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几声,林康远整个人向后趔趄不稳的退了几步,摇着头,不自信说,“……你,你在骗我,对不对?你说过你曾经也是那么的想念我,现在我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欺骗我!”
眉心虚浮的蹙起,“你觉得我像是在骗你吗?”慕容沁看着他心如刀搅,继续说,“我会那么说是我以为我们会死在那里,我不过是想在死前成全你而已!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就算我们真有什么,那些都已经不存在了,我现在爱的人只有一个……他就是迟楚骞!”她的眼神由始至终的看着面前的迟楚骞,表情空洞而无澜。
“不会的……不会的……”他干涸的唇瓣隐隐的蠕动着,心被人捅了一刀,那里绽放出了一朵妖冶的血红色花朵。
她蓦地的抬起头,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慢慢的走到了迟楚骞的面前,小手主动的挽住了他的臂弯,唇角极力的释放出勉强的笑容,“送我回家。”
他俯首睨了一眼,神智僵持的林康远后,搂着她就欲离开。众人见他们出来,忙不迭的自觉让出了一条路来。由于刚刚苏醒,所以她的身体很弱,几乎跟不上迟楚骞的步子,只走了几步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迟楚骞冷冷的瞄了她一眼,毫不吝惜的一把握紧了她纤弱不堪一握的腰。腰际上的大掌用力的捏住她,肌肤之间传来了他冰凉且怒意的体温。他强行拖着她出了卫生所,径直上了泊在雨夜里的加长林肯。一长串的车子缓缓的消失了漆黑的幽暗里。
他拽着她,“砰!”一声踢开了睡房的暗玫色镂花门。捏紧她手腕的掌粗暴的狠狠一甩,慕容沁脚下瘫软,倾即跌倒在了地上。还来不及思考,膝盖上倾即传来了阵阵麻痛。她散落下来的发宛如顺滑的瀑布般搅扰在冰凉的地板上。
睡房里的气压降到了最低,慕容沁只觉得她的周身被一层浓厚且寒彻刺骨的气场所包围。身体狠命一抖,她无言的睁大了布满血丝双瞳注视着他,她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她都已经跟他解释了,他现在又在生气什么呢?她猜不透他,她一直都猜不透他。
迟楚骞一边走,一边解开他铅灰色衬衣的领口。寒冷的指拂上了她的面颊,顺着她的眉尖一路斜斜的勾勒到了她的嘴唇,然后在沿着她的唇滑到了她的脖子,向锁骨探去。
他的声音发寒,说,“你很会演戏?嗯?”噙着一抹森冷的笑靥,又诡异又慑人。
她愣了一下,他笑笑又说,“你今天为了保他,倒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差点连我也给你骗了?”
她看着他,瞳孔猛地一缩,一股酸涩霎时疯狂的堵在了心上。她发白的指一把紧紧揪住了她胸前的衣襟,望着他几欲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原来,他一直以为她是在他面前演戏?她说的话,他竟然一个字也不信。他不相信她是为了让自己努力的爱上他才去见林康远的,她的自尊不容他鄙视,她的傲骨绝对不容许他肆意践踏在脚底。
她嗬嗬嗬恍若自嘲般的笑出了声,她冷不丁的抬起头睁大了水眸盯着他黑得发亮的眼,故意冷讽的说,“真是可惜……只差一点我就成功了。”
话还没说完,迟楚骞甩手就是一记耳光溅落在她的脸上,又狠又重,她猛的一偏头,脸上火烧火燎的滚烫。
“慕容沁,你找死!”他勃然大怒。
他一把从地上拎起她,伸手就去撕扯她身上的衣衫。泪倏然默默的跌落下来,她顺从他的一切,她习惯他的粗暴,她的心没有原由的发寒。她那么用心的去爱他,可是……换来依旧是他的多疑,猜忌。
他们之间,难道永远只有征服与被征服,永远只有身体的交易,不可以有真爱吗?终究是……她太过天真了……
一夜的凌虐,她的心像是一滩死灰,只需轻轻一吹,便会飞灰湮灭一般,唯一剩下的只有麻木。她的肌肤上下像是点着了的熊熊大火,仿佛连胃也在燃烧。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的浮现出一丝丝异样的酡红。身体像是一张纸,轻飘飘的。分明清是他强加在她身上的痛,还是她自己本身上的痛。
敏锐的感觉到了身下人的不适,迟楚骞慢慢的停下了粗暴的动作。温凉的掌心搁上了她的额际,指端立刻传来了岩浆般的烫铁滚热。
她在发烧!
“沁儿,”他嘶哑着的嗓音因为有些急切,倏地的哽咽了一下,喊了她一声。
远山黛眉忽地一簇,她低低的嘤咛了一声,依然迷迷糊糊的合着眼,耳畔迷蒙的传来了他的声音,他好像一直在叫她的名字。可是她却觉得他的声音离她好远好远。
迟楚骞用手拍了拍她脸,见她一动不动,他咬牙慢慢的离开了她的身体,他分明可以看见她痛苦万分的表情。
“沁儿,你觉得哪里不舒服?”看见她痛苦的表情,先前纠集在心中的愤怒,立刻被一种剜心的伤楚所替代。
他忙不迭的起身,替她小心翼翼的掖好了被角,将水送到了她的唇边。她乖乖的刚喝了几口便猛烈的咳嗽起来。他将她怜惜的揽进怀里,一边轻轻的来回抚着她的后背,一边无奈的说,“你要是肯好好的呆着我身边,做我的女人,哪需要吃这么多苦。”长长的舒一口气,他将她缓缓的平放在床上,“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医生。”
他一离开,她倦意的扇了扇微翘的睫毛,泪水黏黏湿湿的粘在睫毛上,她的心好痛。她睁着眼空洞洞的看着天花板,林康远,你千万不要出事……
迟楚骞望了一眼床上的人,朝他的私人医生问,“她怎么样了?”
林医生掬了掬眉,“慕容小姐她之前淋了雨,所以受了凉,加上情绪上受了一些刺激,难免会高烧不褪。我已经给她打了一针,只要您按时喂她吃药就没事了。”
说着,他一边收拾起医疗箱,一边朝门口走去,突然,脚下的步子停了停,林靳西有些难言的开口,“慕容小姐的身子一定要好好调养,否则落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迟楚骞低低的应了一声,才送走了医生。他重新回房,彻夜无眠,只是坐在她的床沿上静静的注视着她恬静睡着的样子。他的掌心轻轻的覆盖上了她的手,他执着她的手,说,“沁儿,不要离开我,你是我的,你一辈子都是我的。我不会放你走的……”
他的瞳仁嵌在漆黑的暗夜里,发着光,熠熠生辉的。像是耀眼的猫儿眼,带着深不可测的眸光隐隐骇人。
一连几天,外面的天气还是绵绵的阴雨。慕容沁躺了几日,身体渐渐的康复起来。只是她不想出门,她甚至将自己关在了别墅的房间里。忽然,桌上的手机兀自一阵铃声大作。打破了屋子里的死寂。
慕容沁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慢慢的抽回了远放的眼神,微微偏头斜睨了一眼手机。微微皱了皱眉,恍若不闻的回首仍旧看着窗外的景物。一会儿铃声停了,又响。响了又听停了。她的心被揪成一团,她死死的咬住下唇,齿印里渗出了血水。
她仰首望着天,……对不起,康远……
“对不请,您说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林康远握着手机的手,瑟瑟颤抖起来。他一拳用力的砸向了墙壁上的玻璃相框,“噼啪!”一声,玻璃像是分叉后的树枝,冰裂开来。
滚烫的血水顺着他的拳高的指腹绵延而下,花了他拍摄的一张精美的照片,他仰首朝喉咙里猛地灌了几口烈酒,宿醉的迷蒙双眼徐徐的将眼神移到了墙壁上挂着的摄影照片上。嘴角冷冷的一勾,他带着血的指尖眷恋且沉迷的摩挲过还残留着玻璃碎片的相框架。
那里面,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正赤着的背,弯曲着光洁无瑕的长腿,成四十五度角偏转。她的三千发丝散落在细腻的裸背上,性感诱人无比。
“沁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林康远贴近了唇,对着照片落下深深一吻。眼神狂狷、阴鸷。
“咿呀!”一声,别墅房间的门轻轻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慕容沁没有回头,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双大手亲昵的从她的后背圈住了她。
迟楚骞熟悉的气息萦绕着她的颈窝,“困了这些天,我带你出去走走?”他的口吻里充满了疼惜。
她摇摇头,转过身来看着他,“我哪儿都不想去。”
她转身离开,刚经过他时,却被他一把僵硬的拉住,脸色一沉,他的声音里骤然像是被凝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寒彻心扉,“如果我非要你去呢?”
“你……”慕容沁瞪大了眼睛,羞愤的看着他。
他冷笑,凑近了他的脸,薄唇贴着她的耳垂,咬耳道,“你在怕什么?”
她的身体一抖,顿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是怕见林康远,打算在这里躲上一辈子呢!”