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落叶堡已经灯火通明,作为王都荣耀象征,这座城堡从未真正暗淡过,在几百年历史中一直是王都灯塔。
此时,盖伦眉头紧蹙,在四米宽的后门前来回走动,门前两台焰灯印出两重影子,一路延伸至黑暗中。
老管家立在一旁并未说话,他看得出盖伦心事重重,可他下意识觉得必须等拉克丝小姐回来才能解决。
果不其然,黑暗中出现了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正向着落叶堡走来,是拉克丝和周冲二人。
看见家族之外的男人正牵着自己妹妹,盖伦眉头陷得更深,走上前去,硬是将二人的手扯开,啪得一声,周冲手上的橡胶落在地上,呲溜一声就不见。
“你现在在家族里!”盖伦看着拉克丝,略带责怪。
拉克丝有些委屈,一路上她虽然未拒绝,可也是周冲一直紧紧抓住他的手。
周冲当然也有被责怪的意思,但他也不冤,忘了给小虫子下命令,导致现在盖伦大舅子生气的尴尬场面,如果此时任由他怪罪拉克丝,自己形象可就不保了。
“盖伦大人,是我…”
“冲,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必须知道。”盖伦转过头,平静地看着他。
“什么事?”周冲有些疑惑。
老管家适时上前,躬身递出一封信和一本厚重古朴的羊皮书,盖伦将其拿起,交予他手中。
“这是…”周冲打开信封,仔细阅读了起来,可这是瓦罗然文字,他一个也看不懂。
“瑞兹大师说他的假期到了,就在前不久离开了王都。”盖伦说道。
“什么!”周冲脑袋轰的一声。
那个带他来、交给他符文、给予他使命的瑞兹,还没等他控制好符文,就给自己放假了?合着就让自己一个人担上这么重的担子?
不解与怒火一齐涌上周冲心头。
“很遗憾,冲,你得自己使用符文了,如果我们未能将先祖符文分离,可能你在王都的日子还会长些,如果你动用了其他魔法,就会被大祭司禁足了。”盖伦又说道。
这些话倒是让周冲知道盖伦为什么将他与拉克丝扯开,亲妹妹和这个尚未定性的陌生人太过亲密,怎么都不算是一件好事,即使在拉克丝情感上给予自由,也不会完全放纵。
周冲并未回答,在日后的去向中陷入沉思,失去瑞兹的指引,他在瓦罗然行走势必困难重重。
“另外,明天晚上就是莱茵家族举办的娑娜音乐晚会,三大家族和王室都会出席,我想,那应该是个与劳伦特家族和好的时机,至少应该能将关系缓和一些。”盖伦看着自己妹妹说道,“拉克丝,你很聪明,希望你能好好表现我们冕卫家族的大度与尽职。”
“是,盖伦大人。”拉克丝闷闷地回了一句。
“你们回去休息吧。”盖伦无奈地摇摇头。
***
夜深,周冲回到那个落地窗外就是梧桐的房间,他没有拉起窗帘,任由月光泼洒进来。
倒不是他喜欢光亮,此时他睡不着,只有那轮明月能让他遐思。
来到瓦罗然已经快十天,这一切在他独处的平静时光中如同梦境,拉克丝、瑞兹和盖伦等人都是那个世界耳熟能详的人物,但也不过是虚拟造物,瓦罗然也是如此,身处真实的虚拟世界,总有些违和感。
不过他又叹了口气,在那个世界有时候也会如此,比如训练赛打到吐又看不到未来而迷惘的时候。
瑞兹走之前,他不会认为这是个梦境,魔法、战斗、符文,一切都那么真实,甚至自己体内流淌着魔力,并利用符文成功施展魔法。
瑞兹走后,他彻底失去了方向和保护伞,就像迷失在这个机遇与魔法并存的世界,符文眷者?修复符文?跟他毫无关系,他只想怎么才能回去,或者怎么才能活得更好些。
周冲翻了个身,看着床头柜,那条小虫子正看着他。
“主人,有何吩咐?”小虫子一个机灵,站立起来。
“你说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周冲问道,他没想得到回答,只是说说心里话。
“当然是完成一项伟大使命!”小虫子吼道。
“使命?我的使命就是吃喝玩乐,回不去的话就在这混混日子,反正有两个符文,不可能又是下等人。”周冲哼了一声。
“多么伟大的理想!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还有更大的使命。”小虫子说道。
“更大的使命?说说看。”周冲疑惑道。
“呃…这一段我忘在家里了。”小虫子心虚道。
“...”周冲欲言又止。
“主人,您可是虚空之王,我以为您会记得这些。”小虫又说道。
“虚空之王?”周冲从床上坐起。
“是的!”
“你知不知道虚空中有很多灵魂?”
“有,而且很多很强大!”
“那最强大的那个呢?”
“它不在虚空,它在外面!”
“什么?!”
“但不在这里,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辈子也到不了这。”
周冲松了口气
“那什么是桥梁?”
“就是虚空连接物质世界的通道!”
“通道,有很多吧,比如艾卡西亚大裂缝,嚎哭深渊底部。”
“那些只是桥梁上的一些小豁口!”
“….”周冲不知该说啥,这些搅得符文之地一片混乱的虚空裂缝,只是小小豁口?那么桥梁该有多么恐怖?
“那我脸上的金色符文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它会和我对话?”
“主人,那就是符文,只不过某个意志通过它与你对话。”
“是这样…”
“主人,我饿了。”
刚陷入沉思的周冲一愣,然后掀开绒被下床,出门去找老管家,毕竟这小东西今天可是促进了他一门好事的,又对他绝对服从,自然也要照顾一下。
不久后,他就端着满满一大盘食物进来,放在小虫面前。
“我可以吃吗!”
周冲点点头,指了指盘子。
“谢谢主人!”
得到命令后,小虫子立刻扑了上去,身体不断拉长,直接将整盘食物包容在内,此时的它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薄,甚至都将盘内食物的轮廓都勾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