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渐流逝。
这段日子里,乔茸经常叫沈瑜来宫中玩,太后对此倒没什么意见,只是祁宴不知为何,每次沈瑜进宫,他都会用那种幽幽的目光盯着乔茸,却又一言不发。
乔茸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是看着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有些不知所措,每次只能笨拙地过去拉拉他抱抱他来安慰他。
然后总是会被他逮住亲一下。
亲完之后他似乎心情就会好一些,乔茸便也随着他了。
最近下了场雪,宫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乔茸很兴奋。
她很少看到过雪。
以前她住着的地方没有什么四季的说法,永远是温暖宜人的。
但是雪景的确很漂亮,乔茸看着窗外,有些蠢蠢欲动。
这时,祁宴走进来了。
他现在进出她的寝殿,已经不让人通传了,自在得仿佛在自己的寝宫般。
祁宴看到她眼巴巴看着窗外的样子,微微翘起唇角。
他走过去,牵过她的手,捏了捏,问:“想看雪?”
乔茸点了点头:“嗯,想看。”
说着,拉了拉祁宴的手,软声问:“表哥,我们能去梅园看雪么?”
听翠柳说,梅花与雪搭配,才是最美的。
乔茸很期待。
祁宴很喜欢看她对着他撒娇的样子,但是却不得不顾她的身体,于是问:“你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乔茸垂下了眼,然后突然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闷声说:“我很好,没有哪里不适的,表哥,我们去看看雪好不好?”
祁宴低眸看着她,微微叹息,随后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起来换衣服吧,穿暖一点。”
乔茸马上高兴起来,叫翠柳把她的衣服拿来。
换衣服时,她还是有些心虚。
她不喜欢撒谎,也不会撒谎。
刚刚她却撒了人生第一个谎,只为了去梅园看雪。
其实最近她有点感觉。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她胸闷气短的症状变得更加严重了,只是一般白天不会表现出来,晚上躺在床上时,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才是最明显的。
所以谁都不知道她的病情究竟如何。
但是现在是白天,而且只是出去走一圈就回来,肯定没事的。
乔茸在心底安慰自己。
等她穿戴好,祁宴就牵着她往梅园的方向走去。
乔茸一路上都在东张西望,眼眸亮晶晶的。
祁宴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问:“这么喜欢?”
乔茸重重地点了下小脑袋:“嗯!”
祁宴看着她,忍不住问:“那以后每年,表哥都陪你来看雪,好么?”
乔茸闻言,看向他。
他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随意,只是那双璀璨的桃花眼中,却满是认真。
乔茸甜甜地笑了,再次点了点小脑袋:“好啊,表哥说话要算数。”
祁宴看着她的笑,眸色渐深,唇角也向上翘起:“朕当然一言九鼎。”
只是表妹,可也要记得自己的承诺才行呢。
……
……
梅花在柔软的白雪映衬下的确变得更美了,祁宴最后还帮乔茸折了几枝给她带回去。
乔茸把梅花带回了宫殿,然后让翠柳帮她找来一个瓶子,把梅花插在了里面。
她斜躺在软塌上,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伸过去轻轻摸了摸那花瓣。
花瓣上还没完全融化的小雪团,在她手指的温度下也渐渐融化,最后凝成了一滴滴小水珠,落在了檀木桌面上,发出了轻微的滴嗒声。
乔茸看了看,便收回了手,随后微微蹙眉,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刚刚在梅园时她不小心猛吸了一口冷空气,没忍住呛了一下,但是一看到祁宴担心的神情,硬是把后续的咳嗽给咽了回去。
只是胸腔的刺痛却不可忽视。
这具身体的状况好像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沈瑜那边得到线索。
沈瑜这段时间和她见的次数比较多,对她的身体状况也有所了解。
只是乔茸觉得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反而还差点抱着自己哭,说什么不要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但随后又仿佛怕她难过,为了安慰她一般,甚至说如果她的病实在没救,死了的话,也许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去了。
乔茸知道沈瑜说的原来的世界指的是那种现代世界,但是她也很清楚她是不会回去那个世界的。
她不能丢下祁宴一个人在这里。
乔茸思考着,几乎要想破了脑袋,却什么名堂也想不出来。
球球安慰道:【宿主不要担心,契机总会来的,您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乔茸便只能放弃思考,开始专心照顾自己的身体,每天乖乖地主动喝各种汤药,也不再闹着要出门了。
对此,翠柳表示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