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回来。”我下楼来到店里,告诉帕特里克。
“噢,快点。今晚可是新年夜。”他抱怨道。
“现在才下午一点钟。”
“但我还有事情要做。”他说道。
“我一会儿就回来。”我一边对他说着,一边冲出了大门。
我跑到街对面的萨尔餐厅。威利是萨尔餐厅的好顾客,老板在我需要的时候允许我用他的电话。事实上,威利是很多地方的好顾客,这些好处很幸运地惠及我身上。
“嗨,玛利亚!”我对一个女服务员说道,并指了指后面的电话,她点了点头。
我拿起电话开始拨号码。
只响了一声,多拉就用做作的气嗓声接了电话。
“我是乔,我得跟威利通话。”
“嘿,小甜甜,她正在休息。”
休息?威利从不午睡。“叫醒她。”
多拉放下话筒,我听到她的鞋子在地板上噼啪响着走远,去叫威利了。通过鞋后部拍打脚后跟的声音,我能分辨她穿着那双红皮拖鞋,是她从第五大街的雷德里克店里邮购的。我扭动着电话线,而电话线在我手里却滑滑的,因为我的手心在冒汗,于是我在裙子上擦了擦手掌心。
“《纽扣与蝴蝶结》。”威利说道,甚至连“喂”都省了。
“什么?”
“你哼哼的曲调,是《纽扣与蝴蝶结》。我说,在所有墙壁都开始震动以前,我需要一点点宁静,究竟有什么事这么重要?”
“辛辛那提。”
电话线那端沉默了。我听到她的纯银打火机弹开并点火的声音,随后是她长长的吸进并吐出烟雾的声音。“谁告诉你的?”
“弗兰基,”我说道,“我离开你家后,他找到我的,当时我正在去书店的路上。”
“他什么时候过来?”威利问道。
“他说不知道,只是说他已在路上,也可能已经在这儿了。我母亲在哪儿?”我问道。
“在楼上。她一早上都像个傻瓜似的咯咯发笑。”威利说道。
“你认为她知道了?”
“她当然知道了,我早料到有什么事发生了。多拉说她两天前接到过一个电话,打那时起她就完全成了个弱智。”我听到威利长长的吸烟、憋住,以及从鼻孔喷出缭绕烟雾时的震颤。
“科基知道。他留了张纸条给我。”我说道。
“很好,科基今晚已安排好了要拉几单客人,有消息他会随时通知我。你是在萨尔餐厅吗?”
“是的。科基说今晚在帕多克酒店有迪克西兰公爵乐队的演出,所以我想——”
“绝对不要,我不想让你出现在夸特区这边。”威利说道。
“可是,威利,今晚是新年夜啊。”我争辩道。
“我不在乎这些。你待在屋里——锁上门,听明白了吗?”她说道。
我犹豫着,不知道还可以争取到什么程度。“我听说辛辛那提如今来这边和卡洛斯·马塞洛待在一起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威利说道,“明天一早立马过来。”
“只是——我担心母亲。”我说道。
“担心你自己吧,你母亲是个愚蠢的婊子。”电话线那边咔嗒一声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