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村长家交待我想待莲生去求医的事,老村长是姜福爷爷同一辈人,行事公正,在偏僻的姜家村名望极高。盛名之下必有所累,五十出头的他手脚颤动得厉害,毛发皆白,衰老得不行。对我出行一事,因为有姜富贵半路陪同和照看,他也没有表现太多担忧。只是嘱咐我要低调行事,看管好财物,然后也是从屋里拿了一个信封。他说道:“这是之前你爷爷拜托我许久给你们兄弟俩做的户籍,出门在外户籍要随身带好,且做路引总得上它,切记保管好,没了户籍你们就是黑户,被抓去为奴为婢都有可能。人心险恶,万事小心!”停顿一会,他竟又从兜里拿出五两银子,“出门花钱事多着,你家土地粮食我会安排售卖出租,这点钱就当做是提前给的货款租金。好孩子,你有武艺有头脑,去到县城有活就机灵点找活干干,金山银山也有吃空的一天。你哥哥那病没一年半载是治不好的,好好照顾自己跟你哥哥,好孩子!”他把银子重重交到我手上,我知道家里的粮食田地的租金是卖不了那么多钱的,但他坚决的神色,像是不容人拒绝。
收下这银两,我郑重地向他弯腰作揖答谢,“村长您放心,我不会给姜家村丢人现眼的,一定能在县城好好照顾生活下去!治好我和莲生一定会回来答谢您的!”像发誓般大声回答道,村长笑呵呵得抚着络腮短须,拍了拍我的头,“去吧去吧毛猴子,外边的世界精彩着呢!”
告别村长回家,我脑子正回想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准备。莲生还在睡觉,我算算,好像从吃完午饭睡到现在,太阳都要下山了,睡了将近6个时辰!心里越发惴惴不安…爷奶出事的时候,莲生神智仿佛受到刺激,开始变得活跃且能做一些反应动作,感觉是智商上涨。但我浑噩的日子里,自顾不暇,草草地照顾着他,等回味过来,他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三餐吃饭也直打瞌睡,虽然偶尔跟他逗趣,他眼神很想努力给我反应,可神秘的困顿感死死拖住他,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有找过姜大夫看过,可他医术有限,只能知道是脑疾加重,不好下手治。其实我也不放心给他治,这也是我加快去莫阳县求医的主要原因。
我照例粗糙做了小米粥和红薯,使劲地拍醒他其他吃饭,他倒是配合地起床吃饭,自己边吃边呆呆地看我,莫名可爱。他吃了一碗粥两个红薯,然后眼皮又不停打架。我利落收拾好,搬来脸盆给他全身擦洗。我已经习惯这般照料他,什么男女之防在这就是一句空话。看着他的四肢胸膛有消瘦的趋势,之前奶奶养出来的肉快没了。擦洗完他已经完全睡着,安然躺在床上入睡,我皱起眉头,看大夫刻不容缓啊!
拿着脸盆出去倒水的功夫,居然有人咚咚咚敲了院门,警觉一问,才知是姜武生来了,连忙把他招呼到院子凉桌旁做下,正打算转身去厨房沏茶,他叫住我:“别忙活,我就聊两句就回去了”我坐到他对面,想仔细听听他想聊啥。
“你打算后天出发区莫阳县么?”他酷酷地问道。“是的,富贵哥会带我到无沙镇,办理好通行路引后,然后在镇上托熟人帮忙带我去莫阳县,你放心很安全的,富贵哥安排很妥当。到了莫阳县,找到南医馆,凭借姜大夫的信,齐大夫应该会给薄面认真治。”我仔细跟他讲了路程安排,他点了点头。
“阿宜,你这一路过去路程遥远,师傅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已经很我娘商量好,陪同你上县城去,至少看着你找到齐大夫,安定好我才放心!”他表达想陪同的想法,我心中一暖,虽说不需要人陪我也好好能求医,可他陪同的话还是令我非常感动。
“师傅其实大可不必,我能自己解决好的这一切,你还有母亲在照顾,如果你陪我一走至少也得要五六天,家里剩老婶一个这能行么?”家里就剩一个老妇孺问题很大呀!
“这个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几个猎户朋友帮忙照看,我娘也很赞成我去,所以不用担心,专心准备,那天我陪你们一块去。”他的话让我安定不少,可随即我就想到:“富贵哥的毛驴估计驮不了那么多人,他的驴子太老,力气不够,走路去就太费时间了。”姜武生闻言,轻笑道:“你师傅我的脚程还走不过去么,我之前有过最快时候也就一个来时辰,不会比姜富贵那头老驴慢的。”我看是他陪同意愿非常强烈,只能答应,他挥挥手告辞也回家准备行囊去了。
穿越至今在姜家村待了近一年,回想起来大多是温馨平和的生活记忆,抚慰之前来到古代惶恐不安的心。并且随着爷奶去务农,跟着姜武生去上山采摘打猎,桩桩件件还历历在目。这座三间小屋的院子,哪哪都是回忆,轻叹一声,人总是要往前看。简单收拾我和莲生两人的换洗衣物,带上全部现金家当近200两的现银,非常沉重,到时得姜富贵问问能不能换成银票,容易携带些。姜大夫的推荐信和村长给的户籍至关重要,我用牛皮纸袋再多次包裹起来,贴身保管以防出意外。
剩下就是一些零碎的小玩意,莲生身上原有的莲花布袋我也得随身带着,那价值不菲青色玉佩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图腾,应该与莲生身世有密切关系。还有约5两的小金块或许能解燃眉之急,毕竟给他治病花销大着呢!古往今来治病是个无底洞,我心里实在没底。还有奶奶死前一晚塞给我的小银牌,其实也没想着找回她原来的家人,也就留个念想,偶尔瞧瞧怀念他们。
莲生基本就没什么要带的小玩意,他吃饱穿暖睡好就成,他脖子挂着当时猴子丢给我的小木牌,还是奶奶帮忙穿线戴上去,不知这样戴出去会不会显得很傻逼,他倒是喜欢得紧仿佛是抓紧奶奶最后一份关怀。
我仰望无月却众星繁亮的夜空,不知古代大城市是如何呢?心中充满一丝丝期盼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