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断了气,朱祁镇夺过他手里的刀,迎向其余杀来的家奴。
“铛.....铛....铛....”几柄刀尖碰撞在一起,迸溅出一束火光。
“呀......”家奴大喊着再次冲来,朱祁镇连挡家奴三下攻击侧身躲过,蓄起大力砍在贼人的手臂。
只听见“咔嚓”一声,一条胳膊血淋淋掉落在地,汩汩鲜血从那家奴身上顷巢喷涌而出,溅洒四周,随后一声尖锐的哀嚎陡然响彻草原上空。周围家奴都是街市欺软怕硬的主儿,哪见过这般血腥之色,当场被朱祁镇的威猛所震慑。
见一干家奴连连后退,朱祁镇朗声大笑:“一群小喽啰实在不中用。”
鞑姬见状连连摇头,对身后二人驱使道:“格斯尔、胡巴上去教训他一下,灭一灭他嚣张的气焰。”
“是。”二人抽出弯刀霍霍杀向朱祁镇。
朱祁镇见两名鞑子袭来,知道他们不是善茬,当下敛起笑容收住轻视之心。他挥了两下手中的兵刃先发制人冲杀了上去。
两名鞑子侧过身化解了一轮攻势转守为攻,尔后一前一后夹击朱祁镇。朱祁镇落于受制之故,深知久战对自己不利,故而与二人拉开距离故意卖了个破绽。
“把命给我纳上来!”格斯尔先前一步持刀穷追不舍。
那格斯尔乃是武士出身,十分明白交战之人战力不悉的情况下,冒然全力出击乃是大忌。然他身为汪古族公主的侍卫,自然有着常人没有的傲气。加上他向来对南人有着儒弱的偏见,更是产生了小瞧之心。见朱祁镇脚步出现凌乱,他心中更是鄙夷不已,于当下全力挥刀搠去。
却不想刚出手,他便见着朱祁镇嘴角微扬忽然神秘一笑,格斯尔心中暗道不好,可惜刀已出鞘覆水难收。原本还步伐混乱的朱祁镇突然打定脚步,腰身一闪避开了格斯尔全力搠击,让他刺了个空。顺势再拉住他搠空的手臂,蓄劲将其拉倒在地,猛地一脚踩踏在了格斯尔胸口。噗地一声,格斯尔双目圆鼓张口闷哼一声,顿地一下昏了过去。
“格斯尔!”胡巴见格斯尔生死不明,心中恼怒万分,不顾一切地大喝一声,挥刀前来搭救。
朱祁镇抓住他报仇急切的心理,不慌不忙地纵跃躲闪,寻得他接连失手的空隙,转过刀身用刀柄将其杵到在地。
胡巴倒在地上想爬起,却感觉胸口的疼痛压制了筋脉。他顶着疼痛欲强力起身,却发现一股咸鱼涌到了嗓子眼血液夺口而出。
朱祁镇见二人也无力反抗,便将手中的武器一扔,没有再进一步。之所以这样,他是顾忌哈铭几人还在王员外手上,若他毙其性命恐王员外不顾死活痛下杀手。
“格斯尔!胡巴!”那鞑姬见自己两名手下受伤,嚎啕大哭着跑来。王富贵见鞑姬冲了上去,喟而大叹:“遭了,这鞑姬不是自投罗网吗?”
扎着两根小辫子的格斯尔紧紧抱着胸口,想开口说话,然而发现心中气门发不出声来。他张口大声说:“公主,快走!你们不是他对手。”接着空中再次涌出了大量鲜血晕了过去。
鞑姬抱着胡巴放声大哭:“怎么会这样,你们不能死啊!”
“他们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鞑姬听进朱祁镇的冷言,抬头迎上了他冷漠的眼神,半信半疑道:“当真?”
朱祁镇对那鞑姬公主的问言置惘不理,反而对其道:“你若想他们活命,那就让王员外放了我手下三人。不然时间拖久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好,我这就让他们放人。”
“算你识相。”朱祁镇听后心下放松了警惕。殊不知这名鞑姬公主已悄悄从腰间取下了香囊。待他话音刚落,忽闻一股莫名的清香扑鼻而来,正当他好奇之时,顿感有些头晕目眩精神恍惚。
朱祁镇恍然明白自己是中了隆越客栈中的类似迷药,他伸出手粗鲁地捏住了鞑姬的脖子,大声喝骂:“你这妖女使的什么妖术?”
王管事见朱祁镇挟持了鞑姬,不由慌张问:“老爷,他把我们的金主给挟持了,这下怎么办?”
王富贵见他六神无主的样,不由怒声呵斥:“慌什么慌?他有人质我们也有,把那三人押上去威胁他。”
王管事闻言立马命家奴押着哈铭等人对峙:“刘将军,还不快快住手。你难道真不在乎你手下性命也?”
那鞑姬公主被朱祁镇掐得满脸通红,胸闷气短喘不过来。急忙伸手拍打着朱祁镇,面色如似痛苦状哀求:“我....我要是死了,你取不到解药的。”
朱祁镇思虑再三,觉得再拖下去自己恐怕要陷于此地,于慢慢松开手,对着王管事道:“给我备一辆马车,放我手下走,今日之事就一笔勾销。”
王富贵听后连朝王管事摇头示意:“不要答应他,谁知道他说的话算不算数?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早就没后路可退。就算有,那也得刘将军死!”
王管事会意后,朝着朱祁镇回:“刘将军可真会说漂亮话。要是真放你们走了,那恐怕随之而来的会是变本加厉的率兵讨伐,此事劝刘将军还是早点断了念头。”
朱祁镇脑中愈发难受昏沉,他根本没有更多精力去和王员外等人讨价还价,只能手上微微使劲对着鞑姬恐吓:“快让他们备马车,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鞑姬见他身子重心逐渐压了近来,耳边甚至飘过丝丝粗重的喘息声,让她心中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面对朱祁镇的逼迫,她也知道朱祁镇快支持不住了,只要在拖延一会儿,朱祁镇必定会昏迷去。可让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打算拖延的她竟然开口照做,像是鬼使神差驱使着她。
“王员外,我死了对你没什么好处,快去把我的马车牵来放他们走。”
王富贵听后,心中在利益与大局面前苦苦挣扎了良久,商人终是选择了利益。
“王管事,你亲自去备车。”
“是,我这就去办。”王管事对老爷的决定虽有些纳闷,但还是快速走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