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山的战役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两军将士现在都已经杀红了眼。
庞勋、张曼成、谢艾这几位主将也都已经提枪上阵,亲自坐镇第一线指挥杀敌。
曲叛两军将士俱都舍生忘死地进行着搏杀,山道上尸横密布,在这一刻人命似乎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一个叛军嚎叫着一枪刺进了一名曲军的胸膛,可还没等他露出胜利的微笑,那名被他刺穿胸膛的曲军士卒却抄起了地上的一支断箭,大吼一声奋力往前一扑,将箭矢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脖颈。
“哈哈哈,杀杀杀!谁还敢来和小爷一战?”
在这一刻,若说叛军当中谁的心情最好,那肯定是张邪无疑。
大局、战场形势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他的眼中只有杀戮,疯狂的杀戮对他来说是一件无比痛快的事情。
此刻的他浑身浴血,一柄玄铁棍也已经被鲜血染红,不知棍下又添了多少亡魂。
张邪一路横冲直撞,一柄玄铁棍左右横扫,挡者无不披靡。
突然间望见前方不远处,跟随谢艾一同来的陈安也挥舞着一刀一枪大杀四方,这让他想起了曾将他戏弄的冉闵,不由得火冒三丈:“哇呀呀,那用双兵器的曲狗看小爷怎么把你一棍砸死!”
正大杀特杀的陈安突然听见一声巨吼,当即转过身子,只见一个挥舞着一柄铁棍气势汹汹地杀来。
“张邪!”
一看到那柄玄铁棍,陈安哪还能不知道来将的身份,顿时哈哈笑道:“整日听人说你张邪如何如何厉害,陈爷偏不信这个邪,今日就要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哇呀呀,杀!”
看到陈安迎了过来,张邪大吼一声,手中铁棍高举,奔着陈安的脑袋便砸了下去。
陈安不敢有所迟疑,当即举起手中丈八紫金枪和银龙锁阳刀向上招架而去。
“铛!”
一声巨响,犹如平地一声惊雷起,距离两人不远的曲叛两军士卒顿时被这金铁交鸣之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张邪咧嘴一笑:“不错,能够接住小爷一棍,是条汉子,配和那人一样用双兵器!”
“哼!谁需要和你这个傻子的认可?”
陈安冷哼一声,这一次却是抢先出招,手中银龙锁阳刀一个横扫千军席卷而出。
“哇呀呀,你这狗贼竟敢辱骂本王?”
张邪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双臂上的肌肉像爆炸似得隆起,铁棍如闪电般挥出,撞开陈安的锁阳刀之后又迅速转守为攻。
铁棍自上而下俯冲而下,势大力沉,好似泰山压顶。
陈安见状面色一变,急忙抡起手中枪刀,左右交错向上招架而去。
“铿!”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响,擦溅出了无数的火花。
陈安只觉五指一麻,一股强大而又霸道的力量传入体内,不断冲击着自己的五脏六腑,搅动得自己胸中气血翻涌不止。
“好家伙,这力气怕是比那个蒲察世杰还大了吧!”
陈安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体内翻腾的气血平复了下来。
“再来,看棍!”
张邪大喝一声,手中铁棍又一次呼啸荡出,棍风震荡,隐隐有一阵山岳倾倒般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吼嗬!”
陈安怒目圆睁,发出一声如虎狼般的咆哮,脸上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用尽全身力气举起枪刀迎向了张邪的铁棍。
“铛!”
惊天动地的碰撞声中,陈安只觉嗓子一甜,张嘴便喷出一口鲜血。
而张邪的身形也是剧烈地一阵晃荡,五指酸麻,呼吸也在不自觉间变得急促起来。
“小子,你很强,但是,小爷比你更强!”
张邪深吸了一口气,腰板挺得老直,指着陈安大声说道。
“哼!那又如何,我关陇好男儿没有一个怕死的!”陈安面无惧色,挥舞兵器疾冲而上。
……
“快,再加快速度!”
前往雁门关的官道上,数万曲军铁骑正疾驰着战马,踩踏得烟尘滚滚,俨如潮水般向前奔腾不止。
“杀啊,杀曲狗!”
就在这时,两边山坡上突然喊杀声大起,无数利箭腾空而起,汇成一张巨大的箭网狂压而下。
“哈哈,马千乘将军,夏南黎将军,本将军奉主公之命在此恭候多时了!”
大将邓玘拍马舞枪,领着一彪骑兵从山上掩杀而下。
原来庞勋在放火烧毁大营之后仍是放心不下,便命令邓玘率领一支兵马殿后埋伏,谨防追兵保护后路。
“夏鲁奇,上次咱们没分出高下,今日咱们便一决雌雄!”
悍将蒲察世杰手中一柄三挺开山刀舞起万丈寒光,策马当先,扬声大喝道。
庞勋心知曲军勇将如云,便留下了蒲察世杰、韩德等人协助邓玘阻敌。
“好,蒲察世杰!本将这就来和你分个胜负!”大将夏鲁奇闻言当即便要催马上前交战。
“鲁奇贤弟,不要恋战!当务之急是赶去支援谢将军,只要联合谢将军把庞勋后路截断,到时候你有的是功夫和他打!”
夏南黎喝住夏鲁奇,一旁的马千乘提起长弓,朝着蒲察世杰连射数箭,旋即便纵马往前疾冲而去。
夏鲁奇虽然心中不愿,但是夏南黎说的的确在理,只能忍着远处蒲察世杰大声的斥骂,催马跟着夏南黎和马千乘往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