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个人就来到西屋。
于里为说:“你骂有什么用?”
于氏说:“我要骂死这个小鳖羔子死彪子,可气死我了,我饶不了他。”
于里为说:“也没有雪怡这样的人,简直要疯了,我一定饶不了她。
二人边发怒边向西屋跑。
走进村子,走进凤儿庄,不,是走进于雪怡家的村,李晓双的心里分外的不好受。虽然,此时人们再都没有怎么说他议论他了,都用一种吃惊的目光,吃惊的看着他,目送着他看上去很痛苦的向前走,向于里为家里走。不,是向他的同学于雪怡家里走。在他的痛苦的心里,他知道,恐怕是他这一辈子和于雪怡再永远只能是同学了,再也不能成为两口家小两口子了,再也不可能了,今生今世恐怕再也不可能了,没有希望了,没有缘分了。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上天为什么要这样的捉弄人呢?为什么要让你爱她?为什么要让你爱了又得不到呢?为什么你偏偏爱她?而她偏偏又不爱你呢?偏偏又会去爱上了别人呢?这是为什么呢?上天,难道这就是我张晓双的长相长得太差了太不好了的缘故吗?上天啊,我张晓双为什么又会长得这个样子呢?为什么要让我长的这样差呢?而要让于雪怡长得这样美丽呢?为什么啊?上天啊,你把她的美闰一半给我也好啊,这样于雪怡也不会一直看不中我啊?以前父母都是在骗我,今天彻底的明白了,于雪怡根本就是一直也没有看上我,要是不是这样?我一直等待她这么多年了,父母又不止一次的找媒人上门来求亲,又怎么会不成呢?又怎么会于雪怡看中了伊方俊呢?
伊方俊,这个初中的老同学,想不到你连高中都没上,而却有这么好的于雪怡爱上了你,而我张晓双呢?我为什么这方面会不如你?为什么?就因为你长得比我好吗?就因为你们是一个村的比我更了解吗?就因为你们是一个村离的近,是因为你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吗?我张晓双怎么能服呢?我不服啊,我承认,这方面我都不如你,我长得不如你,可是,我的条件,我的家庭,那里会不如你?那里都要比你好,可是,为什么天要这样的不公平呢?为什么要让我长得这个样子呢?小豆包,蛤蟆狗,第三者,这就是这个村里的人对我的评价,送给我的绰号。看看,听听,那一样能让我感到委屈,看看自己的样子,看看我今日扮演的这个角色,这一切不是都具备了吗?
干嘛眼前还要有这么多人呢?要是眼面前不是有这么多人,我就不用控制自己了,干脆就让自己放开眼里的泪,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得了。
唉,天呢,这是做什么呢?如何我李晓双今日就走到了这一步?父亲,母亲,我的亲爹娘,你们这也养了我这么个儿子,你们这是怎么养的?我怎么会生了这么个样子呢?我这是象谁呢?象父亲你吗?不是。象母亲你吗?也不是,都不是,你们把人间的不好处都生到了我的身上了,把母亲的矮,生在了我的身上了,把父亲的一半丑,生到了我的脸上了,可我还会比你们还丑,天哪,我恨,我不平,我恨我为什么会生的这个模样,如果人可以重生一遍的话,我一定再让爹娘重生一遍,可是这些都没有用?这些都不能,我该怎么办呢?我这辈子,有那个真正有眼光的美丽姑娘可以看上我啊,我该怎么办呢?
李晓双痛苦到了极点,向前走,他好象就如没有了魂,好象他的神志已经不是他了,完全的变成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从痛苦的世界里刚走出来的一个百般痛苦的人。
雪怡,于雪怡,于雪怡的影子,于雪怡的形象,不断的在李晓双的脑海里出现,往日的场面,往日的形象,往日的笑容,此时都象在剜他的心肺一样地涌进了他的心头,涌进了他的脑海。
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他觉着怎么办都不好,都不对,都觉着不行。他觉着就这个样的回去吧?可又感到太不甘心,觉着不回去也没有多大意思。你想,于雪怡人都跟着伊方俊跑了,他还去了还有什么意思?可他实在又感到这样不是个滋味,这样不但以后会让于雪怡怪着他这个同学,还会让伊方俊也怪着他这个看上去扮演的角色并不怎么好,不怎么光彩的同学,他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窝囊的不声不响的回去,不能因为他的插入,给老同学在心里造成不好的影响和看法。
想到这些,一边走,李晓双一边多少的恢复了点理智。在他的心里,他感到,他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充实的好一点,那怕能起到一点作用,能够帮帮于雪怡和伊方俊,帮帮这两个老同学也好。
于是,他在向前走的时候,就看上去多少的恢复了一点理智,可是,看他的极度痛苦的样子,又很难掩盖他的痛苦的样子。
这就是,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有时候做出来的决定,和这种痛苦支配下的举动,看上去都是与心情,与表情极度矛盾的,象李晓双这样的人,在今日的这种情况下,又那里能例外呢?
却在这时,又忽然有一个声音嚷嚷着出现了,就听一个象疯婆子一样的的声音说:“我看看,我看看,我来看看,这就是于书记给女儿选的女婿?我看看什么样?长得什么样就让于书记打起眼来看中了?一定是长了一表人才的吧?”
李晓双闻听,就转头随着声音一看,见这个女人是一个中年妇人,看上去这个妇人并不象是一个疯婆子,这个妇人看上去能有三十几岁,那脸也不象是一个厉害发混的脸,看上去还俊俊秀秀的,却怎么就听着她的口话就那样发混象带刺呢?
众人听到这种声音,闻声一看,见是刘五婶来了,都知道这刘五婶是于书记的相好的,都心说:“今日,这刘五婶来看到这李晓双的这个样子,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言辞高论呢?”于是,都感到这下有趣了,不是一般的有趣了,而是特别的有趣了。于是,都又跟着纷纷的追上来,再一次围上来象看耍猴一样围着观看。
就见那刘五婶站在李晓双面前,那脸好一个笑,那样子好象人家李晓双今天来,不是来看于雪怡,而是来看她刘五婶,就见那样子,刘五婶站在李小双的前面,眉开眼笑的,看上去就是她在等着迎接心上人李晓双似的。就见李晓双被拦住了去路,被迫的站在那里,却听不到李晓双的声音,只听到刘五婶笑着都无法控制了腔调说:“吆,我这下见到了,开眼界了,这就是于书记给女儿于雪怡选中的美婿好女婿呀?可笑死人了,于书记真能独出心裁能寻思出来,这怎么挑吗?合天底下就这么一个美男子,又让于书记给于雪怡挑上了,真美,不是假美,不是一般的美,于书记真有眼光,挑的真对,真好,谁说挑的女婿不好,我看挺好,要摸样有摸样,要人才有人才,听说也是支书官家子弟,这就更好更不错了吗,于书记真有眼光啊,不是一般的有,超出别人所有眼光的有。”
众人都被刘五婶给说的再次传出阵阵笑声,有的说:“你看,人家刘五婶就是会说话,人家没说出半个不好的字来,都说好,还真让人听起来愉快,痛快,太有趣了。”
李晓双看着这个变着花样发泼的婆子,想着发怒,今日在这种心情下,又觉着发不出来。可是不发怒,虽然这个婆子今日说的话都是听起来在夸奖,实际是在讽刺,不但讽刺了他李晓双,还连于雪怡的爸爸也捎带上了,李晓双看着这个刘五婶,又不知道这就是于里为的相好的,心情简直就想着哭一场。可是,他又知道,他现在不是个孩子了,是个大人了,不能在人面前随便的哭给人看。于是,他强忍住心中的悲愤,和眼里的泪,见刘五婶挡在他前面的路中间,他就推着自行车,一声不吭的从刘五婶的一边走过去,再连头也不回的,别人的话根本就象再都不是针对他说的一样,再根本不去听别人说什么了,就竟直向于里为家里走来。
于里为夫妇,一前一后的,气鼓鼓的,一个骂咧咧的,一个就心里不痛快为骂鳖羔子,就都急匆匆向西屋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