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游玩将近大半日,冬日本就天短,太阳西落,日光不显,但万家灯火辉煌,照淡了白天黑夜。
王心儿道:“雪团,征师兄,我们再去吃汤圆儿去!吃完了花灯大抵也开始了。”
赵南征道:“心儿师妹,我知道有个地方的汤圆恁地可口,不妨一起吃吃看。虽然地处偏僻处,但味道绝对爽口的。”
王心儿见赵南征强调两次好吃,自然无法拒绝。三人便往回走,渐次远离闹区。眼见到了赵南征说的地方,王心儿欣喜道:“待会吃汤圆吃个饱,好有气力。雪团,你知道么?石头村的夜景比白日的更热闹非凡呢。”
王心儿话音甫落,被一个八岁左右的高瘦小姑娘拦住去路,伸手便道:“拿来!”
王心儿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小姑娘,一脸迷茫道:“什么?”
小姑娘道:“装什么装,叫你拿来你拿来便是!说不得让我亲自动手!”当真动手扯摸王心儿的衣服。王心儿又惊又怒,钳住小姑娘手腕顺势要将她绊倒。那小姑娘身法不弱,翻身站稳,一掌推来。
事情发生的快而突然,两个小女娃儿一来一往,一攻一守,便是几个回合交手。赵南征看的莫名其妙,随即看出是真打实斗,反应过来喝道:“住手。”欺身拦在两人中间。
小姑娘不依不饶,奋起力气拍向赵南征小腹,那自不是一个身负境界修为的成人对手,被其护体真气震的退回数步,眼见稳住身形,却忽然坐倒地上,哇哇大哭。
赵南征忙要上前扶起,忽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凌空袭来,本能横臂防守,仍被重重击飞出去,躺倒地上吐血不止。
王心儿和宫南雪赶忙过去相扶,关切问道:“征师兄,你觉得如何?”、“赵师兄,你没事吧?”
那来者是位高大威猛的巨汉,一手掂起小姑娘道:“风曼浅,还好吧。”
小姑娘指着心儿道:“勇者大人,就是那个坏丫头偷了我族圣物。”称作勇者的巨汉听罢,大步流星的迈向王心儿。
宫南雪见来者凶狠,挺身护在王心儿前,张开双臂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欺负我们。”勇者不答,自不把弱小的宫南雪放在眼里,随手一动,直接将他推到十几步外。
遭遇变故,行人中、客栈里不乏问虚弟子看见,纷纷涌来查看,形成围堵之势。有问虚弟子喝道:“何人胆敢在问虚山脚下生事?”
勇者横眼扫视,嘴角蔑笑,仍是出手制住了王心儿。王心儿身为掌宗爱女,问虚弟子都识得。见她被挟持,有一性子急躁的来救,纵身飞去迎敌,然而一招还未使完,就被勇者一拳打伤在地。
其他弟子知晓来者不善,又境界莫测,蜂拥来夺,定不教歹人行凶。这时王心儿大声说道:“敢问是何缘故,凭何在此伤人?”众问虚弟子见掌宗爱女出面,静观其变,有人去扶起那伤者退出查看,有人欲放响箭求援。
周围稀少的行人则惊慌避让,任谁值喜庆日子碰到晦气事,都是嗟叹霉运,躲开是非之地。而清儿见势心烦意乱,不知因由只想一心逃脱,遂趁乱离王心儿而去。王心儿感觉到了,无暇顾及,任由清儿离开。
勇者亦有留意到,自不把小蛇放在心上,他放下王心儿道:“交出本族圣物,方可作罢。”
王心儿不明道:“我们不识得你,更不知你说的圣物是什么物什。怕是生出误会来?”
风曼浅走来,鄙夷的道:“臭丫头,你身上明明有我族圣物的气息,竟敢狡辩!”
勇者道:“风曼浅,搜她身。”
赵南征勉强支起身体道:“问虚宗掌宗的掌上明珠是你说搜便能搜的么?”勇者面透凶光,赵南征毫无惧色双目直视,心忖:“这不是那询问问虚宗的大汉么?莫非非友是敌?”问虚众弟子们也是怒容。
王心儿道:“算了,征师兄。早些化解误会才是。你搜吧。”于是风曼浅又是骄傲又是得意的搜起身来,搜了一遍,面露疑色,显是没有所获,又重新细细搜了一遍,嘀咕道:“怎么会没有呢?”便欲施术感应。
宫南雪已然走到王心儿身旁,见风曼浅搜身不得以为又要动手,下意识捏住风曼浅的肱骨道:“不许胡来。”
“你算什么东西!放开你的脏手!”风曼浅大怒,甩开宫南雪的手,反手狠狠拍了他一记响亮的巴掌。
宫南雪自诩体健许多,不想禁不住风曼浅的一巴掌,脚下难以稳住,一个啷当摔倒在地。王心儿早生不满,眼见宫南雪受欺负,反手向风曼浅找回了一巴掌。
风曼浅按住生疼的脸,勃然大怒道:“你敢打我?定是你偷了圣物,仗着人多,偷偷给了别人私藏。现在先发制人,不想我们找回。勇者大人,他们串通好的,就是想私吞我族圣物!”
勇者振声道:“鄙人来之前听闻问虚宗是名宗正道,无意多生事端。但耳听为虚,如今问虚脚下居民便对问虚宗颇有微词,想来也不定有大仁大义的做派。鄙人不欲杀人,你们尽快拿我族圣物来换你们掌宗的女儿,否则休怪无情!鄙人会在村外竹林等你们来赎人。”大手一挥,又将王心儿制住,提着便走。
宫南雪慌忙死死抱住勇者大腿道:“放开心儿。”同时众弟子眼见和谈不成,出手来夺心儿。此刻天空中也绽放出一朵五色梅花状的烟火。
勇者无畏,硕大的拳头一拳伤退一人,抬脚便走,步伐矫健,然而却甩不开宫南雪箍紧的双手。勇者见他只是刚入修炼之途,怕出手拿捏不准,枉杀小命,不再强行挣脱,只当做赘肉,如入无人之境般走出村口。
风曼浅面有傲色,紧紧跟在勇者身后。
问虚弟子自知不敌,而且多数已有伤势,皆是无心欢庆,返回问虚山回禀,留下有两人尾随跟踪。
赵南征也欲留下,不料勇者那一击存在后力,缓和之后更加虚弱,走路都显困难,不得已随师兄弟回山去了。
村口往西一射之地便是竹林,竹林深处半里有一处荒弃的茅草屋,破旧残破,正是勇者暂时落脚之处。茅草屋正堂已收拾出干净地,角落堆着干草。
勇者把二人丢到草堆,沉吟片刻说道:“风曼浅,你果真感应到圣物的气息?”
风曼浅高傲的道:“当然,不会有错的。族长婆婆说过我有神女血脉,一旦觉醒试炼,便是下任尊贵神女。勇者大人不会认为族长婆婆说话不真么?”
勇者不悦道:“族长只是说你极有可能孕育神女血脉……罢了,但愿你的感应是准的。”
风曼浅不满道:“勇者大人委实杞人忧天,相信浅儿便是。当代神女陨逝,圣物遗失,只有浅儿可以感知圣物的大概方位,注定是要继承神女之位。”
勇者知晓神女能确切感应圣物的具体方位,本欲说“你究竟不能与神女相提并论”,但转念想到风曼浅是智者之女,又毕竟不是神女,顿时兴致黯然,不愿多说,坐在一旁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