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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乌瑞恩的往事(2)

这是乌瑞恩第一次来到贫民窟,不得不说,贫民窟给他的第一印象很差。破旧,肮脏仿佛是这里的代名词,这里没有高楼,都是一排排最多两层高的,木板搭建的极为简单的房屋。电线的规划也极为混乱,东拉一根西扯一根,错综复杂的排列在贫民窟上方,将本来就很拥挤的住宅区遮掩的更加密不透风。

这让从小住在高档住宅区的乌瑞恩满心想到:“这里是人住的地方?我觉得我家宠物住的都比这里要好。”

昨天下了小雨,让本来就因为没有铺设过的路更加泥泞不堪,没走几步乌瑞恩就发现自己精挑细选的西裤裤腿上沾满了泥渍,更别说他那双擦了好久发亮的大头皮鞋了。乌瑞恩不禁感觉自己来这里找珍妮似乎是个错误的选择。

“嘿,乌瑞恩,这里!”正当乌瑞恩在纠结要不要打道回府的时候,一个清脆动听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乌瑞恩向声音的源头看去,发现是珍妮正在离他不远处向他招手。她今天似乎特意打扮了一下,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套着红色的短袖外套,露出洁白的手臂,棕色的头发后面还系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看上去极为美丽。

虽然女孩的白色袜子似乎也被路上的泥渍给沾染了,影响了一丝丝美感,但乌瑞恩此时却觉得女孩站在这贫民窟里,就好像开在淤泥里的莲花一般,纯洁而美丽。这一刻,乌瑞恩似乎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下了雨,这里路不是很好走。”女孩看着乌瑞恩走过来有些狼狈的模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歉。

“没事,都怪这天气,我觉得这里的建筑风格还别有一番风味的。”乌瑞恩看着女孩,心中那些对于贫民窟的不满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好吧,你不介意就好,走吧,我带你去我家坐坐。”说完,女孩便领着乌瑞恩向贫民窟一处走去。

贫民窟地形极为复杂,各种木板建筑横七竖八地排列,乌瑞恩跟着女孩饶了好久,才找到了女孩所说的家。

说是家,其实也只是一个简单的用木板搭建出来的房子,和周围贫民窟的建筑没什么太大区别。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女孩的房子从外表看起来十分干净整洁,房子的边上还种着一些乌瑞恩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临进家门之前,女孩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乌瑞恩说到:“我家里人有点多,可能有点挤,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家里人?是父母长辈吗?”乌瑞恩好奇的问到。

“嗯,你看了就知道了。”女孩推开门,房子里的景象顿时让乌瑞恩颇为震惊。

屋里没有什么家具,一张用旧木板随意搭建的床,一个折叠的餐桌,几把板凳就是这个家里的全部了。家具不多,人倒是不少,乌瑞恩一进来,就看到有七八个小孩子往女孩身上扑。

“珍妮回来了!珍妮回来了,大家准备吃饭了!”其中一个小孩流着鼻涕,兴高采烈地说到。剩下的小孩也都争先拥后地扑向女孩。女孩一边笑着一个个接过他们,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糖果分给他们。

乌瑞恩看着眼前这些孩子,目瞪口呆地问着女孩说到:“这些,都是你的弟弟妹妹?或者亲戚家的孩子?”

“啊?不是,他们都是贫民窟的孩子,他们父母都出去打工了,我就帮忙照看他们。”女孩一边照顾孩子们,一边回答乌瑞恩的话。

“啊,这样啊。”乌瑞恩摸了摸头,他不是太懂为什么要照顾这些非亲非故的孩子,她自己都住贫民窟,还有余力照顾这些小屁孩?

这时,一个小孩好奇地跑到乌瑞恩跟前问到:“你是珍妮的男朋友吗?”

“啊?”乌瑞恩突然被小孩的问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另一个小孩飞快的把手伸进乌瑞恩的口袋,摸出一个精致的挂坠,大喊道:“看,珍妮的男朋友给珍妮的礼物!”

其他小孩子也马上跟着起哄:“珍妮有男朋友咯!”“珍妮有心上人咯!”

女孩也被小孩的一番动作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嗔怪地看了乌瑞恩一眼说到,“说好来我家做客,怎么还带礼物来了?这东西不便宜吧。”

乌瑞恩听了女孩的话,只能尴尬地摸摸头说:“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变这样了。”

“算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但礼物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女孩看着乌瑞恩尴尬地模样笑着说。

“别啊,买都买了,怎么还带退回的?”乌瑞恩一听女孩的话立马拒绝,开玩笑,要是让他那帮朋友知道他乌瑞恩送女孩东西,居然被退了回去,那改多丢脸啊!

“先不说这事吧,你能帮我看一下他们吗?我先给他们做饭,你吃饭了吗?”女孩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显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和乌瑞恩继续争论。

“啊,行,你忙吧,我带孩子们出去转转,你这里有什么比较适合孩子们玩耍的地方吗?”乌瑞恩点了点头,说到。

“你带他们去海边玩玩吧,这个时候应该没什么人拾荒了,我待会把做好的饭也端过去,我们今天在海边吃饭。我家里确实有点小,装不下这么多人。”女孩对乌瑞恩说到。

海边离女孩的房子很近,走了没几步乌瑞恩就到了。哄着孩子们在沙滩上堆砌起了沙雕城堡,乌瑞恩擦了一把汗,感叹到,自己这是来泡妞还是来照顾孩子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女孩端着一大锅东西来到海边。带着孩子们和乌瑞恩吃起了晚饭。晚餐很简单,只是一道简单的土豆饼,但胜在量大,吃得孩子们一个个直打饱嗝。

女孩看着孩子们吃饱了饭一个个毫无规矩地躺在沙滩上,郁闷地说到:“平时怎么教你们的,怎么这么没规矩,吃完了就帮我把碗送回去,然后自己回家,不要乱跑了。”

之后,女孩又是赶又是劝,才将孩子们一个个都送回了家。等到把最后一个孩子安全送回家后,已经很晚了。

女孩和乌瑞恩两人走在贫民窟附近的沙滩上,看着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

“不好意思啊,第一次约会,就让你看了笑话。”女孩对乌瑞恩说到。

“没事,经过这事,我才发现我还挺喜欢小孩子的,闹腾的蛮好玩的。”乌瑞恩毫不在意地说。

“你不介意就好,下次我有时间,我们再去别的地方吧。”

“好的,我都可以。对了,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乌瑞恩看着女孩,此时月光正照在女孩身上,样子甚是美丽,说到:“嗯,怎么说呢,希望你不要介意啊。在我看来你自己经济实力其实也很一般,为什么还要照顾这些孩子呢?我之前问了这些孩子,他们很多人的学费,他们父母都出不起,是你打工帮他们出的。”

女孩看着乌瑞恩,沉默了一会,缓缓说到:“其实,我帮他们,也是为了自己。”

“嗯?为了自己?”

“嗯对,我没和你说我的身世吧?我母亲是洛城一个小酒吧的舞女,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在一个雨夜把我生下来后就将我丢在贫民窟,是一个老婆婆捡到了我,将我抚养长大。”

“啊?那你后面有没有去找你母亲呢?”

“找了,但警察说她很多年前就病死了。其实最开始,我也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的我对于去世的母亲,还有那个不知道还在不在的父亲都极为痛恨,痛恨他们为什么生下了我却又不管我。把我丢在这样一个毫无希望的地方,让我自生自灭。”女孩一边回忆一边说,“那时候的我非常叛逆,学校里打架,欺负别的女生,最后被学校给开除。”

“啊,这样看来我们两个还有些相似的地方啊。”乌瑞恩感觉气氛有点不对,试着转移话题说到。

“但是后来,因为一件事情,我转变了。”

“什么事情?”

“养我的老婆婆去世了,那天我因为打架,被警察抓到拘留室。那时候的我满心都是对这个世界的不满,连带着对自己都放弃了,所以整天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婆婆身体出现了问题。最后,在我呆在拘留室的那天,婆婆病死在了贫民窟。”女孩悲哀地说。

“嗯,对不起,不该提这件事的。”乌瑞恩低下头安慰到。

“没事,都过去了。你知道吗,当我回到家里,看到婆婆孤独地躺在床上,手里还有着给我的没织完的衣服时,我突然醒悟了。我突然发现在我不断埋怨自己身世的时候,不断浪费自己生命的时候,我却错过了我最应该珍惜的东西。所以我现在照顾这些小孩,其实也未尝不是再为当年那个无知的我而赎罪。”说到最后,女孩自嘲地笑了笑,看着乌瑞恩说到:“这样的我,是不是出乎了你的预料,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为曾经犯错的自己努力赎罪的人。这样的人,你还会喜欢吗?”

乌瑞恩看着女孩有些落寞地眼神,心中突然涌现了一股冲动,猛地上前抱住了女孩,说到:“喜欢,可以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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