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鱼有一次和花爸爸一起去明镇的集市上赶集。
路过一家小商铺的时候,看见一位中年男子在那里,他和花爸爸打了一声招呼,还问了花爸爸一些事情。
花小鱼觉得很奇怪,这个人她从来没有见过,在花小鱼的记忆中,她们家没有比较有钱的亲戚。
花爸爸说,这个开小商铺的中年男子是他的表叔,按辈分花小鱼得叫人家一声表叔公。
表叔公旁边的男子似乎有事要和他说,花爸爸就骑着电车带着花小鱼走了。
在路上的时候,花小鱼问花爸爸,这个表叔公是那号人物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花爸爸说,他是花爸爸的奶奶家的孙子辈,和花爸爸的奶奶是姐妹。
以前花奶奶去逝的时候,这个表叔公也来过了,只是花小鱼不记得了。
花爸爸说,前段时间表叔公的妈妈去逝,花爸爸也去了。
花小鱼觉得人的记忆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强大。
已经隔了好几辈的人了,平时过年过节都不见到彼此的家里去的人,一但有那家老人过逝,就知道是不是亲戚,那也太强大了。
花小鱼问花爸爸,那花小山知不知道她们家这些七拐八弯的亲戚。
花爸爸说,不知道的,他也没有见过,即使小时候见过,长大了也不记得了。
花小鱼觉得有些伤感,老一辈的人都比较念亲,不管隔了多少代,只要说出他们家长辈的名字,他们都能拐着弯知道是那个人的后辈。
不像花小鱼他们这辈人,除了自己家经常见到的人,远一些的亲戚都不太清楚是那个。
或许等到花爸爸他们那辈的人都不记得往事了,到花小鱼她们这辈人的时候,也许那个是表哥家的人都认不清了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看见过的人越多,记忆被填得越来越满,就渐渐的忘记了曾经见过的人的模样。
前段时间过小节的时候,姑婆和姑姑从桂平回到了明村,是花小鱼的表哥开车带着他们回来的。
他们早上回来,晚上就回去了。
花小鱼问花妈妈,为什么不在家住一晚,又不是没有房间。
花妈妈说,又不是出嫁的女儿回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是出嫁的姑子们,是客人了,也不好意思住吧。
唉,人家开有车来,不住就不住吧。
花小鱼突然惊觉,原来那句话说得是这个意思“父母在,人生尚有归途”原来姑婆和姑姑他们是没有归途的人了。
她们只是客人了,以前在这个大房子里长大出嫁,几十年回来,家里兄弟长大了,娶媳妇了,生孩子了,而自己只是一位客人了。
就连想留宿,都会考虑到会不会给人家添麻烦。
或许这就是做媳妇和嫁人的区别吧。
花小鱼觉得也许等到姑婆和姑公们不在了,也许和表叔表姑们的唯一牵绊也没有了吧。
花小鱼长大后就就没有见过表叔和表姑他们,小时候见过几次,但是长大之后就没有再见到过,也许走在大马路上见过的人是他们,花小鱼他们也认不出来吧。
毕竟从长大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也没有见过彼此。
亲戚间,除了长辈们感情比较好之外,小辈们的感情其实都挺淡漠的,也许有一天,唯一羁绊着他们的那根线断了,他们也就是陌生人了吧。
不会有人像那个表叔公和花爸爸一样,还记得彼此是家族长辈们的孙子辈,也还认得出彼此。
花小鱼记得花妈妈说过一件事,她说在村里,有一个男孩子在外面打工,认识厂里的一个女孩子,他和女孩子谈恋爱,直到女孩子带着男孩子回到女孩子家,女孩子的爸爸问男孩子的爸爸叫什么名字。
当男孩子说出他爸爸名字的时候,女孩子的爸爸立马就知道是谁家的了,还说他们两家是连着几代的亲戚,没有想到,现在他们又联系上了。
或许人家说得是对的,有缘分的人,即使隔着天涯海角,也会到你的身边。
或许说的就是他们两家的缘分吧。
花小鱼一直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会永远都在,不属于自己的,也不会去强求。
生命给了她什么,她就接受什么,只是会努力在最大程度上让自己过得好一些,舒服一些罢了。
很多东西其实不必去强求,有时候即使强求了,也一样会一无所获,还不如顺其自然。
或许对于习惯掌握自己的人来说,觉得这个消极的生活方式吧,但是对于花小鱼来说这是顺遂的人生。
因为她也有强求过的东西,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留住。
有时候失去一些东西是人生成长中必不可缺少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