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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拜师问虚宗(1)

问虚宗是当世人族势力最鼎盛的“三宗四族”之一,坐落东阳州西北处的问虚山,整体布局是龙戏三珠,是为穹苍之下,龙盘问虚。

人们只能看到常年云雾缭绕的山腰之下“龙的下半段”,由一条蜿蜒曲折拥有三千台阶的天梯和中间延伸出来的两座石亭构成;山腰之上是“龙的上半段”,依然三千台阶,“两只前爪”仍是石亭。

龙首处是座宏伟的大殿,四周都存在着路径通往鳞次栉比的宫殿屋舍,像是龙须。尤以三座宫殿最为醒目,形成一个三角环绕着龙首大殿。

季虚白带着宫南雪到了“龙尾”处,实为问虚山脚下,说道:“小宫儿,凡入问虚宗必走通天道,你必须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走到龙首大殿以证求道之心。”

宫南雪放眼望去,满山遍野的植被中、山间缭绕的云雾下是一条蜿蜒曲折且绵延不断的天梯,层次分明,壮而又宽,望之弥高,委实壮丽,令人心驰神往。

在他面前高耸一块石碑,划出的“问虚宗”三字骨气洞达,矫若游龙,周围刻着密麻麻的刚健小字,有道是“先祖创立,依天道法则,证虚无大道”、“求得重任,封印之巅,镇守锁魔窟以安天下”、“历代先辈,穷毕生境界,伏魔降妖,壮哉问虚”等等,似是问虚宗由来始末,又似问虚宗精神传承。

宫南雪只觉幼小的心灵霎时间豪气干云,放声说道:“是,师父!”

这便开始修仙了吗?宫南雪试着压制好躁动的心,开始义无反顾的走了上去,自以为并不甚难,毕竟前世中学生跑步比赛五千米都不在话下。

借着初时的信念,宫南雪几口气走上百余阶尚能轻松,然而越走越感吃力,只感到双腿灌铅,上气难接下气,脑海里更是杂念丛生——这爬山和跑步简直是两码事!

宫南雪爬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近处一边石亭。季虚白见宫南雪近似虚脱,说道:“姑且休息一会儿。”引宫南雪走向石亭,指着亭匾问道:“知道是何字?”

宫南雪睁开被汗水掩住的眼睛,分明认出,认真答道:“御身。”

季虚白点点头,入亭就座。宫南雪随后坐进石凳,几乎瘫在石桌上了,好在放松下来,急促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缓,抽动起伏的身躯也平静了许多。

季虚白道:“此亭唤作‘御身’。求道之始在于御身,能将身体强健,不畏疾病冷热,方是入门。”接着指着斜上方的石亭道:“那座石亭横匾乃是‘御心’二字,知道有何意义?”

宫南雪心想:“难道是修心,让内心变得强大?但听说修道的人讲究的是清静无为,应该顺其自然吧?”于是答道:“那便是追求心的清静。”

季虚白满意笑道:“可对可不对。为师以为身强体健,心智不坚,终与正道相悖,故能御心方能不误正道之途。御心嘛,能有三千解,总归殊途同归,小宫儿以后必然有所悟的。”

说话间,一老一少御剑而来。长者约摸四十五岁左右,器宇非凡,丰姿威仪,满头银发飘飘,呈现仙风道骨之气。少者束发之年,风度翩翩,举止大方,自有风华正茂之意气。

少者到了,先向季虚白问礼,然后取出食盒,摆出两菜一汤道:“师弟慢用。”宫南雪早已饿得慌,闻到食物味道更是饥肠辘辘,不忘等季虚白点头应允,才道了声“谢谢”,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这一老一少,正是问虚宗掌宗王虚仙及其小徒赵南征。

王虚仙尚在石亭外,说道:“季三师弟有空一起爬这问虚山?”

季虚白道:“师兄亲自前来,季三不胜惶恐。”交代宫南雪道:“小宫儿,我与你掌宗师伯先上山去,你休息好自行上山,我在山上等你。”王虚仙道:“南征,你小师弟体弱,莫要出现差错。”赵南征领命拜送。

二人遂偕同往山上走,一路健步如飞走到云层,反而散起步来。

王虚仙道:“季三师弟以往总是彻夜不归,今次提前归来,令为兄好生宽慰。本尊更加料想不到季三师弟居然动了收徒心思,亦让为兄感慨万千。幸有弟子来报师弟携一幼童走这天梯,不然无法做第一明白之人。”

季虚白道:“掌宗师兄说笑了。季三收这徒弟以为缘分所致。季三此番拜祭,发觉云水峰上异动,赶去时便只在狼妖口中救下这孩子,遂动了收徒之心。不过季三有疑,云水峰顶有处地方,季三这七年来都不曾发现,想来狼妖便是躲藏在这处地方的一个山洞里,却查看不出究竟。”

王虚仙疑问道:“竟有此事,能瞒过季三师弟慧眼?莫非有遁世高人布下结界?倘若正道,岂容赤狼兽卧旁?那末妖魔,近年来不曾听闻有何祸乱?恕本尊妄言猜测,可否与你那孩子有关?”

季虚白道:“一个孩子,不像,不像。然而季三又在云水峰附近收到南冲的响箭,竟遇见了失踪七年的魔师囚容及魔帅陆冷清二魔,他们是为狼妖而来,此事甚奇,亟待商榷。我此番与囚容短暂交锋,才发觉道心不稳,易于冲动,想来迈入无妄界还需一段时日了。”

王虚仙微一愣神,看向季虚白,见他表面波澜不惊,说道:“魔师现身,用意便在影魔,莫非他们有所图谋了?此事委实尚待从长计议。嗯,南冲他们如何了?”

这时见有问虚弟子陆续下山,但凡远远经过王虚仙及季虚白,必当驻足行礼,接着往山下走去。

这行走通天道的课程,本应是入门不久的弟子往来的身形,此刻却有许多入门已久的弟子行此通天道,不消说,定是因季虚白带回的幼童缘故了。王虚仙与季虚白相顾一笑,权且视若罔闻,不作他想。

季虚白道:“南冲求援信号是为不敌狼妖,待季三赶到除之,被那二魔救走了。宗门之人倒无亡者。”

王虚仙沉吟半晌道:“想来那二魔只求救妖,不意恋战了,只是这狼妖有什么能耐能叫二魔一起出手相救?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魔师等人前来送死,定要报了当年血耻。”

季虚白疑惑道:“说到此间,有一事奇了。季三发现狼妖身上似乎蕴藏几缕黑气,与影魔的黑魔之气极为相似。”

王虚仙略一沉吟道:“妖魔二气本不相融,确实奇了,改日拜访独孤长老,或许能解惑一二。哦,对了,昨夜周师弟的得意弟子南杰,从云水峰脚下的繁青镇带回一位十岁女娃,言说在一群凶妖爪下救出。不晓得有甚么关联?”

季虚白问道:“凶妖么?”

王虚仙哂道:“以南杰的境界,大抵是不入流的小妖罢了。”

季虚白追问道:“女娃的家人呢?”

王虚仙道:“女娃惊吓过度,仍在昏迷,醒来便知缘故。若然小妖与狼妖有甚关联,不定背后会有什么势力操纵,兴许便是魔师暗中布局,说不得要出什么乱子了。然而本宗立宗将近千年,任它妖魔鬼怪,也休得放肆!”

且说赵南征见长辈不在,热情的道:“我叫赵南征,是掌宗师父最小的弟子。师弟叫什么名字?”宫南雪应道:“我叫宫南雪。”赵南征道:“千山银装万峰飞雪,以雪填名,宫南雪,好名字!是季师叔所取吧。师弟本来叫什么?”

宫南雪不知如何回答,干脆不记得了,不知道?一时沉默下来。赵南征见宫南雪小脸煞白,心想不妙,以为触动了他的伤心事,赶忙转移话题道:“师弟,你可知道我问虚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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