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牛被这些人带着走向一座类似衙门的冰屋,沿途所见全是怪人,这些人模样虽然凶恶,但是言辞之间带着一股蛮荒的味道,并非十恶不赦之徒,这一层地宫看上去要比前面三层好闯许多。
“威…呃呃呃…武…呜呜呜呜…”
小青牛和赵秦被带到了衙门,衙门上方拙劣的笔力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字。”
一个戴反了乌纱帽的官员,战战兢兢坐在老爷的地方,旁边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虽不是美女,但在这群怪人之中却显示出一流美女的特质,她不缺鼻子不缺眼睛,手捧一个娟秀小本。在县太爷耳边说两句话,那县太爷轻轻拍一下惊堂木,结结巴巴说道:“堂……堂下…所站何人?”
小青牛笑嘻嘻说:“草民赵又复,这是我王兄赵秦,我二人都是良民啊。”
从前县里要是出什么大事,老爷升堂,小青牛都要前去凑热闹,这番话随口捡来极为熟练,赵秦生于皇家,对于民间这等公案所了解的不多。
那老爷见小青牛笑嘻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望向旁边女子,旁边女子见小青牛如此模样也慌了,心道:这不是原告被告搞反了么?这被告怎么笑得这么开心?柳眉一竖,喝问:“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人间办案子都这样的么?”
小青牛说:“姐姐要做戏,怎么不早说,我一一给你讲清楚。”说着上前一步,来到女子身边,一闻香泽。庭上的侍卫全部发慌起来,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知,都干巴巴看着那个女子,等他拿主意,隐隐之间那女子便是这屋里地位最高的人。
“你干什么退后些。”女子呵斥一声,却听起来极为温柔,也不是太确定要不要让小青牛退后。
小青牛站定道:“姐姐别误会,我瞧你们演的辛苦,有心帮你们。”
女子拍着胸口说:“好了,我知道了,你们跟我来吧。”领着小青牛、赵秦二人来到后面小院,其他怪人侍卫都不敢跟来。
到了里边后,那女子问:“你们可是来自上面的无极世界?”
赵秦这方面比小青牛强,见小青牛答不出来,便说道:“姑娘说得不错,我们是无极世界的人,这里也是无极世界的一部分。”
小青牛直到这时候才知道他们所在的世界叫做无极世界是三千世界之中的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
女子点点头道:“听说你们那里的官府办案恩怨分明,深得民心,不知是个什么办案法子?你们说来听听,如果遇见外界闯入这里的人你们依什么刑法处置?”
小青牛心道官府办案子的法子居然能声名远扬,也不知是那个无耻之徒向这些愚人说的,当下答道:“这算是什么罪?我们世界你愿意来就来,愿意走就走,这都是罪名,人还怎么活?”
女子急道:“假如,这是极大的罪名,你们怎么审案子?你们说了,我自然好好赏你们,要是不说,有你们苦受的。”
小青牛大笑说:“姑娘已学得八九分了,我们官府就是你刚才这样办案子的。”
女子瞪他一眼,说:“你胡说些什么?再乱讲我叫人把你舌头挖出来。”女子这次总算是学了个十足像,但小青牛可不敢拿自己舌头开玩笑,心想:这傻丫头似乎是想学我们官府审案子的方式,我且讨好讨好她。
当即把如何写状子,堂上如何提升,那些犯人通常有什么表情,师爷如何记录言令,老爷最后如何定案,一一告诉女子,女子大喜说:“这办法果然正规极了,我师父见了一定欢喜,你们两人都立大功。”
小青牛道:“姑娘喜欢就好。我们立了这大功,也不求什么奖赏,只求让我们经过贵地前往地宫第五层即可。”
女子思索片刻道:“你们去无极幽林做什么?树王可不是好惹的。”
小青牛道:“姑娘只要答应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女子道:“好吧,你们二人帮我把官府办案的方式做好了,只要讨得师父欢心,我就让你们过去。”
小青牛皱着眉头,暗道:她师父要是不开心可怎么办?
赵秦不想多惹事端,先自答应了,小青牛见事已至此,没有办法,也只能皱着眉头答应,又道:“我们可说好了,演戏可以,到大刑伺候那一截,不可真打。”
女子道:“当然要真打,被师娘瞧出来就不好了,不过你们放心,我有上好的金疮药,打伤你们以后一下子就能把你们医好。”
小青牛大叫说:“欺人太甚,老子可不玩了。”
赵秦说:“王弟别任性,我二人都是修道中人,这点皮肉之苦打不疼的。”
小青牛想想也是,只得罢了,心中也觉得这件事好玩,便答应下来,女子欢喜异常,让人去叫师父过来。
又将小青牛带回庭上,和那头领交待几句,又和周围人都交待几句。过了没多久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在一干人拥护下来到衙外。
女子向小青牛和头领使个眼神,那头领便开始击鼓,这衙门寒碜得可以,没有大鼓,乃用一段玉石代替。头领敲完鼓后。
老爷道:“传击鼓人进来。”
小青牛、赵秦和头领一起进入府衙,两边官衙叫道威武。
老爷问:“击鼓人有何冤屈?”
首领答:“这两人擅闯进我领地,被我抓住,往大人好好处罚。”
老爷问小青牛:“可有此事?”
小青牛说:“小人冤枉啊。”
老爷想了想说:“居然不肯招?给我打,往死里打。”
小青牛和赵秦被踢翻在地,正等着板子将领,门外带面纱的女子幽幽道:“别打了,翠儿,你在什么地方找到的这两个人?”
衙上做了师爷的女子飞到面纱女子身前,跪下道:“师父,不像吗?”
面纱女子摇摇头说:“不像。苦了你了,以后别干这些傻事。”
小青牛大急,冲上前道:“娘娘,你说不像,这岂不是冤枉我吗?我们民间办案都是这样子的。你说不像,倒说说哪里不像。”
“快退下,师父说不像就是不像。”
小青牛昂着头兀自不服,身边的怪人们却大气都不敢出,这情景和当初太后会见一干世子时颇为相像。
面纱女子冷冷道:“你是从皇宫来的?”
小青牛说:“嘿,正是!”
面纱女子呆了片刻又问:“你们办案子真是这样么?”
小青牛说:“千真万确,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上去看看。”这自然是浑话,不过真要对质他也不怕,天下州县,各地官员办案大同小异,他那怕有什么不一样,但他所奇怪的却是这个女子为何要看官员办案?这有什么好看的?还是想要回去告诉外界子民无极世界的昏庸?
面纱女子似乎被打中一拳似的,踉跄一步,喃喃道:“他骗我。把他们带到后宫,我要亲自审问!”
面纱女子开始说话还颇为温婉,到最后一句却话锋突变,变得极为凌厉、凶狠,小青牛吸了一口凉气,不知此去前途如何,总之对自己刚才画蛇添足的一段话深感后悔。
怪人们听到面纱女子的命令,齐喝一声冲上前来,小青牛踌躇要不要动手,却在那面纱女子转身的瞬间,看见了面纱女子的一丝容貌,他不由得长大了嘴巴。“太……太后……”
那个女子的容貌豁然和太后一模一样,小青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