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不记得自己的家人了,那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好了。”说的圣王府好象大车店一样,想多少人入住,一点也没有自己也是外来户的自觉。
如霞带着寂落的笑意有点失去了闲聊的心情:“你不怕会有什么让你不愉快的传闻?”
“比方说”辛追笑得很是邪恶。
“不理你了。”如霞的应着虚弱无力,真是败给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了,总是抓了她喜欢的人出来搞怪。
“圣王遇上你这样妖精真是可怜。”如霞无奈的嘀咕。
“偶只有在这里才让你们感觉奇怪,在我的家乡我可是最温柔有气质的了。”辛追不服气的对着如霞挤眉弄眼,手舞足蹈的比画着:“在我们家乡,要是自家老公去吃花酒,被抓个现形的话,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是这样,如霞心里暗笑,这个鬼精灵的丫头还没从醋坛子里爬出来呀。
虽然感觉好笑,但还是很有义气的接口:“要不我们也学你们家乡的女孩子,给他弄点比较有看头有味道的。”看不出来这如霞姑娘娇弱柔顺的外表,会这么的有妖类浅质,才几天下来就很有青出于蓝的架势。
“这边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有什么好玩。”辛追泄气:“我只是去你那里养个眼他都当天塌地陷般对待。”
“也许我们可以弄一个抛绣球或彩楼招亲什么的。”温柔的人儿语出惊人。
“我在书上看过耶,好热闹的,不如我们把地点选在绝临山顶。”辛追这回是真的来了兴致,一定很好玩哈,何况这次的游戏还有个大美人陪在身边。
“什么也不许你们弄……”一声低吼刘圣已经一脸铁青的冲到他们面前,看来他必须快一点把这两个人隔离才好。
他急切的声音和如临大敌的表情,换来的只是两个妖精一样的美女不顾形象的暴笑而已。
唉!虽然有点伤自尊,但能让美女笑总比让她们哭来的舒心吧!圣王滴血的自尊悄悄的自我安慰。
一轮火红的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了起来,娜木姝懒懒地躺在干草堆上,嘴里随意刁着根野草,一双黑漆的美目好奇地瞪着身侧挺着大肚子的青儿。
她们来这里有多久了,如果不是青儿姐姐发现肚子有了小宝宝,可能早已独自离开寻她的夫婿去了。虽然自己早已明白青姐姐是嫁了人了,可是眼见着苗条清秀的她,身体一天天的改变到今时的大腹便便,她还是没办法完全的适应。
挨近身,娜木姝将自己的小手好奇的放在青儿圆圆的肚皮上,吞了吞口水轻抚她的肚子。
肚子里的小宝宝似乎对她毛手毛脚的行为很是不满,隔着妈妈的肚皮踢了她一下,吓的娜木姝急忙收回自己的小手,好象怕被小狗咬手的孩子。好笑又不服气的样子,让满怀心事的青儿也笑出了声。
“青儿姐姐……”娜木姝神秘的放小声音:“等小宝宝出生,姐姐真的要带他去找姐夫和那个辛追姐姐吗?”
青儿看着肚子,眼光黯然,心思飞的老远,他现在在哪,找不到自己,他一定会去找辛追小姐吧。毕竟对他来说,妻子只是他的家人,他的义务。而那个他永远不会对自己承认的人,就如他躯壳里的血液一样,一旦被抽离,就再也无法生存。一如自己对他的爱,总象万般的針在一个个的无意中狠狠戳进心里,将渴望和期待给狠狠戳破。
娜木姝偷偷瞧了一又走神的青儿一眼,舌再次热切摆动起来:“姐姐和姐夫分开那么久了,一定很想他吧。”脑子里都情郎。“我和夷卡分开半年,他也有偷偷来看我,可是每天想他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得心都疼呢。
青儿微瞇起眼自嘲喃道:“我想他他却未见得想我。”忽然想起自己失言即改口:“娜木姝和夷卡的事和阏氏说了没?”
娜木姝面色一呆,难过的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姐姐说,也知道她不是要成心改变我的生活。只是在姐姐当上阏氏之前,在匈奴我们的部族一直都是很贫瘠的一族。从未有过许多自己的牛羊,族里的壮丁也只能餐风宿露、靠给其它部落卖苦力的生活。而我们族里的老人,孩子和遗孀更是只能根据主家的心意被遣送或另嫁。那时侯,说我们是匈奴的族人,还不如说我们是匈奴各强大部族的奴隶好些,当族人们年老力衰的时候,苦难的命运并不比那些打草古抓来的汉人好多少。”
娜木姝咬咬下唇,握住青儿伸过来的手,哀伤道:“我们曾经还有一个姐姐,却因为娘亲要给主家奶孩子怕奶水不够而被浸在水中闷死。”
看着青儿不置信的眼神,笑的凄绝:“在匈奴,没有势力没有财富的部族,命运比起汉人奴隶好不到哪里去,一样会倍受欺凌,为了谋生遭遇之悲惨,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得到的。”
青儿看着哭倒在怀中的娜木姝,那一句句对命运的的控诉和不甘像一把一把利刃刺入她已淌血的心口。“这就是为什么匈奴的勇士在战场上比一般人凶悍勇敢的原因。”青儿的话语里没有疑问,似乎只是在陈诉一个被自己看破的事实。“都说匈奴人好战,其实是他们只能在战场上用鲜血来为自己的族人铺出一条路,才能在以后没有战争的岁月里捍卫族人的尊严!”
娜木姝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痛哭失声,强逼回的泪水却还是决了堤一样不停的滑落。
“我们那种生活,一直持续到姐姐成为单于的阏氏。”童年一幕幕不堪的记忆让她仍心存余悸:“如果不是单于那时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们的地位低微的根本连见到王族都是奢望。”
青儿静静抱着她不去打扰,半晌见她渐渐平静方轻语上前低言:“这一切都会改变的,只要能找到他和我们的小姐。”
不容怀疑的语气让依然哭泣的娜木姝诧然抬首,身受单于宠爱的阏氏都无力长久改变的一切,青儿姐姐仅说那位小姐能改变,难不成她是雪山上的山精神佛不成。
汉京城,汉王刘圣嘴里发出一声挫败的哀鸣:“你们已经决由如霞远嫁匈奴!”一身月白绸缎的常服的圣王不相信的重复,不在意原本的富贵气被此刻大张的嘴夸张成痴呆。
辛追瞄他一眼,明眸诉尽了对他此时形象的控诉。
“如霞不是不好,可……”刘圣气急败坏的把后面的话吞进肚子里。
“我知道你想说如霞出身烟花,尽管是个清官,我也没说她不是。”辛追的口气轻柔得让刘圣怀疑,她脑里真正想做的其实是掐死自己。“可你自己也承认她的好,还一直对她褒奖有佳不是吗?”
刘圣皱眉眯眼:“欣赏和国事是两个概念,你总不希望有一天匈奴单于,暴怒她的出身再次挑起两国争纷。”
坐在冰蚕丝席上的辛追一个骨碌爬起身,温婉的浅笑配在她古灵精怪的面孔上,象绽放在黑夜的流星,闪亮耀眼又飘忽的不似真实存在。
“其实也不能说我们已经决定了,我和如霞都知道塞外可能会是她以后的一条路。之所以提前告诉你,就是要你不许拉我们后腿而已。”辛追回他一抹得意的笑靥,根本忽略他高高在上的皇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