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秦向皇帝告了密,已经知道今晚小青牛必定前来劫狱,所以带着人马过来。
这当中的情节,小青牛知道、赵秦知道、赵玄知道,他们三人心中明白,但却不能让下臣们知道,否则流传出去,大云朝势必又将****一阵。
本来小青牛要想出去,只需把九霄灵笛祭出,横冲直撞,谁人挡得?但他见孤独萍在牢中被人欺负,心道:赵玄丝毫不念旧情,我可不能一味惯着他!
从怀中取出一块香巾,闻得上面之香味,一时又想起田颜来,心中一暖,这香巾原是田颜在田府送给他的东西,他一直藏在身边,这些日来往奔波却没有丢掉。
他将香巾围在脸上,背负起孤独萍,道一声:“鼠辈!”乃提起金枪冲杀出去,那天雷枪威势奇大,小青牛毎横扫一枪,都会有大片人马倒下,今夜他就是要杀个痛快,后世表其今日之勇,歌曰:“赵将军千军之中护佳人,一柄金枪破大阵,只见得滚滚烟尘如大雾,血雨腥风闹皇城,古今多少风流事,不过三枪定乾坤,都说他身有金龙护,气诀有大能……”
小青牛这一夜,只用三枪,杀出了一条通天大道,闯出皇宫,杀到了皇宫东门,守门将官却是嵇原,问也不问,直接放行。
小青牛道拱手一声多谢,背起孤独萍出了皇宫,孤独萍早已晕过去,伏在他背上,倒颇为安逸。
出了皇宫,他展翅一飞,直往乡间藉无寻的所在而去,这城里是不能住的,留在谁家里都是害了别人,否则,他自然还要去一趟田府。
藉无寻得了他的银票,在乡间开了所学堂,名唤“清河洞书院”。这书院开在山腰一间洞府之中,书院前立一块大碑,碑上写着赵又复的名字,让后世都记得是赵又复捐赠的这好地方。
大碑旁边各有两柱参天石柱,一派古色古香。两叶清风拂过,便闻得一股仙气,原来这学府也可以和仙门一样充满灵气。
“师父,你总算来啦。”小青牛冷不防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玉子儿从大树后面钻了出来,大半夜的他还没有睡觉。
他自得了小青牛剑法,夜夜勤加练习,不曾偷懒,远远看见小青牛来了,便跑下来迎接。
“玉子儿,这书院……?”
“藉先生找人建的。”
“带我去见藉伯伯吧。”
“这就请呢。”玉子儿兴高采烈地领着小青牛进入书院,这书院依洞而建,原先是一个大溶洞,名唤清河,只在东边搭建了一些吊脚小楼,藉无寻随着溶洞的地形地势,在外面建一条山路,几处楼阁,工程不大,却修出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好去处。
玉子儿叫醒藉无寻,城里闹的沸沸扬扬,这里却没有半点消息,藉无寻正睡好觉呢,藉无寻闻得是梁王世子来了,不敢怠慢,起身迎接,“世子爷!你总算回来了,来来来,我带你看看这间学府,真是不错,全仗着你的资助。”
他是教书成了瘾,最大的快乐就是传授他知识。
小青牛笑笑道:“地方好得很,我已经看见了,麻烦藉伯伯给我找到房间,我这里还有个病人呢。”
藉无寻方才注意到小青牛背上的孤独萍。孤独萍只是劳累惊吓,倒也没什么大碍,找了床铺,躺倒床上之后,小青年再看她脉息,脉细逐渐安稳,像是睡着了。
他方才和藉无寻到大厅交谈,把宫里的情形都给藉无寻说了,又道:“如今圣上能够主宰生杀,自然可喜可贺,只不过哪位姑娘乃是死囚,我劫狱救走了她,城里没有去处,所以来藉伯伯这里寻个落脚的地儿,我明日将前往龙门关,玉子儿也由我带去,他若能有所成就,也不负我师徒一场。”说着想起当初传授赵玄功法,与赵玄共同抗敌,又相拥哭泣的日子,不由得感慨一番,只盼玉子儿日后能有所成就。
玉子儿在旁边听着,听说要去龙门关打仗,跳起来,道:“末将请缨出战!”
小青牛笑道:“你要出战,且看看你本事,我先考察一下你功夫。”
玉子儿笑着说:“正要演练给师父看呢。”说着,跃入园中,呼地一剑斩出半尺长风,随后横劈直刺颇具剑术高手的模样。
藉无寻道:“这孩子苦啊,你本来说三日以后不来就叫他去找王爷,他到了龙门关,他去了龙门关一趟,却差点被乱军杀死,最后屁颠屁颠回来,还好他命大抱住了一条小命。”
那日小青牛答应收玉子儿为徒,却自忖前途不知,深怕有所闪失,耽误了孩子前程,是以给玉子儿一封信,约定三日后相见,不料他在太史元的府上却陷入禅定状态,一晃就是十日,出定后紧接着便是太厚寿辰,未来得及管玉子儿的事情,不想却苦了这孩子。
“师父,我这剑法舞得好不好?”
“很好。不过嘛,嗯,欠点味儿,到了龙门关我再和你理会。”
“师父要传授我气诀吗?”玉子儿虽非修道之士,却也知道要想成贤成圣,学习气诀必不可少。
小青牛微微一笑,道:“看你表现咯。”
喜得玉子儿一跃跳起落到他脖子上,欢呼雀跃。
小青牛说:“没大没小,我给你的信呢?你交到谁手里了?”
玉子儿又低下头,不敢说话。他给弄丢了,此时深怕师父责罚。
小青牛便和颜悦色说:“你到了龙门关怎么差点把小命弄掉了?”
玉子儿见他神色和悦,知他不会罚自己,愤愤说道:“衍州人好凶,我还以为他们和梁州的兵马是一伙的,没想到他们见到信就哈哈大笑起来,还把信给撕了,师父,对不起,你传我大本事,徒儿日后必定将那撕信之人抓出来碎尸万段!”
小青牛听说如此,暗想:“衍州人看见老子的信居然不磕头膜拜,还把老子的信撕了,欺负我徒儿,说不得,到了龙门关第一个拿衍州开刀。”
并州和他乃是宿怨,那自然是要慢慢磨死,留到最后杀,他想到此处豪气顿生,却未曾想,此时朝廷兵力根本不能和并、衍等州的抗衡。
“玉子儿,你好好记着那人的模样,日后为师自然要替你寻他晦气,你说了咱们妖清门的名头没有?”
玉子儿又低下头不敢回答。小青牛脸色一沉:“你说了!”
玉子儿连忙跪下,道:“弟子该死,坠了门派名声。”
小青牛道:“你怎么说的,一五一十给我说了,不准有半点谎话。”
玉子儿于是将那日在龙门关发生的事情像小青牛坦白交待,他心知小青牛有大神通,不敢说谎话。
那****带着小青牛的信前去龙门关,关门早已封闭,他便翻山越岭,从龙门山进入了古疆林,古疆林门口驻守着衍州的军队,他知衍州和梁州乃是同盟军队,便去找那收着林子的军官说事,他虽然年幼却已经和不少官兵打过交道,不想拿出小青牛的信后,官兵们交换眼神,随后进屋去清了一个公子摸样的人出来,那公子把信拿在手里,哈哈大笑,将信撕了。玉子儿不服气,但仍旧镇定,言道:“我师傅乃是妖清宗宗主,他叫我来找梁王爷,劳烦各位官爷给个方便。”
那公子笑的肚痛,笑玩以后,道一声:“押下去。”
官兵们一起轰上要抓住他,“幸好当时天黑,我顺手使出师父教的剑法,那几个官兵,全部被吓得退后,都道,不想小娃儿还会使剑。我么,只能把剑一仍就跑了出来,后来他们还派人来追我,不过我在树林里转了两天,最后追我的人越来越少,我就逃出来了。”
小青牛黑着脸说“你扔剑了?”
“呃……好像没扔……”
“到底扔没扔?”
“扔了……”
小青牛道:“藉伯伯,接你戒尺一用。”说着夺过藉无寻戒尺,让玉子儿伸出手掌来,啪啪打了十下掌心,言道:“让你长个记性,以后东西不可以乱扔!”
玉子儿不哭不闹,生受了他这十下,他暗道:这孩子心性倒不错。
“那公子好生大胆,你既然提了我的名字,他还敢如此放肆,日后见了他就是不共戴天的仇家,咱们不需对他留情面!”小青牛板着脸说,心中偷笑,这做师父的滋味还真不错。
玉子儿连连点头。
小青牛道:“好了,你先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咱们就去龙门关报仇。传你功夫的事情也等到明天再说。”
玉子儿答一声是,退了下去,藉无寻也跟着进去和玉子儿交待事情。
等到天明,孤独萍也醒了过来,小青牛对她说皇宫是不能回去的了,问她有没有好去处,孤独萍一个劲儿摇头,没有好去处,小青牛说:“那就跟着我去龙门关,我日后带你去找你爷爷。你爷爷可是孤独信?”
孤独萍茫然失措,说他不知道爷爷是谁。小青牛也不管之间恩怨,怕误了时辰,便先让她歇着,自己进城里去找贾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