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宜阿宜,爷爷走了,不要太难过了,好好生活,好好照顾莲生和奶奶。”爷爷轻柔的嗓音和和蔼的笑脸让我禁不住泪流,为何我要泪流呢?
“阿宜,爷爷跟你爹志军在一块,不孤单的。不用担心好好活下去,活得自由自在些,像大漠无忧无虑的飞鸟般~永别了阿宜…”爷爷的影像和声音渐渐模糊散去,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淌。
“爷爷呜呜……爷爷呜呜……”我哭喊着惊醒,眼泪爬满脸庞。一只手臂揽过我,轻柔的摸着我的头发和脸庞,我侧头一看,原来是莲生!他躺在我身边,正试图用我之前的方式安慰我,单手安慰有些费力,我看他揽我揽得比较费力,连忙坐起。
“莲生,爷爷不在了,你知道么?”我悲戚地说道,就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从穿越到现在,跟爷爷奶奶莲生生活近大半年,我以为自己都在应付着,努力扮演好孙子的角色,谁知道不知不觉就真的把他们当成自己家人了。失去后原来这般心痛,以后再也见不到在田里勤勤恳恳的身影,没人分享开垦荒地研究新品种的心得,没人陪我去赶集体验粮货互换,回家也在也见不到在主屋围炉取暖和我逗趣的爷爷了。
越想越加难过,不禁趴在莲生胸膛上哭泣起来。哭了好一会,情绪终于平稳下来。逝者已矣,只能坦然接受事实,哭完这一回就要好好生活,我可答应爷爷要好好照顾奶奶和莲生。
我重新坐起身,看到莲生胸膛已经湿了一大块,实在有点惭愧,居然要让他来安慰。不过他只是睁大的眼睛看着我,用手臂揽着我而已,安慰的言语也表达不出来。哎~他现在已经很好了,还要一步步慢慢来。
“咕~咕~”他的肚子和我的肚子同时发出声响,我马上收拾从床上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难道莲生一直都没吃饭么?
“咿呀”推门声响起,姜武生正领着一个食盒进来。“阿宜你醒了?”他急忙走过来。
“恩是的师傅,现在什么时辰了?”我问道,看着外边天色有些昏暗。
“刚到酉时,早上…我看你太失控,给你一下,别放心上,赶紧过来吃吧!”他有些不好意思对我下手,把食盒打开。“我知道师傅您的好意。”我理解他的做法,“莲生怎么跟我睡一块了?”我问起这回事。
“他昨晚到今天好像一直精神不稳定,既不休息也没吃饭,姜大夫说可能是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所以我们把他抱进你房间,他明显安定不少,也有眯眼睡了。”姜武生看到莲生如今睁着眼,非常清醒的样子,“我看他蛮机灵的,你醒他也醒了。”他走近床边,一使劲,就把莲生搬抬到旁边的座椅上。“你也得一起吃点东西,阿宜你哄下他。”我忙点头回应姜武生的嘱咐,他安置好莲生,转身出去拿碗筷。
不一会他拿来碗筷,我和莲生两个人慢慢吃起粥来。家里遭此大难,没有人负责三餐,姜武生家自告奋勇先帮着照料我们三餐。碗里的小米粥熬的软烂醇香,配上爽口的小菜,我肚子饿了许久很快就把粥喝完了。莲生还在单手慢慢吃,吃几口停一下,眼睛无意识地四处转动,偶尔还定定看着旁边的位置。
我突然发觉,这是平时奶奶给他夹菜坐的位置,他是在找奶奶吧…我认真给他夹了几筷子菜,安抚他好好吃饭,他收回目光,总算继续吃起粥来了。
“师傅,给您添麻烦了。那个…我爷爷遗体安放在哪?我奶奶情况怎样?那些沙匪怎么处置?”我想尽快了解如今事情的进展情况。
“你爷爷大家已经将他收敛在上好的棺木里了,放在主屋里。虽说现在正月里,但你放心,大家会尽快商议好出殡时间,不会耽误你爷爷入土的好日子。”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安慰。
他继续回答道:“你奶奶伤口已经包扎好,只是一点失血过多,其他没什么大碍。不像你爷爷,失血过多然后救治延误,本身身体也不行,最后回天乏术。你爷爷的事,姜大夫告诉你奶奶了,她好像接受得还行,去见了你爷爷最后一面就回房歇息,陪同的姜夫人说她虽哭了一阵,但后来情绪就稳定下来,没有继续那么伤感。所以你也要振作点,男子汉大丈夫的!”难得他说了那么多话,我听出他的鼓励,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只是奶奶居然这么容易就接受了吗?感觉有点放心不下,等下我一定要过去看看奶奶的情况。
“还有那三个沙匪,一死两伤,村长今天已经组织人把他们押送到镇上,让镇长处置。听说一旦确认是沙匪,无论是死是活都会有大笔赏金,你就放心吧,杀沙匪没罪反而有赏!村长是个厚道人,该你的赏金少不了的。”最后一句安慰给我打了定心针,其实自己真的后怕杀了人会被抓起来蹲牢或处死。在现代我这完全是正当防卫,可古代律法就不知道是不是这回事了。想不到不用罚还有赏,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这真的太好,我还以为杀人要拉去偿命呢!”我吐露之前的担忧。
“傻阿宜,你这么英勇,夸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处罚。你智斗两个沙匪,师傅我觉得非常欣慰,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后还要继续训练,要戒骄戒躁,潜心练功!”姜武生有些骄傲地说道,倍感欣慰我的打沙匪事迹。他是真心把我当徒弟看待了,这次对我家帮助良多。
我站起身,郑重地向他行礼道谢,他摆摆手,让我别见外,这是师傅的本分和对姜福爷爷的报恩。
“师傅,你帮我看着莲生一会,我过去看一看奶奶。”我忙拜托道,“去吧去吧,你奶奶可能也想见见你,宽慰宽慰。”他一口答应。
我马上出门,去往奶奶所在的最左屋子。经过主屋,一盏小灯火在屋里点着,棺柩摆放在屋子正中,三个年青村民正在屋里守灵,一片寂静。
“阿宜醒了,刚好过来给你爷爷上柱香吧!”有位村民连忙喊住我,我一听是要上香,便也止住脚步,转身进了主屋。
主屋的棺木前放着一个小桌子,上边摆着香炉和长明灯。喊我进来的村民主动做起介绍,他是姜阿农,他的爷爷和我爷爷是堂兄弟,另外两个,一个是他弟弟姜阿铭,一个是村长派来的姜方元。我打猎的时候见过几回姜方元,他的身手也是极为不错仅次于姜武生,身材高大生得俊朗不凡,不过人也是比较沉默寡言,所以我现在才知道他的姓名。
“姜毅你确实很不错,不愧是武生手把手教的徒弟!”姜方元看着我,居然特别郑重地夸赞我杀沙匪的英勇行径。“是啊姜毅,以前我听老一辈的说,我们村里的十个打一个沙匪都怕得直哆嗦,你胆也太好了,居然一打三还打得对方那么惨!太厉害了!”一旁姜阿农兄弟来了兴趣插上话,想多问问我打匪的细节。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我还是太弱了,不然我爷爷就不会死了…”此话一出,大家愣了下,不知安慰起。
“来姜毅,给你爷爷上炷香,让他黄泉路上走得安心。”姜方元拿来一炷香,我点点头感激结果。
虔诚地向棺柩跪下,心中默念“好人有好报,愿爷爷来世生长去富人家庭,好好享受华衣美服,安康喜乐过一生。”念完插上香,死者不可追,现在奶奶和莲生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