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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华子缪之态

茫茫黑夜中,借着一点点的柔亮的微光,韩仙见到一把锋利地冷刃划过,接着,什么东西‘咕噜’滚落到她脚下,她心惊胆颤地看去,一颗满是鲜血的人头正狰狞眼瞪着她!见她看来,那颗断头忽地弹起,直冲向她去。

“啊!!!”韩仙一声大叫,睁开了眼,见到喜儿费力抵靠着床沿努力地擦拭着她头上的汗,心知又做噩梦后,忙往床沿挪了挪。

“发生什么事了?”凉儿听见动静,冲了进来,“公子又?”

“嗯,公子今日又做噩梦了。”喜儿继续擦着韩仙额头上的冷汗。

韩仙镇定地努了努笑,打住进赵府第一日开始,夜夜做这样的梦,她已经习惯了。

“没事。”韩仙从喜儿手中接过抹布,撑起身体,奈何那颗鲜血淋漓的断头在眼前挥之不去,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少了两个人。

“陆姨娘呢?”

凉儿道:“陆夫人与老爷在书房议事。”

韩仙遥望窗外的光景,“去多久了?”

“辰时离开,大约有半个时辰了,。”

除了凉儿喜儿,这几日就是苏瑛来的最勤快了,见不到这位常客,饶是有些想问问:“那怎也不见苏瑛?”

“苏姑姑外出,不知何时归来,但苏姑姑交代了,公子醒后便伺候公子洗漱穿衣。”凉儿拾起布鞋,轻柔地替她穿上。

“谢谢。”

俩丫头同时朝门外看了看,凉儿递给喜儿一个眼神,便去关门了。

“公子又忘了,不能对奴婢们讲谢字。”喜儿遮着嘴轻轻说。

“喜儿说的对,奴婢们只是丫鬟,担不起公子的谢,要让姑姑和主子们听见了,非得罚我们了。”凉儿取下架子上的外衣,见韩仙伸手要拿,给她缓缓压了下去,轻笑:“又会说公子尊卑不明。”有了这几日的相处,二人都觉得韩仙不是什么难接触的人,熟络下来后,又知韩仙表里如一、不是假的真诚待人,更是亲近了不少。

“公子你饿了吗?奴婢去拿东西给你吃。”系上最后一个带子,凉儿取走了韩仙从喜儿拿过去的抹布,沉进盆中。

韩仙摸了摸瘪瘪的小肚子:“是有一点,还有那个吗?”

这几日,韩仙在陆姨娘的“悉心”照顾下,治好了以前的富胃,不仅适应了这边的食物,还发现了一种好吃的东西——饵饼。

凉儿笑着沥干了手,把手上的工作交由喜儿,往门外走向后房拿韩仙说的饵饼去了。

喜儿捞起抹布,喜滋滋地扭起来,递道:“公子。”

韩仙漫不经心擦脸,估摸着凉儿不会返来,立刻正了正嗓:“喜儿,赵大人就赵魄小将军一个儿子吗?”

“老爷有两个公子,赵瑾公子和赵魄公子。”

“没了?”

喜儿认真地想:“没有了。”

“那赵瑾在哪里呢?我怎么也没见过他。”

“公子当然没见过大少爷,就连我和凉儿姐姐也没见过呢,听其他姐姐说,赵公子在宫里面,是个乐官。”喜儿半歪着头问:“怎么了吗?”

“没事,我随便问问。”

韩仙干笑,提起土黄色的茶具。

门‘吱呀’一声,门纱上映出一个人影,放下手中茶盏,韩仙朝门外走去,走到一半时,人影忽地消失了,她立刻跑起来,一把猛推木门,捕捉到一抹粉色衣诀消失在廊外的乱石间。

喜儿探出头,半喜半忧地问道:“是凉姐姐吗?”

“不是,你在这里等凉儿回来,我去看看。”说着,韩仙向着乱石奔去。不过她越追越没谱,对方很像刻意为之,总是在她即将跟丢时露出马脚,不能追了,韩仙只手撑着假山弯腰大喘,干咳起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华子缪快步走到深蓝色劲服男子身后,乘男子还未转身,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温柔地唤道:“阿魄哥哥,让你久等了。”

闻声,赵魄侧转冷厉地脸,冷哼了一声。

华子缪饶不是解问道:“阿魄哥哥这是怎么了?”

“你真不打算解释那晚的事?”赵魄沉色道,但华子缪听后更是不解了:“阿魄哥哥在说什么?子缪怎么听不懂?”

赵魄心下烦躁,又来了,华子缪之态,世上最恶心之态。

“你还要装傻?”赵魄转身,冷冷地直视华子缪,“难道不是你在偏厅议论,说他已经回府。”

“啊?”华子缪讶异,,愁容满面地道:“哥哥真的听到了......都怪子缪谈论客人时让哥哥不小心听见了。子缪知道哥哥不喜那个人,是子缪的错。”

赵魄道:“好啊。”

好什么?华子缪一愣,还未反应过来,纤纤细手被赵魄一把捏住:“过去的错,我既往不咎,今日的,就按军中的规矩,去柴房领四十军棍。”

赵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冷嘲地腔调让华子缪咬牙切齿,她知道赵魄说到做到,若不及时就止,他真的能抓她去柴房,华子缪用力挣开手,不想对着这个冷石头做戏了,后退一大步,“呵,哥哥真无情,我顶多算是口无遮拦,可没让哥哥夜闯贵客厢房,揍人呐。”

赵魄向她走去:“你跟踪我?”

华子缪被逼得后退了好几步,见赵魄双拳紧握,气软了些,笑脸盈盈道:“阿魄哥哥,子缪也是担心你,怕你一时冲动惹出不可挽回的局面,我可没将这事告诉姨夫,妹妹一心为哥哥着想,哥哥吓到妹妹了。”

“华子缪,我不是赵瑾。”赵魄停步没再往前,眼里含起杀意:“再把心机和主意用在我身上,你试试。”

华子缪双目含恨,但顾不得与他置气,这不是她的目的,她努力平息着情绪,往莲池那头瞟了一眼,还无半点动静,而赵魄打算离开了。

不能让他走。

“等,”华子缪挽留的话,被莲池那头传忽然来一声尖叫打断,接着‘噗通’一声,便有熟悉的声音呼救起来:“救命啊!”

身旁的人果然一个纵身,又是‘噗通一声’。

华子缪扬唇一笑,一切按着她的计划在进行。

赵魄急速地朝池中人游去,见池中人慌乱之中抓断了不少母亲心爱的白莲,眼见着,那人连呼救都不能了,渐渐地动作也小了,终于看清了面容。

是他!

赵魄游到韩仙背后,撂紧她的脖颈,一套动作利落地往岸边游去。

华子缪经过假山时停留了小会儿,已致疾步到岸边时,韩仙已经被赵魄救上岸了。

韩仙伏在地上狂咳不止,咳得青筋暴起,痛苦不堪,一边的赵魄像看不见似的,神清冷淡地自顾自扭着衣袖间的池水。

华子缪佯装大惊:“公子!你无事吧?”说着,就向韩仙的胸前探去,“快快脱下来,免得惹上风寒!”

脱?不能脱!韩仙一手推开华子缪,惊慌间,连方向也来不及辨别,拖着湿淋淋地身子只顾爬。

“啊!”华子缪险些栽倒,稳住身子后又冲着韩仙追去,还要扒她衣服:“公子快快脱下外衣吧,不然真会得风寒的!”

有病吧!韩仙低目紧紧地护着胸膛,另一手一推,一声‘噗通’,她的嗓子可以开口说话了!

“靠!我说你是不是,”看见池中的人呼起救,韩仙的骂声顿止,怎么把她推下去了!!

韩仙愣在华子缪花容失色的脸上,心知闯祸了,立刻向赵魄喊道:“小将军!快救人啊!”

赵魄没有搭理她,凝重地看着在水中绝望挣扎的美人。

韩仙惊了,她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他那个样是在思考???韩仙从地上咋起,后背传来一声喊:“发生什么事了!”

韩仙转身,赵怀脸色铁青,身后跟着赵夫人陆姨娘一干人,她听见赵夫人惊斥了一声!又是噗通一声,赵魄扎进了池中。

见赵魄抓住了华子缪,韩仙忙松了一口气,陆姨娘气势汹汹地冲到了她的跟前,狠了她一眼。

赵怀拥上前,关切道:“公子有无大碍?”

“没事,倒是表小姐她、她。”

这会儿功夫,华子缪已被救起,跪倒在地上,听见韩仙提她,失焦双目忽地注入了神魂,委屈盖过恐惧,打着颤哭的梨花带雨。

韩仙皱眉,目光流转,正好对上赵魄的注视,赵魄见她目光搭来,冷冷地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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