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农村的一个小家庭,我的奶奶是农民,爷爷以捕鱼为生,到我爸爸这一代,经济飞速发展,他跟着亲戚从小村庄走到大城市,最初以包工装修为生,勉强稳定下来。
那时,有钱的人大多喜欢买房子,也因此得以赚得小钱。
后来,父亲觉得装修时有时无,并不稳定,便与人合资,开了个小店。
我叫余雪馨,广州你好。
北上广深,是很多年轻人选择打拼的城市,他们来自各个地方,皆心怀梦想。
至少在他们背上书包,拖着行李孤身一人背景离乡时,内心所想是“混出个人样”“相信自己也可以”……
离家的前一晚,临行的前一刻,有依恋,有害怕,有担忧,有不舍,还有点慌。
哪怕曾经豪言壮志,在那一刻都化为虚无,即使没有,未来的某一天,想起时也会落泪。
广州——有梦想,也埋葬梦想。
我带着懵懂来到这个城市,来到藏着我爸爸妈妈梦想的地方。
耳边呼啸着汽笛声,起初我睁大眼睛看着一路飞逝而过的景物,遥远的路途中,眼睛终究投降了,我在大巴的卧铺里呼呼大睡,爷爷奶奶坐在旁边。
爷爷60年来,第一次走出农村,前往爸爸定居的城市,因为我爸爸,爷爷来了广州。
他的余生再也没有去过其他城市,他的生活三点一线,爸爸妈妈要赚钱,爷爷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的。
我记得他的眼睛,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已失去了往日的明亮,是岁月留下的。
沿途的风景,我虽好奇,看久了也觉得平平无奇。但爷爷的目光一路泛着光,平时容易疲惫的爷爷,在这次路途中神采奕奕。
我仿佛看到了他年轻时的模样,恨不得把一切尽收眼底,那一颗好奇的心在那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当我长大,他已白发苍苍,腿脚无力,我知他喜欢旅行。
那时候,他舍不得磕睡一下,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地方,就马上询问是何处,得知答案时的兴奋,像极了小时候的我们。
后来,我认识路了,常常说:“爷爷,我带你去外面逛逛吧!”
他总是挥了挥手说:“腿脚不便,走不远了,要是早20年,还能动。”
此时,他已85岁。如他所说,他已经走不动了,他走的每一步都嘘嘘浮浮的,似乎下一秒一个人过去他就要倒了。
那满是皱纹却慈祥脸,那泛白的眼睛,那双有力的脚。
从此烙印在我的记忆力,成了相册,我再也没有看到他那孩童般兴奋。
我们拿着大包小包,闯过拥挤的人群,看着穿行的车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目不暇接。
“热闹”“漂亮”是我的直观感受,与农村恬静的生活截然相反。
父亲带我们去出租屋,未曾想到,我将在这里生活十多年。
越往里面人越少,没有了下车地方的繁华,有的是历史的痕迹——破旧,绿色的大铁门咯吱咯吱响,窄窄的楼梯口,仅能容下一人。
2楼,又是一个绿色的小铁门,我看着这个新家,竟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