮现出来了。
“嗯,本来当时孩子也不在我们医院生的,只是穆太太一直坚持要在这里生孩子,可是孩子一出生就被父亲带回家了。”
“那穆太太呢?”
“穆太太当然也被他们带回去了,富家太太嘛,生了孩子都会得到特殊照顾的,这个我们也理解。”
我没再问她问题,而是陷入了不可思议的沉思,这里面不正常的举动太多,不合理的事情也太多,直觉告诉我,当太多不寻常的事情碰在一起的时候,整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