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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患难

终究不出凤雁北所料,他们连燕南侯府也没踏出去。

燕子叽与他齐名,自不会徒有虚名,其府内高手如云,即使莫商武功天下第一,想单枪匹马自此地安然脱身亦是难事,何况还要带上近乎废人的他。

于是,在燕子叽闻讯赶到之前,他驱走了莫商,自己则老神在在地坐在奚亭居的花园内,等候燕子叽的驾临。

“雁北。”本来在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的燕子叽匆匆赶到,看到凤雁北仍在,他明显地松了口气,殷勤趋前,对于四周的手下尸体竟是视若无睹。

凤雁北笑,“你打算这样囚禁我一辈子?”他们之间就像一场闹剧,他千里迢迢跑到西北军营,难道只是为了把自己带到此处锦衣玉食地供养?他料定自己不想将此事闹得太大,所以有恃无恐?

挥退手下,并着人带走地上的死者,燕子叽为凤雁北难得不带敌意的笑而显得些微有些激动,“我只是……”他的目光扫到从自己身边被抬过去的苍白脸孔,不自觉顿了一下,“……想请你在这里做一段时间的客。我……我很想你。”不敢造次,他隔着一段距离说出这样的话,眼中的深情让人怦然动容。

凤雁北心中微震,感到那熟悉的悸动,但是转念又忆及他的背叛,原本稍稍和缓的表情立时凝冻了起来,“是吗?那在下真要为此感到荣幸呀,尊贵的燕南候。”

燕子叽脸上露出一抹无奈,“雁北,可不可以暂时抛开那些不快,陪我喝杯酒?”堂堂的燕南候如此低声下气,还没离开的下人不解的同时,纷纷对不近情理的凤雁北产生了极度的不满,何况他还欠着侯府这许多人命。

这一次,凤雁北没有拒绝。因为……不想拒绝。

于是在那暖阁之内,设起了暖酒的炉,佐酒的肴。三年来,在这寒夜中两人终于重又相对而坐,即使互相凝神的眼中,已不再有当年的灵犀相通。

当壶中开始冒起热气,暖阁内开始弥漫浓郁的酒香时,对坐无言的两人终究无法再觅曾有的默契。

滚烫的酒入喉,凤雁北绝美的眉眼间开始浮起不耐,“不要白费心机了……”即使心中惆怅,他亦没有表现出来。

燕子叽苦笑,“咱们……真的连朋友也不能做么?”他自然知道凤雁北的性子刚硬,最容不得一点瑕疵,此话不过是问出心中最后一点冀望而已。

“朋友?”凤雁北咬牙而笑,蓦然站起身,只觉头一阵晕眩,想来是受了寒气,“你应该庆幸我把你当陌路之人!”他性如烈火,对背叛过自己的人从来不会手软,然而对着燕子叽却始终狠不下心,唯有拿他的未婚妻出气。

燕子叽垂头默然不语。良久,再抬起头,已是一脸冷酷。

“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他喃喃说着无人能懂的话,一抹茫然在犀利的黑眸中一闪而过。

“你……”凤雁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你在酒里下药!”晕眩过去,是难耐的燥热。生于帝王之家,见识过各种争宠手段的他立时便知自己被下了药,而且还是烈性****。

“雁北,你手中握着整个汉南的兵权哪!功高震主,你皇兄对你的忌惮已甚过了我们北国。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将你从汉南带回来?”燕子叽摇头叹息,神色之间已无之前的柔情。

“你让我未婚妻自戕,又害死了我最宠爱的南儿。”他闭眼,想起那张酷似凤雁北的苍白脸庞,他自然知道那孩子是因为嫉妒,才不顾他的命令去阻截凤雁北,企图趁乱加害,也算是咎由自取。然而当看到那张失去生机的脸时,仍然让他的心有些许疼痛。

急促的喘息传进他的耳中,他扬眼,凤雁北被欲望烧得火红的脸上布满强烈的恨意以及懊悔,却也因此显得亦发魅惑,久抑的****在体内倏然暴发。他起身,撩起凤雁北的发。

“这一切,我都要在你身上讨回。何况……你皇兄还说,不希望你太过光鲜……”若有所思的低吟因被凤雁北不留情地扫开手而中断。

“废话!”被背叛的疼痛再次袭上心头,硬生生扯开上面陈旧的疤痕,凤雁北几乎站不稳脚,“原来你和那蠢货勾搭在了一起,我的眼睛真是瞎了,竟看上你这只见人就发情的狗……”心中的愤懑,除了用恶毒的言语,再找不到其他发泄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燕子叽蓦然掐住凤雁北的下巴柔声道,鹰枭般的眼中泛起赤裸裸的欲望和狂暴,赫然换了一个人般,“待会儿,你会求着我这只狗上你。”

“来人。”他转过头对着门外厉声大喝,“给我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听到此话,凤雁北脸色瞬间大变。他性子高傲,如何能够忍受在一个女人面前被另一个男人强暴。

然而此时的一切,早已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香桂被一把推进地牢中,头上响起燕子叽残酷无情的讥嘲声。

“你喜欢她,我就让她跟你做个伴吧。”砰地一声,地牢的门被关上,然后是上锁的声音。

香桂摔跌在湿冷的地上,好一会儿都爬不起身。她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开始的一幕幕,想着凤雁北所受的折辱,一股郁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地牢中很黑,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于是听觉便变得异常灵敏起来。老鼠跑动的声音,人的呼吸声,甚至是自己的心跳声,都像是贴着耳边响一样。

香桂逼自己静下心来,想着得先帮凤雁北看看伤势,她忘不了他胸口浸透里衣的大片鲜红。

“凤爷……凤爷……”她低声唤。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黑暗湮没着一切,她发出的声音更像是自己的错觉。

在一个女人的面前被另一个男人施以身体上的侮辱,只要是男人,恐怕都会受不了吧。香桂能够明白凤雁北现在的心情,因此对他的沉默并没有任何不满。

“凤爷,你帮你看看伤口,可好?”她一边征询着他的意思,一边凭着微弱的呼吸声向他所在的方向摸索。

地牢不大,在凤雁北开口前,香桂已碰触到了他。

他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地,呼吸时断时续,对于她的碰触没有丝毫反应,原来早已昏了过去。

低低叹了口气,香桂咬住牙没让自己落泪,而是平稳且小心翼翼地为他翻过身,摸了摸他的胸口,发现沾血的衣已经干硬,血显然止住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又突然省起他的身体还没清理过,眉头一皱,犹豫着要不要帮他弄干净。如果不弄,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又要发起烧来,但是弄的话,想着接下来要为他所做的事,不由一阵别扭。他身份高贵,而她却出身低贱,想到自己要用手去碰他尊贵的身体,就让她觉得那是对他的一种亵渎。然而事急从权,也容不得她想太多。

她虽然久经风尘,但是当在黑暗中摸索着碰到那男性最私密之处时,仍然控制不住紧张起来,脸耳一个劲发烫。几乎是屏着气,以最利落的动作完成了该做的事,便赶紧帮他把衣服整理好。这期间,凤雁北几乎没有抵抗,只是偶尔发出不适的呻吟声,让她的心也跟着抽紧。

“冷……冷……”半夜,药效过去的凤雁北蜷缩着身体迷迷糊糊地呓语,整个人抖如风中的败叶。

挨着他的香桂本来就睡得不安稳,立即被惊醒,想着他现在的落魄,再忆及他以前的英姿焕发,终于忍不住心疼得落下泪来,不由张开手臂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希望能借由自己的身子给他提供些许温暖。

地牢中又湿又冷,两人即使挤在一起,依然冷得让人牙关打战。为了不让凤雁北冻得失去知觉,香桂只能不停地用手摩擦着他的脸和手,直到他恢复意识,尝试着回抱她。

白天的时候,地牢中隐约可以视物。凤雁北醒了过来,却一言不发地与香桂拉开了距离,靠着墙坐在角落里,看守送来的食物也是一点未动。香桂知道他在意前日的事,除了将饭菜端到他面前外,也不多言。

谁知晚上的时候,燕子叽又将两人提了出去重施故伎,对已经很虚弱的凤雁北任意侮辱,竟然是一点也不再顾念旧情。

这样几番折腾下来,凤雁北终于还是没能支撑住,伤势急剧恶化,连着数天都没有再睁开过眼睛,更不用说进食了。奇怪的是,第二日之后燕子叽就没再出现了,无论香桂怎么哀求看守找个大夫来看看凤雁北,亦无人理会。也许燕子叽打算丢他们在牢里自生自灭吧。

看着冷硬的馒头粒搁在他干裂的唇瓣间,随着呼吸的动作而滑落,一点也没吃进去,一如这几日的情形,香桂控制不住低低啜泣起来,他的生命在眼前一点点消逝,无力和绝望的感觉在她心中悄然蔓延,几乎要湮没她的求生意志。

但是她还不想死,更不希望他死。

一般越是出身低贱的人,求生的能力越强。香桂片刻的颓丧之后又振作了起来,想了想,低头咬了一口馒头,混合着唾液嚼成食糜,再如同喂婴孩一般哺给昏迷中的凤雁北。在这种时候,已无法再去计较两人身份之间的巨大悬殊,她只想能让他挨过这一关。

“咱们要活下去,然后逃出这里。”每天每天,当不需要喂食的时候,香桂就抱着发着高烧冷得发抖的男人,在他耳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同时用石块在墙上画出一条线,用来计数地牢中的日子。

就这样,白天靠着哺食,夜里靠着体温的取暖,香桂拖着凤雁北挨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夜晚。在墙上的线条到达第六根的时候,凤雁北一直高低变化不定的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

在凤雁北真正清醒过来的那一刻,他便意识到了自己此次错得有多离谱。自代替莫商被燕子叽挟持那一刻起,他就没太认真地看待整件事。或许在他内心中,并不认为燕子叽会真正伤害他吧。

他无声地笑。高傲如他,寡情如他,没想到竟然会因为爱上一个人而落到此等地步。报应呀,谁让他一直目中无人,却独独看上了一个懦弱的男人。

“凤爷?”女人唤。一只手摸上他的额,有着他早已习惯的粗糙以及温柔。

是这只手的主人,在他徘徊在鬼门关前把他拉了回来,也是她,不停地在他耳边告诉他,要活下去,然后逃出这里。

是的,他要活下去,然后将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羞辱以千百倍奉还。

“香桂,你不怨我?”他自然不会忘记那夜,他们丢下她独自逃离。

香桂笑了笑,虽然地牢中很黑,但是凤雁北仍能感觉到她在笑。那是一种只有心地纯良的人才有的笑,淳朴,宽容,没有算计。

“唔……没什么啦。”香桂想起这些日子和他的亲近,脸有些红,那晚被丢下的事,她压根没放在心上,“凤爷,你感觉可好些了?”

凤雁北叹了口气,“死不了。也许,你……会后悔救我……”他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勉强坐起来,盘膝运起功来。

香桂挠了挠头,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她巴不得他跟以前那样好好的,怎么会后悔救他?

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拖着干草从她脚上爬过,引开了她的注意力。

耗子在翻窝了,是要生崽了吧,她想。突然之间有些羡慕起来这些小东西,她也想有孩子,有一个温暖的小家,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可是这一生恐怕是不大可能了的。

原本呼吸渐渐变得匀细的凤雁北,突然闷哼出声,然后无力地仰靠在墙上。

“凤爷,你怎么了?”香桂想也未想便扑了过去,数日下来她已如惊弓之鸟,他任何一点异常都会让她心惊胆战。

凤雁北任她抱着,没有动。只是睁开眼睛,看着那因光线不足而显得有些模糊的脸孔,其眼中所透露出的担忧和关怀是那样的赤裸裸,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无端端对另一个人好?要知道现在的他,生死尚是未知,自然什么也给不了她,更没有条件许诺给她任何利益。那么她是为了什么?

生在帝王之家的他,根本不相信人会做出不求回报的付出。如果说,他曾经以为爱恋可以的话,那么这也在燕子叽的所作所为下完全变成了笑谈。

“散功丸的效力还留存在血液中,我的真气提不起来。”他开口,突然很想知道她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

“那要怎么办?”香桂无措地问,其实她并不明白真气提不提得起来对他们有什么影响,然而既然是他说的,那便一定是很要紧的事。

凤雁北默然。地牢中流动着腐败潮湿的气味,若在以前,他是一刻也不能忍受的,如今却已习惯,可见人的适应力是多么强大。

从莫商口中,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曾是营妓,那么他即将说出的方法,对于她来说,也许不至于太为难。

“让我出汗,通过汗液将残余的药力排出来。”

香桂怔住,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要知道此正值一年中最冷的季节,地牢中温度犹底,连破被褥也无。这些天,两人一直相互依偎着取暖,连她都无法出汗,更遑论身体虚弱之极的他。

“出汗……出汗……”要怎么办呢?香桂喃喃自语,努力在记忆中挖掘能让人发热的办法。

凤雁北叹息,为女人的愚笨。懒得解释,他索性示范性地直接将手伸进紧挨着自己的女人衣服之内,温热的肌肤接触到冰冷的手,很自然地瑟缩了一下,寒毛直立,“让我的身体激动起来。”眼下,除了激发他的****,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只是,他很怀疑眼前的女人能不能挑起他的欲望。

“对哦。”香桂突然醒悟过来,“可是……”那样便代表着她要与他做那事,他……他不介意?这想法让她瞬间紧张起来。浑然不觉他冰冷的手仍熨帖着她的肌肤,吸取着她身上的热量。

“没什么可是,若不在燕子叽出现之前让我恢复功力,咱们都得死在这里。”凤雁北开始不耐烦起来,他都不介意,她婆婆妈妈什么,又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贞节烈妇。

“是……是,呃,好……咱们要快点……”想到即将要做的事,这么冷的天气,香桂鼻尖和额角竟开始冒起汗珠,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搁。

她不是害羞……她没有害羞,她只是、只是紧张!

粗糙的手掌,湿热的唇在身上带起一阵阵奇异的颤栗,凤雁北深吸一口气,闭眼仰靠在墙上,为这个女人竟然能够挑惹起他的****而诧异不已。

不对的人,不对的地方,以及虚弱之极的身体,这个女人克服了这一切的困难,就像种地一样,虽然过程辛苦,却终究有了效果。

当被她的温暖包裹住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那几夜她亲眼目睹自己像个****一样在燕子叽的身下求欢的情景,一股强烈的恨意和耻辱感一下子塞满他的胸臆,加上身体快要爆炸的感觉,像是要找一个发泄口,他突然将她推倒在地,以****所致的奇异力量支撑住自己,在她身上狂肆地驰骋起来。

汗,顺着他额角滑过下巴,滴在身下女人的脸上,与她的混融在一起。香桂顺从地依附着他,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狂暴。

一阵急喘,凤雁北咬牙闭眼,一道白光划过脑际,爆发出五彩的光芒。没有让自己失控地叫出来,但身体却仿佛在瞬间被抽空一般,虚乏地瘫倒在女人的身上。许久缓过神,他才想起,由始至终,女人如同他一样,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够取悦男人?他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这个念头,完全忘记自己才在她身上得到满足。

汗和伤口再次绽裂的血液浸透了里衣,冰冷地贴在身上,身上的燥热褪去,他开始无法控制地发起抖。下意识抱紧身下的女人,渴望能从她身上分得一些热量。

“扶我起来……”他说。一开口,牙关便不受控制地打起架来。但是他也知道,无论再怎么虚弱,现在都必须开始运功,否则因受凉而再次发起烧来,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这一次香桂倒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哦”了一声,赶紧挣扎着从两人交缠的四肢中爬出来,才吃力地去扶他。

凤雁北盘膝而坐,调息凝神,这一坐便是整整三天。香桂不敢打扰他,却又担心他有个好歹,只能每隔个把时辰便将手指探到他的鼻下,确定他还活着,才放心。

其间送饭的人来了三次,每一次都是把食物搁在外面,然后收起上一次的碗便离开了。并没有察觉到牢内的情况。

香桂安静地坐在一边,除了在送饭的人来时挡在凤雁北面前外,便没什么可做的。闲下来,脑子里便不由自主胡思乱想起来。

她一向不认为那男女之事对女人会有什么快乐可言,军中的汉子都粗鲁猴急,只知自己享受,从来不会顾及她们的感觉。然而,这一次……这一次有些不一样……

她的脸无端发起烫来,似火烧一般,凤雁北的每一下呼吸在耳中都变得无比清晰和魅惑,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吓得她连忙转开心中的念头,好一会儿才平息体内的躁动。

她知道自己的出身,绝不敢痴心妄想,只是当那具火热的身体覆上她的时候,让她感到有一种很暖的感觉溢满了心口,那是一种极陌生的感觉,却让她不由自主地贪恋。

不该。她对自己说,手指下意识地摸到右腕上那个灯草芯手环。

这个原本是她买下来,打算送给莫姑娘的,可是莫姑娘没有要。她到现在仍然记得莫姑娘当时所说的话。

虽然喜欢,但那不代表想占为己有。

香桂当时其实不是很懂这句话,她什么都没有,若喜欢上一件物事,自然想随时都带在身边,好好地珍惜。

我喜欢很多东西,若都要了,不是要弄很多马车成天跟着?所以,喜欢归喜欢,但只需要挑最合适自己的,也就足够了。

最合适自己的……香桂目光落向仍然一动不动坐着的凤雁北,他的背脊似乎直了许多,呼吸也沉稳了许多。

她愚钝,很多事都要想好久才会明白,对莫姑娘的话也是这样。

所以她现在知道了,适合莫姑娘的只有那个价值足够她们平穷人家丰足地过一辈子的碧蓝色镯子,而她自己,只配有这样一个灯草芯手环。

“你手上戴的什么?”凤雁北低柔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沉稳而有力。

“灯草芯做的手环……”香桂反射性地回答,语音未落,赫然反应过来,“你、你……凤爷你……”她想说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又想问他怎么知道她手上戴着东西,还想问他真气能不能提起来。或者是想说想问的东西太多了,又或者是因他的苏醒而心情过于激荡,结果却是结结巴巴的,竟然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凤雁北微微一笑,长身而起,只觉体内真气充沛。想到一切又都回到了自己掌握之中,被俘以来,他的心情首次转好。

“香桂,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他说,眼中精光暴闪,体内的嗜血因子开始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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