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风声凄迷,叶影婆娑,小院内白帆飘动,夜空中隐隐约约传来低沉的抽泣。
圣皇子想起张公公说的任务,原本就郁闷难安的心愈发上悬下落沉滞起伏。
既然是皇上亲自下的旨,就不能不了了之。
“圣皇子殿下,张公公来了。”圣的近身侍卫轻轻的。
皇子圣微一思量,便笑道:“叫他觐见。”转身面对窗外,象是在出神思考,就连张公公的跪拜都象没听见一样。
“奴才见过皇子殿下。”张公公第三次重重的磕头,声音里没有了才进来的讨好献媚,而是充满了迟疑恐慌。
好容易,皇子圣转身回头看见他。
“哦!张公公,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你的行动永远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张公公听完身子一软,查点就瘫在地上。“奴才罪该万死。”
圣皇子浓眉扬了下,微笑道:“万死,你做错什么了?”
张公公头磕在地上砰砰直响:“奴才该死,不知利苍等人和皇子……奴才也是领了皇上的旨意。”惶恐中不忘提示圣皇子,他是带着圣旨而来。
这时房间里的太监侍卫都都忍不住用一双带著惧意的眼偷偷觑向圣皇子,既怕他大怒,却也想知道他会怎么处理眼前的这个敌人。
可惜,让大家失望。圣皇子没有象大家想的那样气动心燥,而是接过贴身太监递过来的上好铁观音,啜了几口。年轻俊颜上充满了悠闲自在,没有一滴暴躁不羁的气息。
“没人说你做错什么,是你自己一上来就喊罪该万死。”圣皇子浅浅一笑后,目光不带一点温度的说。
“是,奴才知罪。”张公公对弄不明白什么心思的圣王子不知该如何回话,但可以确定的就是他“老人家”心情不可能象表面这么爽是一定的。
“你奉圣旨来为皇家效命,本王因该谢你才对。”话没说完,已经让还跪在地上的张公公面色一片青白,如水洗一般。
“奴才不敢!”心里以不是惴惴那么简单。
圣王子将茶交给身边的太监,确定沉默得够久,已经足以让张公公惊警后,才语气冷然道:“那利苍虽没有危害朝廷社稷之心,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略微停顿,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在接了张公公的传下的圣旨后,利苍为表忠心,已然自行西去。如此忠心耿耿,即使是通神之人也算是可敬可佩。张公公以为如何?”
跌跪在地上的张公公早已害怕得簌簌发抖不已。听圣皇子问,只得壮了胆子颤声道:“是,那利苍为表忠心自决,实实另人钦佩。奴才回宫后,即刻将事实禀明皇上。”
“有劳公公。”圣皇子仿佛不曾发生任何事,俊美的脸上一片沉著平和,完全看不到丝毫不悦。“本王认为这利苍虽证明了他对朝廷的一片忠心,但既然有人惧怕他有神鬼通灵之能。本王决定亲自将他的灵柩押送回长沙城,并以全密闭存封的方式,让他的灵魂不能再回人间。这样其他人也不会在有什么恐惧心里,公公认为这样妥当吗?”
张公公尽力调适情绪,不让自己仍在颤抖的心思过于混乱。寻思圣王殿下如此安排不仅能让利苍风光入土为安,确保利苍夫人无罪,还能让自己有理由和皇上及苏贵妃交代。正可谓一举数得,激动的再次磕下头去。“圣王殿下明荐。”语气不减谦卑警觉,却任谁都能听出轻松了不少。
圣皇子不在看他,半敛的眼皮微合,挥手适宜他退下。
张公公弓着身体退出防门,才站起身,就激灵灵的打个冷战,原来他的衣服早已湿透,这会被夜风一吹才惊觉某种无可名状的凉意,在全身涌动。
圣在张公公退出后,转身面对边上的小太监。“追姑娘……”忽然停住话头:“利苍夫人还在灵堂守灵吗?”声音里好象带有诸多的挣扎。
“回爷话,追姑娘还在灵堂。”机灵的小太监知道主子的心思,眼睛定定垂视地面,不敢稍抬,但话可是让人舒心不少。
圣轻轻一叹,他知道自己是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去找她的,即使自己就快被思念的疯狂烧成灰烬。
这个只见过几次,却让他熟悉的好象相恋千万年的女孩,现在是别人的妻子,新寡身份的女子。
为什么要这样,圣在房间急速度步,然后长叹一声颓废的坐在古筝后的椅子上。
夜空中,一曲轻歌在空中回荡:放不下的错爱阴雨连绵的日子,手心贴着手心十指交缠,冰凉的手指在我温暖的掌心融化。你的呼吸亲切熟悉,却为何渐渐变的遥远。有谁能说出,为什么有一种爱叫错误,却依然让人无法放弃。
大雨淋湿思念,笑了、哭了、想了、念了、痛了又痛,无奈的重复每天的折磨。迷茫的眼看见凌乱的掌纹里没有未来。起风的时候,让爱随细纱一起抹去相约走来的身影,让思念象梦一样消失。
轻轻的闭上眼,还是你的微笑,你的眼神,你爱唱的歌。你听见吗?你看见吗?雨夜里的哭泣,在你渐渐远去的身影后传来。打湿眼的不是雨。既然注定了煎熬,又何必一往情深相约来世。如今一个人藏在角落,慢慢体会心中的点点凉意还有镜花水月的天空。
哀婉的歌声在夜空中飘荡,辛追一身素篙在青儿和怀捷的陪伴下,跪坐在满溢着凄怨悲凉的灵堂。
忽然烛光一闪,闪耀的光点象是有牵引力一样,让外面凄切的歌声清晰的钻进来,在他们的耳边缠绵不去。
辛追身体猛然一抖,眼前出现的是圣挺拔的身影,灼灼燃动的阗黑星眸。排斥拒绝的念头一起抬头,但无奈恍然的心神,却兀自飘飘漫漫于不知名的远方,眼前青儿和怀捷的身影都化成了圣的疼惜轻怜。
这边,辛追新寡为利苍守灵闪过不说。
话题拉回到客栈里,那被刘圣安排给陈平守护的两个孩子。
这时两个孩子正肢体完好的,躺在一个由庙坛香烛设置的八卦之中。
此时他们的身体不仅肢体五官齐全,查看全身,就连一点血迹抓伤都找不到。
要不是他们这会儿双目紧闭,除了还有心跳和呼吸,完全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的呀样子。任谁都很难相信,那夜他们曾经历了怎样恐怖痛苦的折磨。
微风轻拂,烛火闪动。
打坐沉思在烛火间的一凡大师轻轻睁开眼睛。
一直等在一旁的陈平及双童家人身体一震:“大师!”
一凡大师淡雅浅笑,一丝跳跃的神采,出现在他眼里。
“两个孩子获救的机会很大,虽然老衲现在还找不出原因,但将孩子魂魄拉进邪咒的基础链接,已经为人所断是可以确定的了。”
众人神色一喜,孩子父母道:“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看着远处,一凡大师开口道:“老衲也在奇怪,那股控制孩子灵体的气流虽然强大,却十分隐蔽。老衲真气运转阴阳二界竟然察觉不到它的来源,看来这神秘的施法人不简单。”
“一凡大师都无法查出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说话的是一旁站立的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