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卷日,读卷官们依次而坐,那批考生的卷子也得以重新面向世人。
读卷官好像是认认真真地批阅着答卷,但是他们有的人批阅卷子是根据考生的字迹丑美来断定,还有的读卷官是根据考生的世家背景来给分,真正看重他们答题水准的读卷官也是寥寥无几。
就算是把答卷交到官家的手里,官家也可能会因为考生的长相丑陋而把他的名次给往后排了去,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经过了他们这些读卷官一天的辛苦奋斗,最终只有十张答卷会呈交到官家的手里,这十个人其实都是中了第的只不过是为了评选出最终的甲等三名来。
很遗憾,于承那个小子没有在这十张答卷中,此时的他正在吕府心心念念着皇城内的情况。
卷子最终交呈到翰林学士吴铭的手中,他将会把那十张卷子再次呈交给官家。
吴江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答卷走到了官家所在的大殿。
吴江在下道:“官家,这殿试的最后选出来的卷子都在这了。”
吕老在一旁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他也想早点看看今年的金科状元究竟会落入手的手中。
“呈上来吧。”
吴铭将卷子交给了从高殿上走下来的陈总管,陈总管将卷子一一铺平放在了紫檀木桌上。
官家大致扫了一眼后道:“你们觉得今年谁做这个状元比较适合啊。”
吕老道:“这一切都还得由官家定夺,我们做臣子的只不过是为官家出谋划策提提建议这才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
官家听后满心欢喜只不过他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得稳重一点便也只是随口说了吕老一句:“吕爱卿,你来帮着朕瞧瞧这谁的才华更出众些。”
吕老也不推迟二话不说便走上了殿前,他在众多卷子里寻找着,只不过他也不能显得太刻意所以也只是一张卷子一张卷子慢慢地看着。
眼见答卷将要番尽他也还没有找到于瑞的考卷便心生失落,吕老可是很看好于瑞的。
“吕爱卿这里还落下一张答卷没看呢。”
吕老笑着接过官家手里的答卷道:“不敢欺瞒官家,这个考生微臣认识。”
官家又将吕老手中的答卷拿回看了看上面写着的名字—于瑞,他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于瑞莫非是那于俭的儿子?”
吕老弯腰抱拳道:“回官家的话,这于瑞的的确确是于俭的儿子。”
官家笑道:“没想到于家真是人才辈出啊,朕来看看他的卷子答得如何。”
官家将于瑞的答卷铺放在木桌上认真地看了起来,吕老也同他一起看着。
半晌过后,官家和吕老相识而笑,很显然他们俩个人很满意于瑞的答卷。
吕老先开口道:“官家这于瑞的策题虽说是答得不错但距离状元的水准恐怕还是差了些。”
官家道:“你在看看这张答卷。”
官家指着的是李仲铭的卷子,他的字迹洒脱,但却工整有度,如果单单从字迹上看李仲铭可以说是这些人当中最为出色的。
吕老摇了摇头道:“华而不实,依照微臣的想法这人最多排在二甲第三。”
官家道:“吕爱卿说的没错,吴爱卿你是什么看法也说来听听。”
台下的吴铭终于可以说话了,他也屁颠屁颠地跑上了台对着官家说道:“依微臣的想法,这袁笙的答卷当是最为出彩。”
吕老疑惑地问道:“何以见得?”
吴江道:“这袁笙写的策论字字扣题,而且他的文笔和书写也是上上乘。”
官家听吴江这么一说便拿起了袁笙的卷子端看了起来,这一瞧不要紧要紧的是官家看完后很是满意地说道:“正如吴爱卿所说,这袁笙各方面都是极佳上等。”
吕老想要开口却被官家给打断了,他又接着说道:“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爱卿们就不必再说了。”
官家说完后拿起笔在宣纸上写道:甲等第一名袁笙,甲等第二名王拂安,甲等第三名于瑞……
官家定的名次将于不日之后便会公众于世,而这个时候便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黄昏落幕吕老回到府中,对于于瑞取得的这个成绩他也是很满意的,但他的弟弟于承却落了榜,他一时间也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起。
于瑞于承见吕老回府后便兴奋地凑上了前去。
于瑞结结巴巴地问道:“吕老今日去见官家我们兄弟二人的成绩如何?”
吕老面带难色地看着二人说道:“边吃饭边说吧,你们在府中等了一天也饿了。”
于承见吕老露出这般表情以为他们俩兄弟纷纷都落了榜,便说道:“吕老有什么尽管说便是了我们兄弟二人承受得住。”
吕老看他如此大方便也不磨叽了,他缓缓地说道:“于瑞是官家钦定的探花,至于状元却是与你们同行的那个袁笙。”
吕老说话间迟钝了一下朝着于承瞟了过去然后继续说道:“至于于承你还需要再进入翰林学习一番。”
于承听他说得委婉心里却依然知晓了,他今年的科考没有取得好成绩。
吕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孩子路还长要慢慢走,你们兄弟二人年纪轻轻的便能来参加这殿试这可是别人奋斗了一辈子都来不了的地方你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于承你到时候跟着老夫再多学习学习,三年后保准能够取得个好成绩。”
此时的于承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乱如麻了,他要再等三年那彭蕾还会等自己三年吗?会还是不会这是个未知数,谁也不能料得到。
吕老看他忧愁便又安慰道:“这只是你人生道路上的一点点小挫折而已,难不成泛起个浪把你打翻了你便不再起身前行了?”
于瑞在一旁听了也点头应声道:“吕老说的没错,你不能因为眼前的困顿而变得气馁,要跟着吕老再好好学习,我会在朝堂上等你的。”
在于承的一片沉默过后他突然开口道:“三年不就是再一个三年吗?我等得起也学得起。”
吕老和于瑞见他放开了心便也不再言语,只是晚饭之时多陪他喝了几碗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