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是在心疼我?”晏季匀冷不防冒出这句,深邃的凤眸里那动人的神采格外勾魂。
水菡缩着脖子连忙摇头:“你别臭美了,我只不过是听着你们聊的话题感觉很无聊而已。”
晏季匀轻笑,这小女人养成口是心非的习惯了,明明就是紧张他,关心他,偏偏不承认。不过,她说得也有道理,既然来了,当然是要休闲娱乐的。
“去别的地方转转。”
晏季匀带着水菡去了其他赌桌,也在别的赌厅逛了一圈。
水菡今天显然是有幸运加身的,没多久就靠着那一枚金色筹码赢了好几十万。
她手里拿着好些不同颜色的筹码,小脸上乐开了话,心里琢磨着,一会儿将这些都兑换成现金……
“嘿嘿,晏季匀,那个……我赢来的这些钱可不可以拿来还债?这里有几十万,我去兑换了筹码全都给你。”水菡满是期待地目光,掩饰不住的喜色。
晏季匀脸一黑:“你还在想那二百五十万的事?”
“不只是这个啊,还有我这身行头,我也得把钱给你……”
“你……”晏季匀窝火,她脑子里什么时候能不总是想着还债吗?他不缺钱,那张卡上的钱本就是给她花的,她怎么还不明白?
“算了,我现在不跟你多说,晚点再收拾你!”晏季匀这意思是想晚上睡觉前好好给她上一课。
水菡一听到“收拾”二字就条件反射了,立刻表示抗议:“晚上我要跟宝宝一起睡!”
“你说什么?”晏季匀手扶着额头,有点头疼。
“我说,我晚上要和宝宝一起睡,不跟你睡。我们一会儿不是还要回家去的吗,你干嘛这么惊讶。”
晏季匀无语问苍天……好吧,是自己疏忽了,没有跟她交代清楚。
“告诉你一个消息,今晚,明晚,还有后天晚上,大后天晚上……总之,这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你都不能跟宝宝一起睡了,因为,这艘船现在已经离开C市很远了,将途经东南亚一些国家的岛屿,一直到香港,会停留三天,然后去一座旅游观光小岛,然后才会返航回到从从C市,并且,更重要的是,船上所有的房间都已经客满,你只能跟我睡一个房间。”
“什么?”水菡惊诧,声音都不由得拔高,使劲在晏季匀胸膛上揍了一拳……
“你怎么不早说啊,早说要离开家半个月,我就不来了!我……我不能离开宝宝,一天都不能……没有宝宝在身边,我睡不着!晏季匀你混蛋!我想宝宝,我现在就想见到宝宝!”水菡炸毛了,眼眶泛红,情绪激动,这三年,她从未离开过宝宝一天,原本她还以为这艘游轮晚上就会返航的,现在却被告知要半个月才能见到孩子,她哪里还能淡定。
晏季匀心里一紧,虽然他也理解水菡的心情,但又有点不是滋味,难道自己在她心里一点地位都没了?她就只顾孩子,难道不觉得有机会和他一起出来游玩是很开心的事?
晏季匀抱着水菡在角落里,小心安抚着,直到他保证在临睡前让水菡跟宝宝通个视频电话,她才渐渐平息了一点,可还是心情郁结,焦急,恨不得能马上飞到宝宝身边。
这时候,赌厅里出现了一阵小小的躁动,晏季匀眉头一皱,问服务生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楼上豪华包间里,有人要与梵狄对赌……这个不怕死的人,竟然是……亚撒!
晏季匀和水菡同时一惊,不知道亚撒怎么会跟梵狄杠上的?
一般情况下,赌船的主人是不会亲自下场参与赌局,除非是遇到极为特殊的情况。而亚撒的身份特殊,是文莱皇室成员,他虽外表放荡不羁,可也不是没分寸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晏季匀……”水菡发觉他的脸色有点沉。
“走,上去看看。”晏季匀拉着水菡就上去了,脚步有些匆促。
两人很快赶到了楼上某一间豪华包厢里,原本是不会被允许进去的,因为一个豪华包厢是不够容纳几百人,所以围观者只能在外边的大赌厅里等消息,但晏季匀是亚撒的朋友,赌局的规矩是双方需要再找一位合作者才能进行的。晏季匀自然就成了亚撒的搭档。
事情来的突然,水菡坐在包厢里的一角,望着前方那赌桌上的男人,只觉得这一切太梦幻了……晏季匀和梵狄竟同时出现在了同一张赌桌,这是冥冥中注定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七号豪包,这里的人并不多,连牌官一起算上都才不到二十人。但一个个都是极有来头的人物。
与梵狄对局的亚撒,文莱皇室成员;晏季匀,炎月集团总裁。坐在梵狄身边的女人是这艘游轮的负责人之一,也是梵狄的左膀右臂……贺雨燕。她将会与梵狄一起对应晏季匀和亚撒。
都不是籍籍无名的人,这么一场赌局,当然需要人做个见证,今天游轮上的富豪当中不乏德高望重之人,恰好此刻又派上了更大的用场,临时充当见证人。至于裁判,是赌博行当里颇具威望的一位老者……周震。
见证人当中,一位是C市商会副主席,一位是韩国知名影视公司老总的儿子,还有一位是前不久刚拿了全国十佳企业大奖的一位董事长,以及一位来自香港的大富豪……这些人平时都是高高在上的,难得一见的人物,可今天竟然都凑在了一艘船上,并且还在同一个赌厅里。还好船上是没有记者的,否则就光着一条新闻就足够爆炸性了。
牌官是梵狄从澳门赌场挖墙脚来的,一位年轻白净的男士。此刻正神情肃穆地站在赌桌前,只要赌局一开始,他就会用自己那双晶莹如玉的手开始洗牌。
晏季匀低声与亚撒交谈了几句之后才知道原来这小子之所以会跟梵狄扛上,起因就是源于梵狄身边那个女人贺雨燕。
亚撒最先不知贺雨燕是梵狄的人,只以为也是受邀请来游轮的,当他提出想与贺雨燕一起共进晚餐时,她却说,如果她老板同意,她就答应。结果,她老板说了,亚撒如果有胆子敢与他赌上一把,赢了的话那么贺雨燕不只是能陪亚撒吃晚餐,在接下来的海上旅行中,只要亚撒想,贺雨燕可以每天都陪着吃早餐中餐晚餐……
亚撒并非是被贺雨燕迷得晕头转向了,不过只是一时有那么点兴趣而已,但男人之间有时是很微妙的,比女人还敏感些。亚撒身为文莱皇室成员,与生俱来的王族血统铸就了他骨子里有着不容轻视和挑衅的因子,他如果退缩胆怯,不只是他,他背后的皇族家庭也会成为别人的笑柄。所以,抛开贺雨燕不说,梵狄既然发话了,亚撒是无论如何都要应战的。
晏季匀听了亚撒的解释,并没有责怪亚撒是因女人而掀起了这场赌局,因为晏季匀明白,梵狄会这么做,关键目标不是亚撒,而是亚撒在这艘游轮上最好的朋友……晏季匀。
透过亚撒来逼晏季匀参与赌局,梵狄想要赌什么?
一个大大的圆形赌桌上坐着的四个人,晏季匀和梵狄对视良久,四道目光在空中隐隐交织着火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男人之间似乎有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亚撒神情散漫地望着贺雨燕,他脸上已经没有放荡轻浮的笑,蓝宝石般的眸子里射出精冷的光线,贵族气势之中透出倨傲:“贺雨燕是吗,一会儿如果我赢了,你也用不着每天都陪我吃饭,改为每天替我打扫房里的洗手间算了,我忽然感觉如果我一日三餐都对着同一张脸吃饭,那是件很倒胃口的事。”
贺雨燕冷艳的面容瞬间僵硬,随即微微一笑,眸底的愤然消失不见:“谢谢亚撒的体谅,其实我也不想每天都跟你一起吃饭,只不过,打扫洗手间这种事,也轮不到我来做,因为……你是不可能会赢得了我老板的。”她的目光转向了身边的梵狄,流光潋滟的美目中尽是崇敬之色,还藏着几分异样的痴迷。这个女人看来不只是梵狄的手下那么简直,至少她对梵狄还有着更深的心思,也不知梵狄是否知道。
梵狄和晏季匀就像是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这俩货对望好半晌之后,同时笑了,只是这笑容格外地阴冷。
“梵狄,你想要什么赌注,说吧。”
梵狄那只漂亮得不像话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悠闲自在的神情,嘴角扬起的弧度十分魅惑而冷傲:“我想要的你都能给么?如果我想要某个女人呢?”
此话一出,现场霎时陷入一片寂静,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不会吧,难道他们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伤了和气?
晏季匀心底有一股火苗窜起,但他依旧是镇定自若,越发冷静了……赌桌上,切记被对方扰乱心神,何况,他与梵狄之间的较量,远远不止眼前的赌局而已,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被梵狄乱了分寸。
“呵呵……梵狄何曾稀罕过女人呢,这种玩笑不开也罢,还是说说你真正想要的赌注吧。”晏季匀说得轻巧,谈笑风生,但只有梵狄与他对视才能接收到对方眼中警告的信号。
梵狄摇头轻笑,像是多年老友一般,指指晏季匀:“还是老同学了解我啊,没错,刚才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我最想要的赌注就是……很想你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我一声……七舅公。”
七舅公。这三个字赫然正是晏季匀的忌讳,听闻梵狄这么说,晏季匀那只放在桌下的手骤然攥紧,凤眸里冷光迸射。
所有人都惊了,包括亚撒都惊讶地盯着晏季匀,嘴角抽了抽,小声问:“匀,他说的是真的吗?”
水菡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这什么跟什么啊?简直乱套了,梵狄怎么会是晏季匀的七舅公?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梵狄会是晏家人?从未听说过七舅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