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国有一座闻明五境的佛门圣地--云水山。白云寺建于云水山山顶,常年有不少香客上山烧香礼佛,这使得本是佛门净地的白云寺倒也不怎么清净了。常年生活在白云寺的僧众才知道白云寺分为前寺和后寺,前寺是供香客烧香拜佛的地方,后寺才是白云寺僧人的修行之所。
扫地的小和尚给老方丈整理完房间,合上房门,心想平时足不出户的老方丈今日不知去了哪里,小和尚摇了摇头朝天望去,想这些多累,出家人四大皆空,脑袋里应该也是空的。一蓝一白两道弘光在空中一闪而过,小和尚揉了揉眼睛却什么也没发现,自言自语道:“活见鬼了。”
云水山山脚下有一片湖,湖上常年云雾缭绕,曾有船夫游船其上,想要观其全貌,哪知这迷雾怪异得很,竟能让人迷失方位,船夫在在湖上划了整整三日终于找到河岸,等上岸之后才发现此前下水的地方和现在上岸的地方竟是同一处。后来当地民间便传有仙人居住在此,这片湖被仙人下了迷雾阵,凡人靠近便会迷失方向,于是此处便被列为了禁地。
一蓝一白两道弘光掠过湖面,停留在湖心的一座的凉亭内,凉亭内摆放了一张石桌,石桌上摆了一副尚未下完的棋局,棋局一边坐着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老和尚闭目养神,直到两道弘光袭来,才微微睁开了双眼。
蓝光落在老和尚的对面,浮现出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老道人,白光落在凉亭一角,出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身着白衣的老儒生。
老和尚与老道士相对而坐,和尚持白,道士持黑,一人一子走了十几步。而白发老儒生却向停外伸出了一只鱼竿,悠然自得的开始垂钓。
“百年不见,道兄的棋艺长进了不少。”老和尚说道。
“嘿嘿,这一百年老道我为了扳回一局可没闲着。”老道士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接着叹息一声瞥了一眼垂钓的老儒生道:“只是你我二人加起来也不是这个老书生的对手。”
老儒生仿若未闻,继续垂钓。
老和尚白子落定,似有深意地说道:“《五贼盗鼎图》中的魔图已现,这局棋下了这么久,总算打开了局面,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老道与那孩子相处了三年,其秉性善良又喜欢耍些小聪明,不愧是老道算出来的人,要老道说可堪大任。”老道士思虑片刻,又下一子。
“听说道兄除了送了那孩子一本书外,还送了他一卦,此番泄露天机道长的寿元恐怕所剩无几了。”老和尚道。
“老道我活得够久了,折损点寿元算什么,倒是老方丈你连徒弟都送给他了,当真舍得?”老道士反问道。
“唉,那孩子本就命苦,未来更是命途多舛,希望老衲那不成器的徒弟能帮他少受一些苦难。”老和尚双手合十,道了一句善哉。
“老道和老方丈的礼都送了,老书生,你打算送什么礼?”老道士问道。
垂钓的老儒生静若止水,嘴唇微动说道:“老夫的礼自然会送上。只是现在时机未到,送给他也无用。将来等他入了学宫,便是时机成熟之时。”
“你打算收他入学宫修行?”老道人惊讶问道。
“阿弥陀佛,若能得无双之力确是一件喜事,但那孩子的出生两位施主再了解不过,他如何能受得起这等力量?”老和尚语重心长地道。
“不错,等他修为增进到一定程度便会发现自身的问题,若他真正到了那一步,老夫会助他一臂之力。”老儒生说道。
“论手段和修为世间没人能高得过你这个老书生,难怪仙留山的那些老家伙一个个都盼着你死。”老道士说道。
“唉,想当年人皇大帝为了让纷争不断的人族止戈,种下神树,创立众生修行之法这才一统天下。一统后的五境少了战火,百姓安居乐业,天下人都说‘古树之下皆安生’,可时间久了,修行者的心境变了,从当年为天下谋福的初心到现在爱慕权术欺压百姓,‘古树之下皆安生’的景象早已不在了。若人皇大帝还在世间,恐怕也不愿看到此等违背其初心的五境吧。我等三人为寻变革之法,就算拼尽性命又如何?只是可怜了那孩子。”老儒生叹息一声。
“棋局已经摆好,就看那孩子如何走了。”老和尚道。
“若那孩子得知自己是个棋子,不知会不会甘心命运如此。”老道士担忧道。
“他不是棋子,而是这场变革的主角。”
出了春香楼的云小生心情愈加烦闷,筹钱的事尚没有头绪还遇到一个疯和尚,躺在苏家酒楼上等客房的床上,云小生翻开那本《阴阳太极篇》,这本书他已经翻看了无数遍,之前对于书里的修行之法他认为有悖常理,可自从得知自己是什么阴阳兼修的体质后他越发觉得老骗子的这本书有些道理。
第一章讲的是修行界常识,云小生直接翻到第二章,云小生大略看了一遍,第二章讲的是普通人如何突破瓶颈达到修气一层,当然这里所说的修气是指阴阳二力同时修炼。由于混天魔祖的缘故,云小生的阴力已经达到修气六层,阴力即修行士常说的魔气,而与之对应的阳力则为内气。这本书上说阴阳二力是可以一同修炼的,云小生体内现在只有阴力而无阳力,所以他想试试看自己究竟能不能在身负阴力时修出阳力。《阴阳太极篇》所述的阳力修习之法与阴力分开,所以他只需要看专讲阳力的部分。云小生毕竟曾在云家私塾学过几年修行,那本专攻阳力的《内气经》不知抄了多少遍,与《内气经》相比这本《阴阳太极篇》的阳力部分似乎有许多地方相似,云小生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说干就干,云小生从床上坐了起来,双腿盘膝,摆出冥修的姿势,照着《太极阴阳篇》上所说尝试感应五脏中的阴力和六腑中的阳力。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云小生心中一喜:“感应到了!”以前只学《内气经》的时候,只要求调动六腑中的阳力而不谈及五脏中的阴力,但《阴阳太极篇》则不同,云小生感受到体内的阴力正在缓缓调动出六腑中的阳力,而被调动出来的阳力又吸引更多的阴力从五脏中如涓涓细流般涌出。阴阳两股气流在丹田汇聚之后流向云小生的各处经脉,云小生顿时感觉浑身舒坦了许多,原本烦躁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气流流经全身经脉花费了一个时辰左右,这一个时辰云小生倍感舒爽,只觉体内隐藏已久的力量尽数涌了出来。当阳力冲破最后一道关隘彻底贯穿全身时,云小生周身白光一亮,双目猛睁,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白色气流,口中惊喜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