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玄居住在澜居,位于神医谷东南方向。
墨无锋走后,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修炼《长生诀》。
新兑换的第四、五、六式都是内功心法,需要打坐静修。它们分别是旷兮若谷、敦兮若朴和澹兮若海,三个内功心法循序渐进,一以贯之。
他坐卧在地上抬起手掌聚气,掌心处聚起赤色的气旋,嘴里念念有词:“元气久蕴金生水,木克土来利无恒,履道坦坦,幽人贞吉,无我亦无为……”
摒弃杂念,聚气凝神,体内的真气快速流动,反复冲击着他的奇经八脉和周身穴道。
不知不觉中,天边已落下一片猩红的晚霞,是与墨无锋约定好相见的时候。
困扰他多时的谜团即将解开,他很期待。
沿着苏兰河一路向西北走去,落星居正处于神医谷正中央,头顶是漫天星河灿烂。
落星居门前铺着十二级青石台阶,郁郁葱葱的藤蔓爬上刻满浮雕的横梁,迎着清风散发出草木辛香,古色古香。
黑色的房门半掩着,屋内的光很亮,从门缝里飘出淡淡的紫檀香。
孟东玄正准确敲门。
“进来吧。”墨无锋靠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刻刀。暗红色方桌上放着一壶清茶,还有个即将雕刻完成的人偶。
“你能把青儿带回来,我该好好谢谢你。”墨无锋为孟东玄添了杯茶,示意他坐下来。
“颜夫人救了我,将她送回神医谷是我应尽之责,谷主不用道谢。”孟东玄送颜夫人回神医谷,从未想过索要任何报偿。
墨无锋对他多了几分赞赏之情:“听说你失忆了?”
“我被八苦教抓去做祭品,摔下山洞时伤到后脑勺,失忆了。”
墨无锋定定地看着孟东玄,目光犀利似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一样。
半晌,孟东玄尴尬地笑了笑。
墨无锋收回试探的目光,轻轻发出一声叹息,缓缓开始讲述四大家族的历史。
千年前,大虞同鹘国开战,争夺这片土地上的霸权。战事胶着,双方寸步不让,一打就是整整一百年。
百年战乱,让这片大陆上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为了尽快结束战乱,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本来一直中立的四大家族转而支持大虞。他们用族人祭祀召唤出上古神兽,赢得了那一场百年大战。
大虞建国,华孟颜杨四大家族成为国家的中流砥柱,鹘国余孽也被赶到西北边陲一带,苟延残喘。
战争可以停止,但人心不行。
幸存的鹘国人一直想借助上古神兽的力量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过去几百年,他们虽然也经常去骚扰四大家族的后人,但始终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
可是近百年来,鹘国成立八苦国教,他们广泛地吸纳大虞平民入教,一步步扩张到如今的规模,实力已不容小觑。
而大虞朝内经年不休的结党和内斗,正在一点点耗尽仅剩的国力。当今太后与皇帝分庭抗礼,朝野上下更是一片乌烟瘴气。
八苦教在这个时间对颜孟两家出手,是最好的选择。
不幸中的万幸,无论是朱雀血还是獬豸血的传人,都还没有落到八苦教手中。
“颜家后人还好,除了青儿没人知道她在哪,可是你很危险。”墨无锋语重心长地提醒着。
孟东玄笑了笑:“我这段时间已经体会到了危险。”
“要不你先留在谷中,过段时间再出去。”墨无锋柔声劝道。
“不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能自保。”孟东玄不想再将神医谷牵扯进来。
墨无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你小小年纪已是御神高手,你的侍女又擅长机关术,三大术法精通两门,你想要自保确实不难。”
“三大术法?那是什么?”自穿越以来,孟东玄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墨无锋望着窗外的星光,平静地解释道:
当今世上有武道、机关术、幻术三大术法。
这三种术法相互制衡,此消彼长,但千百年来,武道至尊的地位却从未被撼动过。
大虞以武道为尊,一直都是诸国中最强盛的那个。
东边各岛国主修机关术,捍卫疆土尚且可以,但想要扩张征战就难了。
鹘国既修武术也修幻术,但幻术被鹘国的皇族垄断,普通百姓没有机会学习,所以也算是个以武为尊的国家。
这三种术法各有各的特点,每一种都有自己的体系。
武道有四个大境界,十二个阶段。筋骨、练气、御神、大乘是四个大境界,每个境界中又分初、中、高三个阶段。
自御神再往上,每一个阶段的突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既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还需要修炼者具备极高的天赋,因此这世上的大乘宗师寥寥无几。
机关术有匠人、机关师、傀儡师和偃师四个境界。除偃师外,每个境界也分初、中、高三个阶段。而偃师,只是传说中的存在。
幻术有障眼、入梦、惑心和创世四个境界。近几百来,还没有人可以做出创世级别的幻术,它只存在于古老的典籍之中。
“神医谷藏尽百家之学,你可以安心待在谷中阅览典籍。待找到戚三刀的踪迹之后,再做打算。”墨无锋解释完三大术法的渊源,喉咙中已经干咳难耐。
孟东玄赶忙递上一杯清茶。
“我神医谷内外高手如云,机关众多,你不用担心会连累我们。再说就算没有你,为了找到朱雀血的传人,那些八苦教臭虫也一定会来找我。”
墨无锋说的是实话,颜夫人就葬在谷内,神医谷绝对无法独善其身。
想到墨无锋对颜夫人的与众不同,孟东玄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墨谷主,你怎么知道四大家族那么多隐秘?”
“因为,我也算是半个颜家人。”
“啊?”
“青儿的父亲是上一代颜家家主,他收养了我和颜风,我们……咳咳,小孩子家家,别瞎打听。”
墨无锋回忆起那段鲜衣怒马的年少时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多年未见,再见时斯人已阴阳相隔,他心中无限悲戚。
可是孟东玄却一点眼色都没有,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意犹未尽,还想听更多的隐秘。
“走走走,我的话说完了,谷内任何地方都随你去,想学啥就学点啥,不想学就睡觉。”
“哎,墨谷主,谷主。”
孟东玄就这样被赶出了落星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