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克朔倒不是一定要黄进舍生忘死,他只是想把三人留下,越长越好。如果一定要在此加个期限,他希望是永远。
所以刚才的说词,多少有些夸大。但关于乐幽幽的性格,他还弱化了几分,那可是名副其实的疯女人
“我们一路打过来,什么凶险都见过了,就是几千个人而已,小场面,这忙,我们帮了”
“好,一言为定!”
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傅天火答应帮忙,不单是为了传送阵,也是为了黄进。在关键时刻秀一秀肌肉,谁想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动黄进,也得考量后果
三天后,臧家彩绸高挂,张灯结彩,高朋满座,锣鼓喧天。一对儿新人一身红装,又精神又喜庆,臧克朔喜迎八方来客,笑得合不拢嘴
正道盟的另外六位当家人联袂而来,婚礼随之正式开始。修士大婚,喜结道侣,没有那么复杂的仪式,但必不可少的,是长辈的祝福,宾客们的祝愿
“佳偶天成,喜从天降。我侄女曾有誓言,谁杀了花小闲,她便嫁给谁。三天前,黄进一招‘正道的光’,把花小闲打的形神俱灭。两人更是一见钟情,你侬我侬,我这个做师伯的,看在眼中,喜在心头。今日在大家的见证下,我便把乐儿,交给黄进。希望你们二人永结同心,不离不弃”
臧克朔抓着黄进和林乐儿的手,让他们十指相扣,指甲划破二人眉心,取各自血珠一滴,混合起来。以纸为笔,以血为墨,在双方的手背上画心一颗
这是禄存星上特有的仪式,其作用相当于——结婚证。淡淡的红芒一闪,血心没入体内,礼成,二人已是‘合法’夫妻了
“我不同意!”
就在众宾朋准备开口祝贺之际,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子闯了进来
“是粉公子,他怎么也来了,看来事情不太妙了”某宾客小声说
粉公子偏好香粉,又常年穿着粉衣粉鞋,因此得来这么个外号。他是正道盟第一高手——崔径山的亲孙子,对林乐儿有爱慕之心,且毫不隐瞒。
臧克朔没想请他来,就怕他闹事儿,可事到如今,瞒也瞒不住了。想想办法,别让大家都下不来台才好,于是装傻似的迎上去
“哈哈~大侄子怎么才来,快入席,今天的灵酒灵果管够,哈哈哈~”
“不必了伯父,我只问你一句,为何不把乐儿嫁给我,反而嫁给这个生面孔,他有什么能耐?他不配!”
“放肆~”崔径山虽然出言制止,语气中却毫无责怪之意,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谁让人家实力强悍呢?
崔径山是正道盟唯一能与乐幽幽打成平手的人,这么多年,若没有崔径山,正道盟可能坚持不到现在
“爷爷!伯父明显是瞧不起我,瞧不起崔家!”
“住口~”
“爷爷!”
“禁声!”崔径山眼皮一弹,冷眸一闪,粉公子全身一抖,不敢再多言
“崔大哥,没有的事儿啊,实在是乐儿有誓言在先……”
“哎~孩子们的事儿,我不从来不管,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况且今天来,是送祝福来的,谁知道这小子从哪得来的信儿,胡乱搅闹,回去后,我一定好好责罚他”
“大哥言重了,都是孩子嘛”
“老弟雅量了。不过呢,有件事儿,我也尚存疑问,还请新郎官为我解疑”
“老爷子请说”黄进顿时嗅到不寻常的味道,看来崔家这爷孙俩,是项庄舞剑啊
“花小闲在通达境中,尚无敌手,可我观你气机,似乎有所不如,不知,用了什么妙法秘术?”
“老爷子是想问,谁帮了我的忙吧?”
“我可没这意思”
“没人帮忙,乐儿全程都看得清楚”
“是的,我看的清清楚楚,绝对没掺假”
“傻丫头,眼睛确实值得信赖,但越是值得信赖的东西,越会骗人”
“哦?老爷子把我当成变戏法的了?”
“哈哈~小伙子不要生气,只是学海无涯,我不过好学一些罢了”
“不耻下问,小子佩服。若按前辈所说,眼睛会骗人,这嘴巴就更不能信了。要不这样,您把花小闲复活,我当着您的面儿,再杀他一次”
“不用那么麻烦,你我打一场,谁赢了,谁就是乐儿的夫婿,你可敢!”
“拐了个山路十八弯,不就是想抢亲吗,直说不就得了”
“那就来吧”
“来什么?我说和你打了吗?”
“你!胆小鬼”
“幼稚不?证都领了,我跟你扯这用不着的?多此一举~”
“那你就是骗子,你不配和乐儿在一起”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们有同心结,名正言顺,掰不开,抢不走,你说气不气,哎呦,可气死我了,哈哈哈~”
黄进这副无赖模样叫人忍俊不禁,尤其是臧克朔,当着大家伙哪好意思笑,那憋得是相当难受,就在他快要憋不住的时候,转折点出现了
“家主不好了!”
“大喜的日子,什么不好了?”
“小的该掌嘴,可,真的出大事儿了”
“慢慢说,什么大事儿?”
“乐幽幽、乐幽幽传来信简,明日上午,空谷决战,不死不休”
“什么!”
空谷,就是花小闲葬身的那处山谷。别看合欢宗与正道盟对峙多年,但从未有过真正的大决战。若论实力、底蕴,合欢宗少说也要胜三分,之所以迟迟不灭正道盟,是因为一个计划
乐悠悠称之为:养猪计划。她说:
“猪嘛,要养肥了杀。平日里送些垃圾给猪吃,不听话的时候就狠狠打上几棍子,让它们老老实实的在猪圈待着。最终吗,只要月份够了,才好杀来解馋”
这些话,正道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的组织多了不起。而今,黄进杀了花小闲,相当于‘猪’咬了‘主人’。乐幽幽便把这笔账算在了正道盟头上,她不仅要‘打几棍子’,更要‘杀鸡儆猴’!
“决战而已,我早就盼着这一天呢!你叫黄进是吧”
“叫爸爸也行,我对代号不是特别在意”
“你!”粉公子恨的牙根痒痒,气到手抖,指着黄进说: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可敢与我赌一场?”
“赌什么”
“就看明天谁杀的人多”
“我这么厉害,不是欺负你吗?”
“大言不惭!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