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听好了。”布老一边转身走向楼顶的房门,一边说着话,而他的声音就好像是在李晨的脑海,李晨的灵魂中响起一般,听得清清楚楚,“你的身体里已经被我完全的破坏了,现在可以说是最适合感受阳和吸收阳力的时候。你记住,要放开自己的心扉,完全的去感觉照耀在你身上的阳光,触碰它,感受它。然后用你的右眼,把这些阳光吸收并将其中的阳之力凝聚到你的眉心处蕴含起来,而这些阳力就是你以后要用的能量。而这个过程就叫做炼阳。
“而当你能炼阳的时候,用你这些炼化出来的阳力,用我之前的能量游走你全身时告诉你的顺序去游走,那么,你现在收到的伤就会复原,并且你的身体会更上一层楼。但是,如果你做不到或者无法炼化出足够的阳力的话,那么你身体的某个部位就会永远像现在这样了。”
布老走到门口的身体停了下来,过了数秒后,说道:“生与死,成与败,得与失,就看你的意志,决心与悟性了。”说完,布老的身影消失在了楼顶上。
然而,在布老走下五六级楼梯的时候,身体突然一个摇晃,似乎就要马上摔倒了,好在两只手及时抓住了身边的护栏,才没有摔倒在地。不过整个头都低着看着楼梯面,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豆大的汗珠在不住的往下流。特别是布老那黑白两色的右眼眼珠,原本泾渭分明的黑白两色中的黑色,在往白色那边伸出一个个的小角,似乎是想要蔓延过去,可是这个角没伸出多少就又缩了回来,好像被什么力量的按了回去。但是,一个小角的按回不代表全部的角,如此一来,黑白两色陷入了僵持中,而这,似乎也是引起布老现在这么痛苦的原因。
几分钟后,战争结束了,双方似乎都没有胜负,还是最初那样泾渭分明。布老似乎也不在痛苦了,慢慢的站起神来,双眼也恢复了原样,然后一步步的走下楼去。那步履稳健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之前是个几乎摔倒在地的人。
“老鬼啊,你又一次救了我啊!你说说,你都救了我几次了……哎!没有你的话,也就没有现在,也就没有李晨的今天,也就没有我们这一脉的辉煌再现了……老鬼,是我害了你啊……”布老一边下楼,嘴里一边轻声的念叨着,右眼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楼顶中心,原本因为身体里强烈痛苦的折磨而软到在地上不见动弹的李晨,在布老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身体动了,虽然很轻微,但是却是动了。慢慢的,趴在楼顶的地面上的上半身一点一点的起来,似乎在用上全部的力量一般。而软在身体两侧的手好似棉花一般,不见丝毫的作用。
终于,在李晨强大的意志和忍耐力下,花费了半个小时,姿势又变成了最初的样子。微仰着的下巴,双眼睁大,看着天上那已经有点倾斜的太阳。脸上可以很明显的看到紧绷的肌肉,细密的汗珠不住的从皮肤下面冒出来,不多时,一张脸还有身上的衣服都变湿了。
李晨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虽然他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虽然他没有丝毫的生病,但是,那股寒冷就好像是从骨子里冒出来一样,怎么也无法被温暖的阳光驱散,只能眼睁睁的感觉着自己的血,自己的肉,自己的筋,自己的骨被这股寒冷一点点的侵蚀侵蚀再侵蚀,直到变成脆弱不堪的冰渣子为止。
李晨很清楚,这不是照耀在自己身上的阳光没有了温度,也不是自己失去了对温度的感应,是自己已经不能将这样的阳光吸收进自己的身体里了。更确切的说是,自己身体所能吸收的阳光对于身体里的寒冷是毫无作用的。
李晨迷茫了,李晨害怕了。自己努力睁开的双眼看到的还是那个耀眼夺目的太阳,感受到的还是它放射出来的温暖的阳光,但是,这与平常无二的一切却在今天,却在这个时候显得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陌生,李晨恐惧了,李晨退缩了,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虽然,布老在离开的时候说的话还在自己的脑海里回荡着,自己也在竭尽全力的做着这样的事情。可是,在看着那温暖的源头在缓缓的下垂,在发觉眼前的世界渐渐的模糊,在感受着越来越冰冷的身体的时候,李晨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只感觉自己身体周围的光明在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着,并且是光明没有意思的抵挡的那种吞噬,即快速,又干脆。最后,只剩下头顶四十五度角的一个小小的光点在苦苦的支撑着。
深陷在自己的内心世界的李晨不知道,在他感觉到自己的空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的时候,在李晨的身下慢慢的涌出一股股黑色的气雾,从下而上缓缓的蔓延到李晨的腰际,胸膛,脖子乃至头顶,把他整个人都吞噬在黑色的气雾中,只留下李晨的右眼那一块没有被黑色的气雾围上,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保护着。只不过李晨一点都感觉不到而已。
内心世界里,李晨还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与无力中,已经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想到的都是自己会死或者会残废,还有对自己的自大,狂妄等等的,整个心都充斥着黑暗的情绪。甚至在看着头上的那点锲而不舍的光点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为什么你还这么的坚持呢?灭了吧!你又赢不了的,难道你认为就凭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光芒就能把这全部的黑暗给驱散吗?你还真是妄自菲薄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就这样,李晨在心中的执念的作用下,双眼直直的看着上空的那个小小的光点,忘记了心中的无力,绝望,颓废……这些黑暗的情绪,当然也没有丝毫的希望这些光明的情感,,只有一种想要看着那个光点的执着,只想知道这个光点的结局是什么样子的。
却不知,因为李晨这样一个无意中的举动,楼顶上,包围住李晨全身的黑色气雾从李晨的右眼那一块开始,慢慢的变大,然后把李晨的整张脸露了出来。接着是整个头,然后脖子,两肩……最后完全回到了最初出来的位置:李晨的身下。
而这一切,都被一直站在李晨身后注意着他的布老看在了眼里。特别是看到黑雾消失的时候,布老轻轻的吐出了一口去,整个人似乎放松了很多。然后转身走下了楼。
李晨的内心世界里,李晨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因为他在一直看那个不屈的小光点的时候,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现在的自己不是和这个小光点很像吗?这个想法虽然只是突然冒出来的,却如同一颗种子一般深深的扎根在了李晨的心中,并且迅速茁壮成长,变成苍天大树。
李晨满脑子都在考虑这样的问题了:“,没错了,这就是我了。它的执着,它的不屈,它的坚持,这不都是现在的我吗?虽然我绝望了,想要放弃了,可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着那么一点不甘与坚持!我想要力量!我想要保护!可是……”
李晨的内心再一次的涌起了颓废与无力:“可是,现在的也向它一样,能做的就是苦苦的支撑,苦苦的坚守自己仅剩的一点点的光明,而丝毫不能做到反击。这样的我,如何去说得到力量?如何谈想要保护?我根本就是一个傻子,一个笨蛋,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就在李晨将再一次陷入内心的黑暗之中的时候,头顶上的那一点光突然放出光来,就如同一条细到为不可闻的丝线,可在这样的无边黑暗中能又能清晰的看到。而这么一丝微弱不堪的光就照在了李晨的眉心上,也照在了李晨的内心中。
李晨豁然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上方的那个光点和它照射在自己眉心所带出来的光线:“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明明你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光了,为什么还要照射在我的身上?如此一来的话,你不就更加的失去力量,也就无法坚持了吗?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我明白了!”内心世界里,李晨突然大喊了一声,然后双眼紧紧的看着上方的光点,眼神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和不屈的坚定,“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是我内心的映照!我如果想要力量,我如果想要去保护,那么,我就要最先变成一个太阳,一个能放出希望之光的太阳!我的内心不能充斥着黑暗,要光明,要灿烂!”
李晨突然站了起来,挺胸,双手张开:“我知道我的力量不够,所以,我就要向拥有这样的力量的存在去借这样的力量。太阳啊!请接受我吧!把你拿伟大的能照射给人光明的力量借给我吧!”到最后的时候,李晨是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