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向前走着,伊方俊再次回头看看跟在他后面的于雪怡,见于雪怡仍然还一声不发,只跟着他机械的向前走,而心里难过的终于忍不住了的下定决心说:“雪怡,别难过,我知道你此时的心情,你虽然再不说话,再不问我怎么办,但是,我明白你的心,我知道你也已经明白此时我们的处境,已经理解而又不想再问让我为难,可是,你这样我心里更难过,更不好受,你的性格不是这样,你是开朗活泼的,都是眼前的情况才把你扭曲成这样,我知道你此时心里也不好受,在这种情况下,你的心情我是知道的,如果咱们此时回家,对你面临的是什么?那是无可想象的,雪怡,不好你今天就别回家了?咱们先到山坳里去等到十点多,或者十一点,等你爸和你妈都睡觉了,咱们再回家,到我家里去,今天晚上咱们就准备好,准备好了被子和行李,等明天咱们就起早到城里去打工,今晚你先在我家里好好休息休息,今日白天你也跟着我奔波一天了,来回走了那么多山路,肯定很累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家是肯定不能回的了,如果我在这种情况下再让你回家的话,那么,我就会成了李仁和了,我怎能忍心再把你变成袁雪丽。”
于雪怡说:“俊哥,不会的,我们都不会那样的,我不会丢下俊哥不管的,我全听你的,全听俊哥的,但进城里去打工,还要准备好两个人先生活的钱,还要两个人的车费,我知道你把钱都赔在办培训班上了,眼前你的钱够吗?”
伊方俊说:“雪怡,你别担心,等今日咱们回家后,我再到我干爹那里去借点,等挣钱后就再还给他。”于雪怡说:“俊哥,既然这样,那现在我和你一起去吧。”伊方俊说:“到我干爹那里还要再步行十几里山路,今晚上去了必须还要再返回来,来回就快三十里路了,今天你又跟我走了那么远路,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身体已经很累了,特别又天不明跟着我爬山,又走的全是山路,天又这么冷,饭又吃的不多,如果再让你跟着我去跋涉,你身体那还能受得了,明天还又要起早赶很多路去坐车,你这样怎么吃得消?我是一个男人,我走点路不怕,没事,你听我说,等到十点没事了我把你送到我家后,你就帮我把行李准备好,准备好后,你就早点休息,好明天有精力去坐车,等我到我干爹那里借到钱后,就马上回来,你放心,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这块路我晚上不知走过多少次。”
于雪怡听了,心里十分的感激伊方俊,她的身上虽然已经确实很累,但她听了伊方俊的话,心是热的,特别她认为大俊哥能够这样的体谅她,能够这样的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她虽然这两天因为被爸爸和妈妈锁在东屋,因为东屋靠着养鸡场有臭味,再加上她心情不好睡不着觉,这好几天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的大脑和身体此时已十分的疲惫,可是,她感到眼前有这样的好俊哥陪着她,她感到十分激动,累和疲惫的身子都战胜不了她的毅力,和都在一种悲伤难过激动的心情支配下,在坚强的跟着俊哥向前走,她见俊哥如此说,为了再不给俊哥增加负担和分散精力,就只好说:“俊哥,那我听你的,不过,你一个人晚上再走那么远路,我心里实在不放心,不如咱们明天早上一起去借着钱直接走。”
伊方俊说:“早上恐来不及,怕赶不上车,我们还是晚上准备好了吧,再说,万一早上去借钱一耽误时间,明天你爸爸有时间再找到我们,那时我们可就走不成了,这些我们不能不想,雪怡,你想想我说的是不是?”
于雪怡说:“那我们十点十一点到家太晚了,如果我们那么晚回家,你再到你干爹那里去,就十一二点了,你再回来,就一两点了,半夜你一个人来回走,我实在不能放心。再说我们还要起早坐车,你只让我好好休息,你呢?我也不希望你那样劳累。”
伊方俊说:“雪怡,我是一个男人,没有什么可累的,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你尽管放心,没事的,以前我在部队当兵的时候,野营训练,背着被包一跑一个晚上,这点算什么?不算什么,你放心,一定没事。”
于雪怡说:“俊哥,那我们不好就早点回家吧?我估计咱们九点到家也没有事,我爸我妈也肯定这是早就睡了。再说他们会不会再认为咱们今天已经早走了呢?已经死了心不找了呢?再说到九点也这么多时候了,就是找也一定不会这时再找了,我估计这个时候回家也是没有事的。”
伊方俊说:“我就怕万一,就怕他们万一再没睡,在等着咱们,那时我们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到十点十一点他们能回家睡觉了也好。”
于雪怡说:“俊哥,我认为不会,今天李晓双还又宿在我家里没走,我认为没事,我爸我妈不会让李晓双知道我们的事的,他们一定会在家里陪着李晓双,我认为今晚九点到家也没事的。”
伊方俊听于雪怡这么一说,认为也是,如果李晓双今日果真没有走的话,那九点到家肯定也是安全的,于是就说:“那咱们就九点到家,咱们先到山坳去歇歇,再吃点饭,到八点多咱们就动身往家走。”
于雪怡说:“俊哥,你估计咱们这时进城能找到工作吗?”
伊方俊说:“我估计能,你想,偌大那么大一个城市,我们两个人怎么会连个工作也找不到呢?这点,雪怡,你不要含糊,只要我们能走出去,找工作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咱们去了就别怕了。”
二人说着,来到山坳,又互相安慰着就着冷水吃了点冷馒头,快到晚上八点了,晚上八点在北方的冬天来说,天已经黑了很长时间了,二人就又动身往家走。由于天很黑,二人又心情不好,伊方俊的心里老是没有底而悬着,从心里头有一种潜意识的害怕,害怕于里为夫妇就在等待着他们的回来,害怕如果雪怡被于里为夫妇抓到怎么办?害怕的心再加上看到于雪怡已经显得很疲倦的样子,又加之冬天的晚上北方很冷,因此,尽管伊方俊心里紧张,害怕,可是,还是不得不与于雪怡往家走。
他们走的很慢,又很犹豫,很盲目,心里很茫然,都快走到晚上九点了,二人这才缓慢的翻过了两座山。
月亮尽管现在从东方爬出来的很晚,但也已经爬出了山顶,从东方的山顶露出了圆圆洁白的脸儿,把月光毫不吝啬的洒向了大地,洒向了山上可以洒到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北方深冬的天气,晚上的空气自然是十分凉的,也显得天十分的冷。二人沿着山路向前走,越向前走,伊方俊的心就越紧张,越害怕。但是,还又不得不向前走。
他的心里在默默的祈祷着上天,祈祷希望上天让他们平平安安的度过今夜,度过今夜这个不寻常的时光吧,让他们明天一早就平平安安的离开家乡吧,希望他们进城后能够顺利的找到工作吧。
再向前走,就是牛角口,那牛角口山体林立的怪石,在月影下,看上去是那么的吓人,特别在这夜晚又猛又烈的西北风的冲击下,又发出惊人的怪鸣,令人毛骨憟然。
因为这个山口有一块石头长的象牛角,所以就叫牛角口。又因为这里有一个石孔,冬天被猛烈的寒风一吹,时常会发出象吹牛角号叫一样的怪声,所以也叫牛角号山口。在夜间,象牛角口这样的声音让人听了不用说是让不了解的人胆寒的。就是有时候了解的人,夜深了单独行走到这里,听到这种声音也会毛骨憟然的。眼下,二人在这种心情不好而又紧张怕被于里为夫妇碰到抓到的情况下,二人虽说是两个人一起作伴行走经过这牛角口,但听着这种声音,心里也是越发的紧张和害怕。
那一轮已经爬上了山顶挂在天空的明月,好象此时也是很理解他们的心情似的,这是阴历十一月十八的天气,圆圆的月亮洁白如银,明月的月光毫不吝啬的照亮着他们回家的路,让他们在路上都照出影子来。二人向前走着,又互相安慰着,走过牛角口,走出山路,前面村子在明月的浩光下,慢慢的就涌现在眼前,慢慢的越来越离着他们近了。
那山村在寒冬的晚上九点以后,人们已经再很少有人出门走动,因此整个的小山村,看上去此时在月夜里显得静悄悄的。
二人的心里虽然越要进村而越显的紧张,越害怕。可是,此时又不能不进村,不能不回家,现在的村子,他们的家,让他们见了就是这样的害怕。他们的心情,就象小偷要进村一样的紧张,和迫切,盼望着赶快回家,赶快没事,一切赶快的都过去。但是,李仁和与袁雪丽的悲剧,在此时的这种心情下,又不可避免的袭进了他们的心头,他们和李仁和袁雪丽那可是初中同学,他们现在双双一起回村,好象有一种袁雪丽晚上回村回家而发生了悲剧一般的心情和感觉。袁雪丽和李仁和的悲剧在此时又偏偏不可驱赶的涌到了他们的心头,占据了他们的心。
那是在一个春暖早花开的时节,袁雪丽和李仁和见面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说起来这又是一个悲剧,这就是四魂上天庭中的另外的两个悲魂和悲剧人物。说起这个悲剧来,也好不让人有一番感受。这正是:两处悲剧同临世,一处悲来音未落,一处泪鸣又登场。此处情侣心未安,他处悲魂泪先惨。一园两花同有泪,一曲双音言悲欢。说不完此处泪,言不完他处哭,揪心从头再把悲魂说。
李仁和和袁雪丽,这对有情的人,怎么会这样?会这样轻易的让人心碎。
一个坟茔,那是什么样的坟茔,坟茔上的土,看上去还没有长出一根草来,一对鸟儿不停地在上面鸣叫,其声音宛若情人的曲子,动听的笛声,婉婉转转。
这是一个光秃秃的新坟,这个坟茔自从垒起之后,一直被人们注目着,因为这个坟的故事还没有发生完。这个坟不知又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变动,坟内是两个人,也就是双人墓。
那是阴历二月,袁雪丽经邻居介绍,在邻居家里和李仁和见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